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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入住

轿子里的新娘怎么样了?

纪棠想留下来看看,可村民们赶羊一般把他们赶着过了河。

席间,大家欢声笑语,纪棠却总是忍不住想起那个鲜红的轿子。

“婚宴就这啊?”孟姐对她小声说。

纪棠咬了一口饺子,里面全是绿色,有点点黄星儿是鸡蛋,方才剁的猪肉是一点儿没见,桌上有八个凉菜,煮玉米粒、花生米、毛豆,凉拌笋片、黄瓜、野菜,腌萝卜、白菜。

“饺子挺好吃啊。”方成说。

纪棠看到他满嘴是油,大概饺子馅儿没拌匀,肉都到他碗中的饺子里去了。

对纪棠来说,这顿饭相比于她玩过的前两场游戏,已算是非常丰盛。

男人们抽旱烟,喝酒吹牛,天渐渐黑透。

桌上又端来一盆烤地瓜。很香。纪棠美美吃了一大个,在城市买这样一个需要近二十元,她总是舍不得。

许多人都喝醉了,村长趴在桌上,头都抬不起来。

老奶奶喊来个十四五岁大的小村民,叫狗子,让他带他们去村长安排的住处。

狗子拿着手电,兴奋地像是得到最好的玩具,不停晃啊晃,光束摄入天空,又摄入玉米地。

几个玩家只能摸黑,脚下一深一浅地走在村里的土路上。

“就是那儿!”狗子用浓重的方言说,“老易家,人死完了。那片房子都没人,但村长让你们住老易家,你们就只能住老易家,不要往别的房子里跑。”

“我们绝不乱碰屋里的东西。”钱志去抓狗子的手,“小兄弟,我们对这里还不太了解——”

狗子没耐心听他说话,两三步就跑到黑暗中,不见人影,只能偶尔看到空中亮起的手电光束。

“钱哥,我们真要住这儿?”乔敏的声音里有明显的害怕。

“不然呢?”赵盛说,“你要睡在野地里吗?”

钱志摸索到乔敏身边,抓住她的胳膊:“小乔,没事的,别怕,玩游戏嘛,大胆点,我们这群人都是老玩家,肯定能解开谜题,成功通关。”

“嗯嗯,多谢钱哥。”乔敏的声音放松下来。

看系统时间,已到晚上十点。纪棠爬上石头高坎,赵盛紧跟其后。全靠李学在后面托着,才让其他几个人爬上来。

“李治安官,你没事吧?”孟姐热切地问。爬坎子时她迈不开腿,导致后面扶她的李学摔了一跤。

“没事没事。”李学说,“擦了点皮,大男人不怕的,保护你们是我的责任。”

纪棠向前推去,沉重的两扇木门朝两边打开,一股陈旧的霉味扑面而来。

今夜的月光藏在厚厚的云后,外面的能见度已是很低,屋内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其他人迟疑,不敢迈进高高的木门槛。

纪棠先进去,她在门背后的墙上摸了摸,摸到一根绳,村民家的电灯开关似乎就是这种,她用力往下一拽,咯吱响了声,没有灯亮。

“没电。”纪棠说。

“啊!”乔敏简直要哭了。

腐朽的气息,还有时不时随风飘来的恶臭,房子里漆黑根本看不见情况,再联想到刚刚狗子说过死人,这简直就像传说中的鬼屋,谁也不想深入。

“什么鬼地方!”孟姐小声抱怨,然后高声号召大家,“没有亮也没法住,我们还是回去找村长,换个地方住吧。”

“村长都这么安排了,说不定这就是我们必须要经历的任务。”钱志说,“不过黑着也不行,这样,小方啊,你去村长家借几个手电蜡烛什么的。你不是一直都挺幸运的吗?路上肯定会没事。”

“哎。”方成低声嘟囔,慢慢挪着步子,看得出来非常不想去,可他也不敢进漆黑的屋,“赵哥,你陪我一起呗,我真的怕啊。”

“大男人怕个锤子。”赵盛大步跨进门槛,成了第二个进屋的人。

“我跟你一起去吧。”李学握住方成肩膀。

“哎,谁让你们去了。”赵盛说,“看我的。”

黑暗中突然亮起一团光,从下往上照亮一张脸。

吓得乔敏尖叫。

“怎么啦,怎么啦?”孟姐等人左顾右盼,孟姐的手上隐隐亮出光,像是要用什么技能。

“没事。”纪棠安慰乔敏。

钱志高兴笑起来:“兄弟,你哪儿来的打火机?”

“在桌上顺的,没烟,还不能有打火机吗?”赵盛跟着笑。

“有打火机就好办了,咱们弄点柴,先把屋里点亮再说。”钱志说,“明天我去问村民要点烟叶,我们自己卷纸烟抽。”

方成听到不用他摸黑走夜路,立马自告奋勇去附近捡树枝。

“这怎么行?”孟姐说,“我就要回村长家。棠棠,你陪我去。”

她迈进门槛,挽住纪棠的手,就要往外走。

“我去找个火盆。”纪棠抽出手,她还记得,下午干活时,孟姐光指挥他们几个自己却没动,此时孟姐拉她,也只是利用。

“小乔?”孟姐看向其他人。

“我怕。”乔敏往钱志身后缩了缩。

“算了吧,将就睡,明天再去找村长。”李学说。

孟姐抿唇,半天都没再说话。

“啊啊啊啊,救命!”方成尖叫着冲到土场中间。

“怎么了?”赵盛一把抓住他,“你一个大男人瞎叫唤什么?”

其他人也被吓得不轻,抹了抹头上的汗,聚到方成周围。

“有,有蛇。”方成结结巴巴地说。

“农村乡下有蛇,不是很正常吗?”赵盛鄙夷地说。

李学刚刚在土场上捡了个粗木棍,领着众人往屋侧走。

“正正好,这里之前应该是柴房吧?”李学说。

简陋的小棚子里堆了许多杂物,之前可能有很多柴,现在空了一大片,但还能捡到些从树上掉的竹枝枯叶。刚刚可能有条蛇,似乎是被方成的尖叫吓跑了。

纪棠从中掏出个破洋瓷盆,生锈了,做火盆还可以。

众人在盆中生了火,由方成端着进屋。这个时节生火有些热,烟气也很熏人。但火能带来安全感,似乎是刻在人类基因里的。小小的火苗只能照亮屋内一小块地方,众人都放下心来,跟着进屋。

“我们先看看怎么住。”钱志指挥。

众人拥簇着小小的火苗,开始在屋内探索。进的第一间是堂屋,不宽,狭长,两侧各有房间。他们先往左边走。

“哐当!”火盆掉在地上,火星四溅。

众人手忙脚乱地避开。

“艹。”“你tm是不是有病。”“这点儿小事都干不好,你算什么男人啊?”男人们怒骂着,赵盛还在方成头上打了几下。

而方成抖着,想往外跑,可是后路被其他人拦住。

“是两口棺材。”纪棠冷静的声音传来,“竖起斜靠在墙上。”

其他人刚才都没看清,听到这话,顿时都沉默了。

“我去,什么人会在家里放棺材?”赵盛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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