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寒山的气候和它的名字一样，整日被寒冷覆盖，整座山头都是一片金黄。晨雾笼罩在山路上，近距离看像是在散发淡淡的白光，看上去神秘又凄凉。

冰冷的晨风吹在洛秽脸上，她不禁打了个喷嚏。

白枕从芥子里翻出一件白色大氅，细心为她盖上。洛秽感觉全身都暖和起来，继续带着白枕往山上走。

凌云霄的住处在半山腰，那里有一座药房，他没事就喜欢呆在那里炼药。

“到了。”

洛秽带着白枕停在一座灰色的药房前，几股白烟从药房的烟囱缓缓升起，一身青衣的凌云霄早就站在那里等着他们。

凌云霄看见她，笑道：“筱筱，怎么回来也不给师父报个信？”

洛秽亮出手里的玉锋剑，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白枕站在她身后，神色厌厌，手中早已聚起数个高阶阵法。

凌云霄脸上笑容褪去，低声道：“原来你真的什么都知道了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洛秽冷声道：“半个月前。”

凌云霄点点头，嘴角咧开，任由冷风吹动他的衣衫。他身上爆发出强烈的魔气，眼底都是藐视：“既然什么都知道，还想打败我？你们两个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

洛秽提起玉锋剑，笑道：“我就喜欢不自量力。”

她话一落下。三人同时动手。

整座秋寒山被强大的灵力干扰，顿时陷入动乱，整座山里的生灵都在往外面逃。

洛秽早在之前来的路上就布下阵法，如今她一掐诀，法阵瞬间启动，点点金光从山腰到山脚立即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法阵，将整座秋寒山稳定住。

凌云霄一双利爪扑来，洛秽堪堪躲过，只听见他阴冷冷笑道：“洛道君不愧是剑神的亲传弟子，悲天悯人的性子都一模一样。”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枕的法阵击得往后退一步。

洛秽趁机继续持剑对上。

秋寒山山峰被劈开，无数树木、泥土呼啸着横飞而过，从魔域其它地方看去，整座山都被一团灰尘笼罩，其中还有若隐若现的魔气和神力。

“你们根本杀不死我！”凌云霄越打越疯狂，瞳孔中早已被浓郁的魔气浸满。

洛秽被他的魔气击中，感觉整个丹田都在灼烧。她停下剑，白枕继续和凌云霄交手。

凌云霄还在挑衅洛秽：“这就是全境最有天赋的器修，如今也不过如此。”

洛秽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眼底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不禁道：“喂，你真不会以为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吧？”

凌云霄不信，他一掌对上白枕，使出十足十的力道。饶是魔域最厉害的魔尊，也敌不过他，终是被震得往后退。

洛秽接住白枕。

凌云霄理理衣袍，笑道：“你的神脉养得差不多了吧，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物归原主？”洛秽笑了笑，“你难道不知道我是故意被你抓住的吗？”

凌云霄脸色一变，瞬间又恢复原样，“这有什么关系，现在你等死吧。”

就在他出手的时候，洛秽一手结阵抵挡，将受伤的白枕扶在树下。

白枕拉着她，蓝瞳如海水一样深不见底，有些话再不说或许就迟了

他笑道：“师姐，我心悦于你。”

洛秽弯下腰，秀发落在白枕脖子上，一双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她揉揉他的脑袋，“知道了，生死一体，休戚与共。”

白枕松开她的手，洛秽全身修为暴涨，强大的剑气横扫整座秋寒山，与凌云霄的魔气不相上下。

凌云霄显然也是一愣，他手里的力道再加重，语气不屑：“即使你现在成神，也要经历九九道天雷，你觉得到时候谁的速度更快呢？”

洛秽挑眉：“哦，九九道天雷。”

凌云霄脸色骤变，看着头顶密集的乌云，咒骂一声后就要撤回灵力。

雷劫落下之时，只要是范围内的生灵都会被击中。非渡劫者，无论神魔，皆会消散。

洛秽哪里会让他离开，玉锋剑被她反手一扣，顿时化成一条锁链牢牢系在凌云霄手腕上。

凌云霄身上魔气四溢，戾气止不住：“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杀了我吗？雷劫只对被天道约束者管用！”

说到这，他露出狰狞的笑容，“我早和阿筱经脉相连，我不受天道束缚。”

第一道雷电已经落下，对于洛秽而言只是挠痒痒一般。她一边思索秋寒山能不能承受天雷，一边随意回道：“是吗？”

凌云霄还没说话，见女子不甚在意的模样，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了洛秽之前说过的话。

她说，她是故意中招的。

凌云霄神色微怔，像是不相信这个事实一般，他不敢再想后面的事情。

当时洛秽的魂魄被他养在药房内，他以为洛秽早被失去意思，所以没管。

可是，如果洛秽是伪装的，那么她在药炉内早就发现了阿筱的残魂。

“磁啦——”

数十道雷劫一同落下，凌云筱脚步蹒跚，甚至来不及抵抗，直往药炉跑去。

但他还被洛秽的锁链束缚着。

洛秽催动法决，将凌云霄撤回来，看见他双眼无神的模样，她只觉讽刺：“你失去季筱就生不如死，可那些因为魔骨家破人亡的人该去哪里诉苦。”

“季筱的命运如此，天道如常，这一世她死在青阳城，结束被人族厌恶的一生，下一世本该当个平凡快乐、一生无虞的普通人。”

“可你，为了你的情，将她的魂魄拘住，让她永生永世不得超脱，你可曾问过她是否想这样！”

洛秽被凌云霄养在药炉时，以魂魄的形态能够看清药炉里的那个粉衣少女，她眼里早已没有往日的明媚，剩下的全是行尸走肉般的冷漠。

季筱说，她不想当妖了，她想当个普通人。

凌云霄不肯相信，他狠狠看向洛秽，眼神都快喷火，但有玉锋剑和雷劫的束缚，他根本无法逃脱。

他头发散乱，早已没有往日的温润。只是一昧看着手上逐渐黯淡的经脉哭泣，他浑身被雷劈得不成样，脸上爬着数道红痕。

凌云霄爬过来，拽着洛秽的衣裙，求道：“你让我去见她最后一面，好不好？”

“你确定她想见你？”

洛秽话落，凌云霄体内的妖族血脉彻底消失。

当联系被切断的一瞬间，也是季筱所有妖元聚集的时候。她彻底恢复了清醒，肉身重新凝聚成飘渺的人形。

但她只是远远看了凌云霄一眼，随后头也不转往一旁开着的地狱之门走去。

她说：“我身上的罪孽太多了。”

这句话被风吹来，飘在凌云霄耳边。他眼底失去所有色彩，跪坐在地上，久久无言。

五十道天雷落下，雷劫的威力越来越强大。

又一道雷劫狠狠劈在凌云霄身上，仿佛想把他劈醒。

凌云霄弯下的脊背动了动，他费力站起身，整个人摇摇晃晃，竟流下两行清泪。

他仰天大笑：“天道无情，偏偏容不下我这条道，既然无人能理解我，我就要整个全境陪葬！”

凌云霄双手结印，锁链瞬间破碎。他嘴里轻念法决，与此同时，整个秋寒山再次晃动。

“师姐，他是要用自己献祭！”白枕在远处大喊道。

洛秽自然不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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