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衡立刻想起,是他之前命令陈麒务必查清楚的有关江国太子十一岁被劫之事。
然而此刻小情人温软在怀,隋衡并不是很想听那个伪君子与丑八怪的陈年旧事,他问了句∶人在何处?
陈麒道∶暂住在驿馆中,他很谨慎,说握有重要证据,必须面见殿下后才能呈上。
隋衡点头。
道∶孤知道了,不过孤今日没空,让他明日再来吧。
陈麒应是。
左右人已经到了,早一日晚一日区别不大。
但陈麒仍惊讶于隋衡的态度,准确说,是隋衡对江蕴的宠溺程度。
他不傻,自然能看出,隋衡没空,并非真的没空处理事务,而是这久违的空闲时间,要留给其他人.
陈麒余光扫见了那抹柔弱无骨般趴在隋衡肩上的青色身影,也看到了隋衡手中拎的酒。
陈麒行礼告辞。
隋衡狭长凤目看他一眼,道∶军师的辛苦,孤都看在眼里,军师也回去好生歇一歇吧。
颜氏一倒,朝中出现大量文官职位空缺,隋衡势必要安排一些自己人进去,数量不必太多,免得引起皇帝忌惮,但如兵马司这样的关键部门一定要有。春日宴后,隋衡在陈麒帮助下,招揽了不少来自江南各地的人才,同时,年轻太子立志与世家对抗的决心,也吸引了很多江北寒门出身的学子效忠。这些人,都将成为隋衡日后横扫江南、攻打江国的重要助力。隋衡有意让他们进入到隋都朝堂里,补足自己在文官方面的劣势,所以这阵子,所有人都在积极表现立功,包括陈麒。
陈麒一直担着军师之位,职位安排上,自然不能太低,隋衡有两个目标职位,还在衡量中,没有最终确定。
陈麒自然隐约猜到是哪两个,他更中意其中更高更有实权的那个,但那个职位,有几个有力的竞争者,他必须表现得更出色,才能获得隋衡更深的信赖。
听隋衡如此说,陈麒立刻明白是何暗示,心中一喜,面上不动声色的谢恩,告退。
走到别院门口时,他隐约听到身后传来说笑声。
其中一道,软绵如小猫一般,玉落清泉,勾人心魄。
陈麒脚步轻顿,继而生出些不甘的庆幸。
庆幸那个楚言,只是太子的枕边人,而非谋士一类。
否则他所谋求的职位,断然落不到他手中。
从春日宴到孟辉家眷,再到最近的骊山兵变、玲珑棋局,此人接连两度凑巧破坏他的计划,并以过人的手腕与本事,说服左相即墨清雨出手相助,挽救殿下于危难,立下不世大功,这两日更是凭着一个玲珑棋局名声享誉江北。
学富五车如陈麒,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难缠且实力强大到可怖的对手。
他从未见过一个人,可以同时将这么多才艺研习到此等登峰造极的地步。
那篇凭着春日宴名声大噪的《春日赋》,他事后也有暗中研读,其文字之飘扬清灵,的确远胜于他,也难怪连即墨清雨那样的当世大儒都为之折服。
这个人,究竟是谁。
陈麒再一次忍不住想。
陈府的马车已在等候,陈麒收回思绪,登上车,吩咐∶回府。
殿下要和小郎君在凉亭饮酒,这是难得的雅事,嵇安很高兴,立刻领着宫人去准备了适合下酒的糕点和小菜。
微风簌簌,满院花香。
江蕴刚喝了两小盏,就被隋衡捞到了身上。
江蕴唇齿间弥漫着淡淡的酒气,跪坐在他怀中,依旧软若无骨的趴在他身上,控诉∶我还想喝。
隋衡道∶孤喂你如何?
他喂法很无耻,并非端着酒杯直接喂,而是先自己喝了,噙在口中,而后再堵住江蕴的唇,一点点送进小情人嘴里。
江蕴被他喂得面红耳赤。
但却没有抵触,被他喂了两盏后,也学着他的方法,噙了一口在齿间,反喂回去。
美人纤长羽睫在眼底晃动。
江蕴问∶好喝么?
声音里带着撒娇的味道。
隋衡还在回味,简直恨不得把人揉进骨血中,道∶技术不错,学得真快。
江蕴便轻声道∶我还学了更好的,今日,殿下一道检验下如何?
现在不告诉你。
他这模样,简直就是一只勾人的小狐狸。
隋衡身体不可避免的又有了反应。
江蕴故意踏他∶殿下抱抱我,好不好?
隋衡∶.…
隋衡哑声道∶待会儿你可不许再半路咬孤那里。''
那咬哪里?
就不能不咬?孤不也让你畅快了?你到处乱咬,孤每日都要被朝臣们笑话。
可殿下的时间太长了。
...
隋衡板着脸∶那也不许咬,不然,孤就把你绑起来。
他如此这般,威胁了一通。
江蕴一点都不怕。
江蕴甚至还使坏,故意伸出脚尖戏弄他。
我知道,殿下不舍得的。
谁说的,孤这回是真狠下心了。
江蕴环着他颈,眼睛轻眯,望着灼灼绽放的满院春华,没有说话。
这就吓怕了?
隋衡笑吟吟问。
江蕴答非所问道∶隋都的春日真好。
那是自然,等过阵子,孤忙完手头的事,就带你去骊山上骑马踏青放风筝去,等晚上就直接歇在骊山的行宫里,喝酒烤肉,坐在行宫的屋顶上看星星。骊山的天空,和别处不同,浩瀚汁丽,星辰璀粲,仿佛伸手就能摘到。
江蕴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道∶那应是人间一等一的美事。
我还从未见过那么大的星星呢,真想去看一下。''
隋衡轻轻吻了下小情人额心,道∶一个星星而已,你若喜欢,孤就是飞到天上,也得给你摘下来。
江蕴噗嗤笑道;那我得赶紧给殿下做一对假翅膀才行,免得殿下得意忘形,半路掉下来。
隋衡极少见江蕴笑得这般肆意。
他感觉眼睛被晃了下,想,他一定要让他一辈子都如此开怀,如此肆意才好,挑眉道∶这种体力活,孤哪里舍得你做,孤想好了,到时候,让人做一只能载人的机关鸟去,载着咱们上去。
至于你,身娇体贵的,就负责给孤暖床就行。
江蕴嘴角轻扬,听他说着。
不由想起在陈国崖底,初次见他的场景。
那时候,他还以为,自己遇上了一个粗野蛮横的登徒子,却没料到,兜兜转转,与他发生了这么多牵扯。
还来到这个陌生的都城,在这座别院里,与他共度了将近一月的时光。
一个月,在漫长的人生里,短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时间。
就像这春日里的一场梦。
只是,能经历这样一场梦,也不枉此生了。
日光温柔的洒在两人身上,江蕴不想动,隋衡也不舍得松手,难得有此惬意相偎的时光,直到夕阳落下,暮色四合,两人才磨磨蹭蹭地饮完一壶松果酒。
隋衡怕江蕴着凉,不敢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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