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珩垂下眼帘,低声应是,心中却波澜不惊。
他早就安排好了所有的细节,那些所谓的“土匪”早已被灭口。
章珩回到卧房,将门关上,手指落在门闩上时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案几上早已备好热茶,他端起茶杯,却发现茶水已经凉透。
他抿了一口,唇间尽是苦涩。
傅开烛那双曾经温柔注视他的眼睛不断浮现在脑海中,紧接着却是那一刻的刀光与血,傅开烛不可置信的神情和倒下时最后一声带着痛楚的呼唤。
章珩用力攥紧茶杯,指节微微泛白。
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傅开烛逼的。
如果傅开烛没有背叛他,没有把心思放在沈慕言身上,事情绝不会走到这一步。
傅开烛背叛了他们之间的过去,他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傅家复杂的权力斗争才刚刚开始,而他要做的,是替傅开烛“活下去”,守住他自己的位置,直到有朝一日彻底掌控这一切。
*
万物初生,田野间的微风拂过嫩绿的枝叶,掠起一阵轻柔的沙沙声。
沈慕言这几日正忙着清理田地,打算为新一批作物开辟更大的种植区。
他手握锄头,不知不觉挥洒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汗水,额角的碎发已被汗水打湿。
正当他收尾之际,一块松动的泥石突然滑下,他猝不及防地脚下一崴,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田垄间,手臂狠狠地磕在了一块锋利的石头上。
剧烈的疼痛从手肘处传来,他低头一看,发现皮肉被割开了一道不浅的口子,血流如注。
陆辞风远远看到,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快步跑来。
他蹲下身,一手扶住沈慕言,另一手捏住他的手臂,眉头紧皱:“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伤口可不轻,得赶紧处理。”
沈慕言忍着疼痛,强笑道:“没事,只是小伤,不碍事的。”
陆辞风却毫不含糊,他神情严肃,语气不容置疑:“不行,附近的村子里有一位医术很高的医师,我这就去请他过来。”
沈慕言拗不过他,只好点头应下。
陆辞风让沈慕言回到房间里休息,自己则翻身骑上一匹马,朝不远处的村子疾驰而去。
不多时,陆辞风便带着一位身形修长的男子回到了庄子。
那医师身着一袭简单的青灰长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他神情淡然,目光冷静,气质如同远山般深不可测。
医师将木箱放在一旁,低声说道:“哪里伤了?让我看看。”
陆辞风将沈慕言的手臂轻轻托起,递到医师面前。
医师细细观察了一番,便从药箱中取出纱布、药粉和针线。
他手法娴熟,动作干脆利落。
只见他用清水冲洗伤口,撒上止血粉末,又以细密的针脚将伤口缝合起来。
沈慕言忍着疼痛,观察着医师的一举一动。
他发现,这人虽沉默寡言,却透着一种与众不同的冷静,仿佛不管遇到多严重的伤病,他都能稳如泰山地处理好。
“好了。”医师将最后一道纱布包扎好,低声说道,“伤口虽然深,但没有伤到筋骨。休息几日,注意不要再沾水,饮食清淡,三天后我再来换药。”
陆辞风从旁递上一杯茶,笑着问道:“多谢先生出手相助。不知先生尊姓大名,在村中久居多久了?”
医师接过茶,却并未喝,只淡淡答道:“姓许,名不必问,村人称我许医师便是。五年前来到此地,算不得久居。”
陆辞风点了点头,眼中掠过一抹探究,却没有再追问。他陪着医师走出庄子,目送他离去。
待到医师的身影消失在村口,陆辞风转头对沈慕言说道:“此人气度不凡,虽自称寻常村医,但行事间有种说不出的从容和优雅,你觉得呢?”
沈慕言靠在软垫上,缓缓点头:“确实。许医师虽然沉默寡言,但手法和见识并非普通医者所能及。他的气质,倒像是……久居庙堂之人。”
陆辞风笑了一声,眼底浮现一抹深意:“看不透的人,往往最有趣。日后若有机会,再多了解一番吧。”
*
夜渐深,沈府书房内灯火未熄。
沈元济手执一卷竹简,眉头紧锁,窗外风声隐隐,吹得帷幔微微颤动。
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却始终无人翻阅,显然他的心思并不在此。
忽而传来轻微的敲门声,沈元济抬起头:“进来。”
沈慕言推门而入,见父亲眉宇间尽是忧色,略一顿足,问道:“父亲,这么晚了找我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沈元济放下竹简,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沈慕言依言落座,目光坦然地看向沈元济,等待他说下去。
沈元济沉默片刻,开口道:“大殿下和三殿下如今在朝堂上争得愈发厉害,你也看到了。这两人……无论谁将来上位,对沈家而言,都不是什么好兆头。大殿下性子温和,但贤妃常年对我沈家怀有成见;三殿下虽敦厚,但郜家和我们沈家本就政见相悖,势必容不下我们。你怎么看?”
沈慕言心里微微一动,父亲从不轻易与他讨论朝堂争斗,今日主动提起,显然是话中有话。
他微微低头,思索片刻,抬起头认真道:“父亲的忧虑,我明白。我也在思考沈家以后的路……若是站错了队,后果难以想象。”
沈元济注视着沈慕言,缓缓点头:“你最近与四殿下走得很近。四皇子……他虽出身落寞,但眼下风头正劲,我想听听你怎么想的。”
沈慕言并未回避父亲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后,直言道:“父亲,四殿下是个值得追随的人。虽贵为皇子,他却始终不事张扬,但在长风关我亲眼所见,他待部下如兄弟,将士对他忠心耿耿,军中上下都服他。再加上他的手段和谋略,我相信,他有能力,也有胸怀。他的抱负,并非仅仅在于权位,而是为了天澜江山的安稳。”
沈元济听后沉默片刻,目光深沉地看着沈慕言,缓缓道:“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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