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管百姓之间如何争执,又如何各抒己见,一天过后,等到自城外礼乐并响,旌旗开道,无数仪仗队列将几驾车厢送入宫中。
那车厢不似先前赵明枝入城时候八面大开,只有两扇车窗对开,露出里头稳稳立住的人像来,哪怕隔得尚远,看不甚清,凭借画像之人穿着也能辨认身份——正是天子冠服。
仪仗入城时,满城百姓聚拢围观,虽无多少喧闹,也少有讨论声,但各人目送车辇进宫之后,城中气氛有了明显变化,便是连日起涨的粮价也渐渐稳住。
从皇城司口中得了回信之后,眼见左右宫人黄门都松了口气模样,赵明枝面上不显,心中却并不能放松。
她深知今日之事只能稍为安抚,一旦北面再有音讯,再不是一二御容像能做平息的。
接到蔡州来的马车后,赵明枝一面差使宫人腾挪出宫殿来暂存寄放,一面又安排了极大阵仗迎接,此外,还使吕贤章多做敦促,叫衙门加快速度,将城门、城墙、壕沟等等一应城防事尽做修整。
这一回便不如从前轻易。
赵明枝一样是领着人亲力亲为,但明显能感觉得到周围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多有犹豫,众人干活不如往日尽力,尤其中间休息时候,民伕们聚在一处交谈,虽然听不到其中言语,却能察觉出众人惶惶神态。
这日下午,眼见到了交班时刻,赵明枝自城南城墙上才下阶梯,还未站稳,便见对面匆忙走来一人。
对方风尘仆仆,一见赵明枝,先左右环顾,见得远处有人,明明足足三四丈距离,还是特地小声禀道:“殿下,银台司得了回信,请殿下尽快回宫。”
又道:“吕参政同宋准备二人,另有北面才到了一名急脚替,此时也正在外廷等候。”
他双手捏成拳,垂在身体两侧,吞咽口水不停,那双脚虽然站着,却时不时挪动,显见十分着急。
听说吕贤章同宋景壬二人俱在,又看这黄门如此紧张,赵明枝也有了猜想。
她应了一声,先颔首示意身旁人,面上却不动声色,仍旧如同往日一般上了马车。
一回内廷,果然立即就有人来报。
赵明枝也顾不及换衣服,先把吕、宋二人宣进殿中,又着人看座。
两人并不落座,其中宋景壬上前一步,拱手道:“好叫殿下知晓,滑州、广济军、应天府三地俱有来信,各自探得狄兵踪影,贼子虽是遮遮掩掩,但不像寻常试探,倒是很像先锋前哨……”
赵明枝虽然端坐,却是不自觉握住交椅边上把手。
宋景壬神情越发郑重,道:“彼处三地相距京城不远,尤其滑州,只用两日急行军就能兵临城下,今次果然是为先锋探哨,将来或许便成先锋,再有狄兵大军……届时便要作逃,也未必得行。”
赵明枝抬头去看他低垂头颅,问道:“以宋准备之意,待要如何?”
宋景壬赶紧道:“殿下当要稍加准备,随时南迁……”
赵明枝道:“一旦消息传出,府衙上下当又如何行事?城防军又如何作想?谁人又来守城?”
“自当谨慎小心。”宋景壬把声音压低,“此事不当张扬……”
他还要再说,赵明枝已然摇头,道:“那城中百姓如何看我姓赵的?”
又道:“我家百姓江山,我只不做理会,反而弃之而逃,将来谁人……”
她话还未说完,宋景壬一脸焦急,转头去看吕贤章。
吕贤章应之上前,接话道:“殿下言之过重了。”
他脸上倒是不比宋景壬着急,只做一副辩论模样,道:“公主自然尊贵,比之天子却是绝不相同,尤其殿下在京中一向行事,满城百姓无不尊服,谁人又愿见殿下落入贼手?虽有南下,一旦人走,我等又稍加安抚,想来少有不利……”
“谁人又愿见自己落入贼手?”
赵明枝打断道。
吕贤章还要再做劝说,赵明枝引手止道:“参政不必再说了。”
又道:“二位意思我已尽知,只北面情形如何,此刻也仅是揣度,尚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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