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守正是跟黎姝一块儿回到班级队伍里的,他拼命低着头还没进队伍就已经被体育老师叫住。
原本背着手的老师走到面前,伸手掰过他下巴,看到了脸上清晰的伤。
体育老师是个黑瘦高个儿,大家都怕他,“怎么弄的?”
再顽皮嚣张的学生也一定有自己怕的老师,比如这个高他一个头的体育老师。
对上体育老师凌厉的眼神,余光扫过队伍里直勾勾盯着他的温跃青,他支支吾吾哄鬼,“摔的。”
接着,队伍里是一阵哄笑。
班里横着走的小霸王也有摔得狗吃屎的时候。
体育老师也不是吃妙脆角长大的,更知道他以前的那些“丰功伟绩”,看在人只是受了点小伤,没再深究。
“归队吧。”
之后的半天,黎姝时不时观察着温跃青不对劲的地方,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除了脸有点冷,上课还是睡觉,一切正常。
当时她确实看到了温跃青揪着程守正的衣领,看到了挥起的拳头,可那拳头落下了吗?
没有,至少她没看到。
这样的话,需要把这件事告诉老师吗?两个当事人好像都没有进出过班主任办公室……
黎姝纠结到了放学都没踏进那间办公室。
直到回了家。
“跃青,虽说你不是我看着长大的,但来我们家这一个多月你都言行有度和同学邻居相处也挺好的啊,今天怎么会无缘无故打了同班同学呢?”
放学黎姝跟他讲的时候他还不信,以为是这丫头又想着什么法子来坑陷温跃青,每回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可气又可怜。
可打人毕竟是大事,他还是给程守正爸爸打了那通电话得到印证。
隔着一扇门,黎姝只听见黎显林越来越怒不可遏的声音,有愤怒有失望有不解,整个房间充斥着他一个人的声音。
爸爸从没这么训过温跃青。
唐澜芳经过走廊,看见了门口蹲着小小一团的黎姝,踏进来抚上她的肩,黎姝抬头。
“被爸爸吓到了?”
唐澜芳将黎姝拉到椅子上坐下,双手握着她的,“你知道你爸爸为什么是整个部队最年轻的大校吗?”
黎姝紧抿着唇,摇头。
“不单单是因为他突出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他事事能以身作则,他坐在这个位置上一言一行都被人看在眼里,他不能也不敢犯错,更不想自己的孩子被人戳着脊梁骨骂,骂我们家仗势欺人,上梁不正下梁歪。所以从小到大爸爸妈妈只要求你行得正坐得直,至于成绩和能力,这些都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你爸爸也是真的把跃青当家人,今天才会这么生气。”
黎姝只是怔怔地看着唐澜芳,说不出一句话。
是夜,黎姝睡到一半朦朦胧胧起床本想上厕所,侧首,窗外月色皎皎,华光肆意洒在空旷得只有一个大水缸的四合院子里。
少年湿透了的上衣随意搭在单杠上,光着上身的少年还在院子里做俯卧撑,整个肩背和手臂因为发力,肌肉线条明显。
那一刻,床边静静凝望着的人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翌日清早,从吃早饭开始黎姝就没和温跃青打过照面,原以为是对方昨天太晚睡过头了,走到厢房门口敲了敲门,没人应。
最后,黎姝一个人骑着车去了学校。
她等了一早上的人已经好好坐在教室了,只跟门口的人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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