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衡心满意足回到营中,先把十方叫到跟前,吩咐∶待会儿去营外替孤接三个奶娘进来,住的地方你也看着安排一下。
十方大为意外。
没想到短短一夜功夫,殿下竟一口气寻了三个奶娘回来。
不由喜道∶殿下从哪里找来的?
驻地附近并无什么百姓居住。寻常人家找奶娘都得精挑细选,费一番功夫,这大半夜的,殿下是使了什么神通。
隋衡道∶让你接就去接,少废话。
十方不敢再多嘴.立刻去营外等着。
回帐途中,恰好遇见徐桥,徐桥往后瞄了眼,问∶殿下又去对面了?
隋衡正色∶什么对面,孤给孤的儿子找奶娘去了。
哦。
徐桥点头∶从容与殿下那里借的人?
隋衡忍不住瞥他一眼。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总在外面晃悠。
徐桥呵呵一笑∶这不是年纪大了,一到时辰就睡不着了么,比不得殿下少年英雄,精力旺盛。
隋衡自背手往前走,走了一段,忽想起一事,又停下,问徐桥∶如果你和你的父亲关系一般,但你要和心上人成亲了,你会告知你的父亲么?
徐桥一愣。
继而神色一紧∶殿下和陛下闹矛盾了?''
隋衡黑下脸∶孤只是打个比方,你先回答孤。
徐桥认真想了想,道∶那肯定会告知的。
为何?
这还用问么,自古婚姻大事,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是与父母关系再不好,或者有什么矛盾,也断然没有连婚约大事都不告知父母的道理。往大了说,与礼法不符,会遭世人诟病,乡邻指点,往小了说,不告而娶,那属于不孝之举,是完全不把父母放在眼里。若那父母是个开明的还好,若不开明,以后的日子,可就有得闹腾了。
隋衡皱眉。
徐桥打量着他脸色,小心试探∶殿下该不会真与陛下起什么冲突了吧?
徐桥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毕竟昨夜陛下龙颜大怒,将殿下叫到帐中训斥了一顿。以殿下的狗脾气,很可能说出几句大逆不道的话。
隋衡摇头。
不是孤,是他。
容与殿下?
嗯。
隋衡抱臂,若有所思∶今日提起我们婚事。他说,他的婚姻大事,自己可以做主,不需经过江帝。孤便觉得有些奇怪。眼下听你一说,更觉奇怪了。
徐桥想了想,道∶末将听说,江帝偏宠长子楚王,会不会是因为这个缘故?
即便如此,成亲这样的大事,他也没道理越过江帝。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孤不知道的缘故。
隋衡怀着困惑,在夜色中踱步。
刚听到这句话时,他其实有些心疼。他早听说过江帝偏宠楚王的传言,他虽未见过楚王是个什么货色,可他不相信,世上还有比他更好的人。
他根本不敢想象,他那样的性子,从小到大,在江都那座王宫里,究竟受过多少委屈,吃过多少苦头,才能对待江帝这个父亲如此淡漠,淡漠到连成亲这种事都不想告知父母。还有那个神秘的妖后。
若江帝真如传言一般宠爱那个妖后,不顾朝臣反对也要立他为后,妖后为何要想不开纵火自焚。江帝又为何会偏宠楚王,而不是元后生的太子。
隋衡直觉,这中间一定隐藏着为世人所不知的秘密。
还有青雀台。
他是江国太子,身份何等尊贵,为何会流落到青雀台那种地方,整整三年时间,无人知晓。
隋衡忽然想到—个人。
那个死在隋都驿馆里的郑贤。
郑贤要说的江国太子的身世秘密,究竟是什么。按郑贤所言,江国太子十一岁那年,曾经被刺客掳去,三年后才回来。
这个时间,恰好可以和他流落青雀台的时间对上。
难道那掳走太子的刺客,是来自齐都青雀么?齐王就是再荒浮无度,如何敢胆大包天到去掳走江国太子满足自己的私欲。
江帝既偏宠楚王,为何宁愿用一个谎言空置太子之位三年,也没有另立楚王为太子。
过去数年,他将自己隐在帘幕后,宁愿让天下人揣测、造谣、诋毁,也不愿再当众施展任何才华。究竟何等创伤,才能逼他至此。
隋衡虽在冷静分析,眼底已不受控制的漫起杀意。
他想了解关于他的一切,可是,他又害怕了解。
他害怕他知道那些真相后,会改变主意,不想和谈,也不想什么苍生大义,会控制不住的想用最暴烈的手段,灭了江都,灭了江国,让所有欺负过他的人,都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殿下?
徐桥突然看到隋衡暗沉饱含杀意的双眸,吓了一跳。
没事。
隋衡瞥他一眼,恢复平静,道∶你先忙去吧,孤待会儿要和左相一道去面见父皇,回禀今日会晤之事。
徐桥再三确认他没事之后,才行礼告退。
陈麒一早就衣冠齐整,至中军大帐等候。
虽然隋衡还未宣布和谈使名单,但他相信,眼下隋国朝中,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他既在
隋国朝中担任重要职位,又熟知江南情况,和谈过程中,可以事半功倍,为隋国争取更多的利益。
此次和谈事涉南北互通,天下大势,乃立功的大好机会。若表现好,自己完成可以再进一步,甚至问鼎空悬已久的右相位置。即使再痛恨江蕴,陈麒也愿为了前程隐忍,蛰伏等待更好的时机。
自小经历告诉他,这世上,再没有比权力更切实更靠得住的东西了。
其他谋士和将领亦陆陆续续到来。
陆氏兄弟主动过来和陈麒见礼,道∶今日这和谈使人选,恐怕非陈司马莫属,我兄弟二人愿鼎力协助陈兄,完成此次和谈。
陈麒并不喜陆氏兄弟,并一直视陆氏兄弟为潜在劲敌,但陈麒城府深沉,并不会将这种情绪表露在面上。
他微微一笑,也客气回了一礼,道∶陆兄言重,此次和谈事关重大,一切有赖殿下筹谋,我等身为臣子,也不过听指令行事罢了。
话音落,徐桥走了进来。
徐桥和气笑着和众人打过招呼,道∶殿下正和左相面见陛下,让我来代他宣布和谈使人选。
徐桥是青狼营老人,又脾气温和,和军中将领关系都很好,众人便道∶徐将军,你就直接说吧,我们都等着呢。
徐桥从怀中取出名册,先宣布了随行将领和谋士名单,方道∶殿下令,此次和谈正使,由左相担任。
左相即墨清雨乃当世儒学大家,威望资历都很高,又恰好在军中,担任正使,确是最佳人选。
众人更关心的是两位副使人选。
因人人皆知,这是立功的大好机会。
就听徐桥接着道∶副使由陆济世、陆安民两位军师担任。
众人不掩惊讶。
因在众人心中,这两位副使人选,无论如何也该有陈麒一席之地。
陈麒坐在众谋士之首,如被当众抽了一鞭子般,面色唰得一白。陆氏兄弟也不掩意外,问徐桥∶殿下当真让我们兄弟二人担任副使?
徐桥点头。
陆安民笑道∶请将军转告殿下,我兄弟二人一定会全力辅佐左相,完成和谈。
徐桥又与陈麒道∶殿下说,陈司马前阵子刚染了风寒,不宜奔波操劳,让陈司马先好好休息。
陆济世也过来关心陈麒身体状况,道∶还是殿下细心,之前倒是我兄弟疏忽此事了,陈兄熟知江南情况,若有好的建议,可告知我们兄弟。
陈麒隐在袖中的拳用力捏紧,好一会儿,方起身,恢复正常面色,笑道∶我知道了。既是殿下意思,我自当遵从。
徐桥其实也不是很明白,为何隋衡突然改了主意。
但隋衡在军事上向来有决定,作出这个决定,想必有更深层的考虑。
陈麒回到帐中,便再难维持镇定,直接发疯一般将案上物全部拂落到地上,神色阴鸷盯着案面,手背青筋暴起。
乐师默默耿跟在后面,看他发疯。
等他粗喘着气,靠在椅背上,坐回案后,方上前,低声唤了句大人。
江容与。
陈麒咬牙切齿的唤出这个名字。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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