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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第五十九刀

饭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佣人端了甜品上来,是圣诞布丁和白果馅饼。

随着甜品上来,这顿圣诞大餐也就步入尾声了。

不过,苏琳琅愿意签生死状,钱爵爷愿意请公证署来做公证吗?

在贺朴廷咄咄相逼下他适时改口,说:“先吃甜点吧,吃完咱们再聊别的。”

在苏琳琅看来,西式的甜点远没有中式的好吃,但大家都在吃甜点,她也就切开了一枚白果馅饼,吃了两口。

让老财主捐一样东西可以,但想让他捐出一间藏品室当然就没那么容易了。

此刻他一边吃着甜点,一边在打量自己的小儿子。

应该是在估算儿子的赢面能有多大,看要不要真的赌上一间藏品室出去。

那里面有27样文物,其中有两个珍贵的皇后冠帽,有一个是明代的,北平的国家博物馆里应该都没有。

它不但精美,而且极具历史价值,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如果钱德曼老爵爷愿意把它捐到大英博物馆,女王都会专门接见,表彰他。

那么,要不要拿它当作赌资,把尖沙咀赢回来?

钱飞龙是坐在贺朴廷夫妻对面的,他依然是那件墨绿色的飞行员夹克装,板寸被灯光照的根根分明,正心不在焉的晃着酒杯,在看对面的苏琳琅。

他才三十出头,年轻好胜,还一心想打架,因为他认定苏琳琅是个PLA的女特工,还天真的认为,他的朋友贺朴廷被她劫持了。

他想跟她来一场PLA和大英军人之间的较量。

他不认为自己会输,还有点等不及,正好刚才苏琳琅说过自己喜欢射箭和马术,他遂说:“苏小姐要是喜欢的话,就选射箭和马术吧,我奉陪,正好休假,咱们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贺朴廷刚吃了两口布丁,放下餐叉,问:“钱中校呢,准备选什么项目?”

他要选的那个,才是他真正想跟苏琳琅较量一把的。

钱飞龙一笑,两只大手摊开又交握,说:“散打。”

再一笑,又说:“朴廷你放心,我们体格有差异,我让苏小姐三招,三招之内如果她能KO我我就认输,但她要不能,她输了,可就不能再管尖沙咀的事了。”

见贺朴廷不说话,他再说:“刚才苏小姐都

说过了,自己不擅长打高尔夫,我们就不选它了,她是女士,而我是个绅士,理应让着她。”

散打,身高和体重都非常重要,但要钱飞龙愿意让三招,就还算公平。

箭术苏琳琅是稳赢的,她用弓.弩能百步穿杨。

至于马术,只要钱飞龙不故意策马踏人,苏琳琅就有赢面。

不比在斧头帮和龙虎堂,遇到的都是杀手,钱飞龙是个军人,虽然爱欺负贺朴廷,但他有底限,不会害人性命,而斧头帮整天专杀大陆仔,苏琳琅有能力却不管他们,她的良心会受不了,管了,她就必须接受钱家的为难。

筹码那么大,钱飞龙跃跃欲试,随时准备开打,那么钱爵爷呢,会怎么做?

他是要就此罢休,还是押上巨额的赌注,继续赌下去?

所有人都在等,等钱爵爷做决定,他却津津有味的在吃着甜点。

终于,他放下了餐叉,抬起了头。

但他笑着对贺致寰说:“你大半年都在国外,家里又没台子,也很久没听戏了吧,我最近遇到个好角儿,虽然还年轻,但嗓音特别好,台步也很老道,《帝花女》唱的无出其右,走吧,咱们先听戏去,有事明天再聊。”

起身,他说:“我今天好好陪你听出戏。”

贺致寰也笑,示意刘管家来扶自己,并说:“有件事朴廷忘了告诉你,西元海运今年被人恶意做空,破产了,扔出很多航道单子,这趟朴廷把西元原来在南美的大单全接下来了,明年,我们贺氏的航道营业额应该能增长30%。”

钱爵爷止步,说:“30%的话至少得有10亿。”

贺致寰说:“西元原本现金流很好的,一家超级海运公司,倒的太可惜了。”

资本市场是残酷的,而西元海运,其实就是被黑马银行给做空,然后破产的。

他们把西元海运的股价炒起来又迅速撤出,把它的流动资金给抽干了,西元没钱,接不了单,宣布破产,全亚洲关于南美的物流单子就被贺朴廷全捡回来了。

而这一接过去,凭贺氏的信誉和保险程度,那些单子以后就都是贺氏的了。

可以说是死了西元,肥了贺氏。

钱爵爷边往戏厅走,边感慨说:“朴廷是个得力孩子,有眼光有谋略。”

就好比大鱼吃小鱼,英方财团做空公司,他于背后悄悄收购,他的产业群就会越来越大,他这独道的赚钱眼光,钱爵爷是真心佩服。

他又说:“西元的掌门人太贪心了,太冒险了,当初放话要改造九龙,我就觉得他要出事,果然,破产了。

资本市场是很残酷的,英方财团做局,上当的也是那些贪心,贪婪的人。

清醒如贺朴廷,他就不会上钩,还能从中获利。

贺致寰又说:“海外资金方面,以后还得黑马银行多加照料。

钱爵爷笑着点头,说:“朴廷拓土开疆,我们在后方替他照料银袋,应该的。

贺氏在海外的账目都通过黑马银行走,钱家,就是在替他们照料银袋。

贺致寰回头,见孙媳推着孙子的轮椅跟在后面,吩咐说:“你们年轻人不爱看戏的,早点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商量。

苏琳琅和贺朴廷都止步了,但钱飞龙追了上去,问钱爵爷:“阿爸,那件事……

钱爵爷捣拐杖,厉声说:“你贺叔叔是我的贵客,我请他来是为了看戏,有什么不能明天说,你非要今天纠缠个不休?

于钱飞龙来说,打一架不过输赢,争个锋头,对他的利益影响不大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他输了,钱爵爷就要捐一个藏品室出去的。

贺氏有几十亿的流水就存在黑马银行,可不好得罪,真要赌了就不能耍赖。

不然贺氏那几十亿资金就要换银行来存了。

钱家的损失会比贺家更大。

刚才钱爵爷故意说贺朴廷锋芒太露,此刻贺致寰就搬出孙子在商业上的能力,用事实说话,叫钱爵爷无话可说。

再看钱飞龙,钱爵爷心里就更不痛快了。

人家贺朴廷那么得力,年纪轻轻眼里全是生意,是商机,他的儿子呢,冲动狂妄,眼里只有打打打杀,叫钱爵爷的心气又怎么能顺?

吼完儿子,他陪着贺致寰走了。

等钱飞龙再回头时,贺朴廷夫妻也走了。

……

其实钱家就算不捐那些文物,对苏琳琅也没什么影响。

她也不过是不想被人白白挑衅还要白挨顿打

,也不想再放任斧头帮为祸港府,要给钱家人出个难题而已。

钱爵爷真舍不得捐文物,他从此放开尖沙咀,放弃斧头帮就行了。

苏琳琅没那么好斗,有事没事要找着跟人打架。

贺朴廷旅途奔波,是坐了24个小时的飞机才飞回来的,当然得赶紧休息。

苏琳琅推着丈夫到电梯口,有件事得跟他说一说,她说:“咱们住的房间,我让刘管家跟钱家提过要求,床垫是你喜欢的,骆马毛的,跟咱们家里那张是一样的牌子,床单被套也是从家里带过来的,是你习惯的。”

又说:“你的浴巾浴衣我全给你带过来了,进门就可以洗澡。”

贺朴廷有点意外:“我记得阿妹原来从不在意这些小事。”

看电梯来了,他自己推轮椅进电梯,由衷说:“谢谢阿妹。”

别看这些只是小事,但贺朴廷特别在意。

他从小物质优渥,娇生惯养,又不像别的阔少有闲时间可以享受生活,每天疲于奔波着赚钱,对于日常起居中的小事就有种近乎变态的,苛刻的要求。

在外半个月,大半时间他都是在海上漂泊,他又还身体不适,对上凶悍的妻子吧,又不敢要求太多。

听她竟然会主动帮他布置房间,既意外,又感动。

他们的客房就在二楼,电梯一开,不远就是卧室了。

贺朴廷当然要先去洗个澡。

苏琳琅也专门吩咐佣人,水温要放45度,因为他有泡完澡喝咖啡的习惯,她带了机子和豆子一起来的,等贺朴廷去洗澡,她就去帮他磨咖啡了。

正磨着,冰雁进来了,在摇她的裙摆:“阿嫂。”

她今天晚上得跟他们住一间屋子,不过是套间,冰雁会住在里间。

苏琳琅将小女孩抱起来,放到了桌子上,问:“你是不是困了,想睡觉啦?”

她在星际时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孩子,现在有了小冰雁,圆了她的养崽梦,她对冰雁向来也有十二分的耐心,对她说话都要比对别人更加温柔。

冰雁说:“朴旭哥哥被狗狗咬了之后就一直不开心,刚才还悄悄哭啦。”

苏琳琅问:“他吃饭了吗,吃饭的时候开不开心?”

冰雁摇头:“在饭桌上朴铸哥哥骂他

,狗蛋也骂他,他都没吃饭就走了,阿嫂,我们不生他的气了,好吗?”

贺朴旭在被狗咬了之后选择了拿钱和解,他的想法乍一看也对,反正他都已经被欺负了,他又正缺钱,Gonda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比不上钱来的实惠。

他把支票给苏琳琅,是因为要不是她救他,他那张俊脸早就被狗给咬烂了。

他是要感谢她救了自己,也算知恩图报。

他应该以为这件事就此了了就完了。

但他忽略了一个问题,在他收钱的那一刻,他在钱家人的眼里就连条狗都不如了。

他自我矮化,跑到孩子一桌去吃饭,以为这样就可以躲开钱飞龙的嘲讽,可以少气他爷爷,他大哥一点。

也是他良心未泯,还知道体恤长辈。

但孩子一桌有Gonda的,而Gonda在欺负完他之后,发现只需赔钱了事,就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他,因为这样就可以刺痛看他不顺眼的贺朴铸。

贺朴旭连饭都没吃就走了,是因为他还有那么一丢丢残存的自尊心。

而在老妈坐牢,老爹懒得理他,并在农场经历了肉.体上的毒打后,贺朴旭现在经历的,是他为了留港而自我矮化后,必须经历的精神暴刑。

他或者像他妈一样黑化,或者就窝窝囊囊,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但只要留在港府,他要过的就只有现在这种日子,因为他的名声,早在他去找陆六爷时就坏透了,满港的豪门,没一个人瞧得起他。

他生的那么帅气,还是首富的孙子,按理李凤嘉当时被他送回家,有机会缠他的,但为什么人家不缠他,就是因为,连李凤嘉都瞧不起他。

他也是看透了,才会主动要求要回大陆的。

贺致寰专门开口求过,说让苏琳琅能拉就拉一把,她当然不会置之不理,白天凶贺朴旭,吼他,也是想让他被打击的更彻底点。

这样,他回大陆之后才会安安心心,扎扎实实的去拍戏。

而如果明天真打架的话,贺朴旭可是有大用的,苏琳琅还有事要他帮忙的。

晾了他半天,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她对冰雁说:“去把你旭哥哥喊来,我有事跟他说。”

冰雁伸一根细细的指头在阿嫂鼻子上:“提前说好,

不许打他喔。”

苏琳琅凑唇过去亲了亲小姑子软嫩嫩的手指说:“好我不打他。”

冰雁也不下桌勾手指:“好啦旭哥哥阿嫂不生气了快进来吧。”

一身笔挺的西服

他两手插兜躬着肩膀在苏琳琅身后像只大黑鹿一样无声的站着。

苏琳琅回头瞄到他的手背上有几处牙印知道那是马林犬咬的问:“打疫苗了吗?”

一条体型庞大的马林犬追着他咬还专门咬脸要不是苏琳琅拼了命的护着今天他那张俊脸就毁了。

贺朴旭低声哽噎:“下午已经打过了。”

冰雁当和事佬:“好啦阿嫂已经不生气了旭哥哥也不哭了。”

磨好咖啡粉点上火先把咖啡煮上苏琳琅才又问:“朴旭你晚上是不是跟钱飞龙住一间卧室?”

会所里卧室并不多钱飞龙和贺朴旭应该是睡一间房屋。

贺朴旭点头说:“嗯。”又抽噎着说:“阿嫂给我办签证让我回大陆吧我是真的想回去了我也会认真拍戏的好吗?”

苏琳琅不答这个先把冰雁从桌子上抱下来让她回里间去这才打开手提包从中掏出一沓东西递给贺朴旭并说:“把这沓东西送给钱飞龙就说是你买来送他的让他晚上一定要看你还要跟他一起看懂了吗?”

贺朴旭接过来一看有点被吓到因为那是一沓风月画报还有一盒风月录像带名字叫《强姧》主演是包香香。

《强姧》也是去年全港卖的最好的一部风月片。

苏琳琅让他给钱飞龙送风月片为什么?

不过她站在贺朴旭所不能迄及的高度她的想法他也不敢问就只说:“好的阿嫂。”

苏琳琅再说:“他看风月片的时候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什么明天一早来告诉我。”

见贺朴旭还站着不走只好再说:“过完圣诞我就给你批考察签证让你上大陆但你要不好好拍戏你可就死定了。”

贺朴旭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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