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阴冷森寒，土灰掩盖了这房间里的一切回忆，阳光打在班尼特的腿上，可惜没有半点暖意传来。

街道上的行人已经清理完了积雪，班尼特一直望着远处的庄园，他想知道默文在看什么。

书房一直没动静，直到领主进入书房，开始处理文件，那头花白的头发还微微有些金光，他就在那一直处理文件，直到太阳将近西下，仆人送来晚餐，他才停止工作。

领主对领地很负责，这全帝国的人都知道，毕竟每年都有其他领地的逃民来这里，希望成为这里的平民，但他工作的样子班尼特是第一次见。

那老师在看什么呢？看领主？

太阳落山了，房间彻底陷入了黑暗，只剩两束冰寒的蓝光直直的射向那扇窗户，但班尼特没注意的是，他的身后也有两束诡异的白光，这白光已经等他好久了。

晚饭过后领主依旧在处理文件，直到夫人安娜出现在书房，他才离开了书房。

什么特别的也没发生。

“他的头发这些年白的特别快。”

背后传来的声音特别温柔，但在班尼特耳里，却是如此的令人恐惧，他不知道默文要干什么，但昨天战争的事明显散发着不好气息，他会怎么对待窥探秘密的弟子。

默文看着椅子上的班尼特，那是当年他坐的位置，只要一眼就可以看到那个背影。

“老师，你到底想干什么？”

默文看着班尼特将手伸进怀里，他知道那里是什么，他感受的到，在天灾法师面前，他能用的不过是些小手段罢了。

“如果我想杀你，你活不过1秒，别白费心思了，那小玩意没用。”

班尼特默默将手放回椅子旁边，他刚才真的想动手，艾梅现在有孩子了，他不能让任何人威胁到她，哪怕是自己的老师。

两双眼睛一起望向了那庄园。

……

“我还能叫您老师吗？”

“当然。”

“老师，您为什么要来拉兹兰，这个世界比拉兹兰条件好的领地至少有100个，为什么？”

少年的语气很平静，但默文知道，少年的内心并不平静，他的灵魂不断的在灰蓝之间变换。

“班尼特，你知道我活了多少岁吗？”

“老师从来没提起过这件事。”

“是啊，我没提起过。”

默文陷入了沉默，班尼特不明白他的意思，回头看向默文，看向他的眼睛。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孤独、落寞、淡漠、冷静、疯狂、诡异。

神性——无状！！！

“我今年526多岁了，你知道天灾和神赐的寿命有多久吗?班尼特。”

“一千年，这不是世人皆知的吗？”

“不是，不是一千年，是永远。”

“那为什么没有骑士活过一千年？”

“因为他们都是人类。”

这话班尼特不能理解，人类怎么了，活的多久和是不是人类有什么关系？本能的，他没有反驳默文的话，他是自己的老师，且听他如何解释。

房间里多的是沉默，默文再次开口了：

“班尼特，这次你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了。”

“怎么了？”

月光照进塔里，洒在师徒两人身上。

“你该走了。”

“什么？”

班尼特疑惑的看着默文，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让他走？走什么？去哪？

“这片领地就要覆灭了。”

班尼特眯起眼睛，没有回答默文的话，不是他不相信默文，是这件事实在太大了，他在思考，为什么单单告诉他。

“领主知道吗？”

“知道。”

“为什么他没有让众人撤退。”

“我不知道。”

“老师，您为什么不走？”

房间再次陷入沉默，默文的眼神难以解读，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睛，班尼特的眼里满是倔强，艾梅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塞拉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死去，他的父母，他的弟子海伦，那些地狱里活出来的女人，他要知道原因。

“至少告诉我是什么覆灭了领地。”

“是巨龙，是成群结队的巨龙。”

“为什么巨龙会来拉兹兰？”

默文没有回答班尼特，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老师，你为什么要来拉兹兰，又为什么天天盯着领主？”

默文依旧没有说话。

“那些搬进来的尸体是干什么的？”

沉默，依旧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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