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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高台琴响4

齐子期外出和几个贵族弟子游玩,至夜方归。

老仆依旧随侍在旁,提醒道∶侯爷今夜可能要回府,公子待会儿要赶紧换身衣袍,再去去身上的酒气,若给侯爷知晓公子又贪酒,免不了要罚公子抄书。

齐子期不以为意∶父王有那么多公务要忙,不一定顾得上我。父王若查问功课,阿翁就说我困了,已经歇下,帮我遮掩一番就是。

唉,我又不是小孩子,只是喝了一些果子酒而已。

段侯府仆从鱼贯而出,服侍小公子下车,进门。他们都知道,小公子是侯爷的心头宝,日常衣食起居,必须妥帖侍奉,容不得一点马虎。

齐子期这回是去郊外踏青,带了不少山中的珍稀菌类回来,他眼睛弯弯,唇红齿白,脸颊红润健康,长得十分讨人喜欢,和婢女说笑了两句,让众人小心将那些盛着山参和菌类的匣子搬进府中,千万不要弄乱弄散了。

转身要进府之际,忽看到阶下不远处,站着一道青色身影。

齐子期一愣,下意识揉了揉眼睛,简直怀疑自己是看错了,他望着来人,又惊又喜,不敢相信∶楚言?!

江蕴嘴角轻扬,朝他作礼。

站在齐子期身边的老者却脸色大变。

齐子期已欢喜地奔过去,忍着激动和江蕴见完礼后,急问∶你何时来的齐都?怎么也不知道与我提前说一声?

江蕴便道,只是恰巧路过而已。

齐子期自从隋都与江蕴一别,心里一直念念不忘,他今日心情本就不错,这下更兴奋了,立刻要拉着江蕴进府。

老者跟过来,神色数变,忍不住开口道∶没有侯爷允许,公子怎能擅自带外人入府?

齐子期打断他∶阿翁此言差矣,楚言是我的好朋友,不是外人,他学问那般好,父王见了,一定会喜欢他的。

再说,父王也从未没有说过不让我带客人入府啊。

老者唇角拿动,还想说什么,但齐子期毕竟是主人,他不好太过僭越,只能忍下满腹焦灼。

齐子期又问江蕴住在何处,得知江蕴住在客栈里,他立刻道∶你今夜不要回去了,直接搬来与我同住吧,我今日带了上好的春蓼酒回来,,咱们畅饮一番,也效仿古人,彻夜长谈,我有好多话想同你说呢。

他是个热情直爽的性子,直接拉起江蕴就要往里走。

江蕴却没动。

齐子期诧异停下,回头。

江蕴慢慢抽出手,朝他浅浅一笑,道∶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今日过来,是有一事,想请公子帮忙。

老者与齐子期俱是一愣。

齐子期好不失望,便问江蕴何事。

江蕴让躲在暗处的那名少年坤君出来,道∶我希望公子能将他收留进府中,带他面见段侯。

这是….

是将军田野府上的坤君。我听闻,段侯近来推行衡平令,革除积弊,其中一项便是禁制贵族任意虐杀奴隶,但田野仍仗着权势,将这名坤君当做奴隶虐待,他身上的伤痕,便是证据,,我希望,公子能给他一个向段侯陈情的机会。

这对齐子期而言只是举手之劳的事。

齐子期应下,不甘心地问∶你真的这般急着离开么?就不能陪我住一夜?哪怕只喝两杯酒也成。明日是齐都的浴神节,也是我的生辰,父王会登上凤凰台,弹奏祥音为百姓祈福。我父王的琴艺,你是知道的,你不是喜欢他的《凤求凰》么?正好可以当面向他讨教啊。明日齐都城的百姓都会到城楼下围观父王抚琴,你就不想看看么?

江蕴怔了下,便如常抬头,歉意地说自己真的还有要事,且今晚就要离开齐都,恐怕不能承他的好意了。

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请公子喝酒。

江蕴道。

想了想,又从袖中取出一只玲珑精巧的机关鸟,双手递给齐子期,道∶此行匆忙,没有带什么贵重礼物,此物,便当我送公子的生辰礼吧。

那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黄鸟,拨动机关,会发出啾啾鸟鸣,江蕴也是看着新鲜,顺手买的。

齐子期欢喜接过。

一旁的老者倒是一怔,心绪忽然复杂起来。

他目光一动,问∶公子落脚在哪家客栈?若是缺什么东西,我可让人给公子送去。

江蕴说不用,而后与齐子期道∶还有一事,我这次是从隋都私逃出来的,希望公子能替我保密,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见过我的事。

还有……《凤求凰》并非欢娱之曲,以后公子就莫要在段侯面前提起了。

语罢,他优雅行一礼,便转身离开,青衫缓带,往侯府相反的方向而去。

齐子期看着他孤零零行走在夜色中的身影,忽然有些难受,追上几步,高声道∶明日我还是希望你能过去!我在城门等着你!

江蕴脚步顿了下,并未回头,一袭青衫,渐隐入夜色中。

老者和仆从一道护着齐子期回府。

不多时,院墙内传出一道和煦儒雅的声音∶方才谁在外面?

老者恭敬答∶是、是一位恰好路过的外地学子,有事想拜托小公子帮忙。

里面人似是嗯了声,没再说什么。

出了段侯府所在巷子,江蕴便看到了

驻立在不远处的大批兵马。

他们皆全副铠甲高坐马上,手执火杖,追到这里追丢了人,又因前面是段侯府地盘,不敢随意靠近,见江蕴出现,领头的立刻大喝∶那里!

江蕴纵身掠上房檐,四下一望,发现街道上到处都是手执火杖的兵马,显然是奔着他过来的。

关闭所有城门!

绝不能让他跑了!

江蕴沉吟片刻,迅速选了一个方向,飘袖飞扬,点足纵去,下方数股追兵同时跟着动起来,呼喝着,一面搭弓射箭,一面急奔往前追。

江蕴灵敏躲闪着,随手抓住两道激射而来的锐箭纳入袖中,翻身跃下,落在一处街道尽头。冲在最前面的一股追兵望着前方不远背对他们,子然立在夜色中的青色身影,忙急命停下,欲将江蕴围起来。

因田野吩咐过,一定要抓活口。

士兵们呼啸着往两侧涌去,江蕴侧眸,眸底冷芒一闪,再度点足跃起,旋身间,左右两手同时刺出一根冷箭,没入两匹马的眼睛里,那两只战马吃痛受惊,嘶鸣一声,顿时发起狂来,左奔右撞,在街上没头苍蝇似地狂奔起来。

原本队列整齐的追兵登时被惊马撞得七零八落,首领头盔都被撞掉,高呼射马,刚搭起弓,还未射出,脖颈便骤然被一根细如牛毛的银缠住。

月光疏落,银线另一头,则隐在那片飘扬的青袖里。

他愕然睁大眼,未及惊呼,整颗头颅已被齐肩割断,滚落在地。半空喷溅出一道长长的血柱,其威武雄壮的身躯,也自马上坠落,重重摔倒在地。

将军!将军!

士兵们顿时乱作一团。

江蕴神出鬼没,如法炮制,又搅乱了几支队伍,将田野整整两个营的兵马弄成一盘散沙,便纵身进入了一间破庙里,坐到房梁上,从袖中取出一枚果子擦了擦,不紧不慢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忽感觉下方有异样目光射来。

江蕴低头,见数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堆在一起,正好奇仰头往上看他。主人年龄不一,皆面黄肌瘦,衣衫破烂。

原是一直寄居在庙里的几个乞丐。

江蕴朝他们点头,从袖中摸出一把金豆子,抛了下去,眼睛一弯,笑道∶借诸位宝地睡一觉,惊扰了。

乞丐们捡起来那些豆子咬了咬,见是真的,登时目光大亮,笑呵呵让他随便,便都高高兴兴回自己的地盘睡了。

明日能吃烧鸡了,今日真是走大运,遇到小贵人了……

乞丐们窃窃私语声传来。

江蕴闭上眼,进入浅眠。

想了想,又道∶你们最好换成碎钱再去花,或存起来,干万不要对外人说是我送的。

乞丐们不傻,知道这小郎君穿成这般模样,却大半夜跑来这里,和他们挤破庙睡,多半是犯了事或有其他难言之隐。

他们虽穷,却很注重江湖义气,自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方式,再加上江蕴出手大方,还一心为他们打算,领头的大乞丐立刻爽朗笑道∶公子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江蕴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因为半夜突然发了一场梦魇,且内力耗费太多,第二日起来,还有些发烧。

那些乞丐们倒很仗义,给他烧了热水,还邀请江蕴和他们一道用饭。江蕴怕连累他们,并没有多停留,天一亮,就离开了破庙。

街上已没有兵马搜查了,不知是田野昨夜元气大伤,懒得再耗费力气对付他一个无名之辈,还是田野本人被什么事绊住了。

江蕴猜测应是后者。

田野的确被绊住了,一大早,他就被段侯府的人叫走了,来人只冷漠地称,段侯有话问,便将他晾在段侯府的正堂外,由他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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