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凝安不知道自己跟着那些人走了多久,除了自己见过的289号,以及109号,还有新进监狱的女性,以及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男性,一共五人。
109号原本是步眠的室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搬出去,虽然发生过口角吵架,但是并没有收到多少苛责,一个破坏规则的人,做什么样的事情才无所谓呢?
死人。
只有人死了,一切不大不小的错误都会变得轻飘飘,再带上一句人都死了,就可以放下大部分的仇怨。
但这个想法让舟凝安有些恐惧,她之前的确想知道带走的人会去哪,但是当自己真的被选中时,只觉得恐惧。
人一旦慌张,脑海的思绪同米线一样增长,她在想,这会不会是是一个幌子,自己其实要被送到红灯区,或者被卖给一个老富豪,过上自己担惊受怕金丝雀的一生。
舟凝安心觉不安,手指止不住痉挛,余光中看见了一抹鲜艳刺目的蓝色,她才觉得,步眠说得对。
这朵花真的是越来越鲜艳了。
蓝色并不像是暖色那样刺目,不会像红色那样吸引人的注意力,高饱和的蓝色看起来有些发冷,但在黑暗中,她还是有些不安的遮挡住花束散发出的微弱光亮。
太奇怪了,她想。
冰域里能够活下的植物少之又少,除了结满冰霜的树木,能够开花的东西,都在实验室的温室里。
她骗了步眠,舟凝安其实并不知道这朵花是从哪里来的,这朵花很美,但就是因为过分的美丽,才会让她觉得惊恐。
毕竟,来监狱的人怎么可能闲情雅致的带着一朵美丽的花束,而且还不会枯萎,是真正意义上的永生花。
舟凝安有次将它从自己的腰间拆下来,丢在路上,并没有刻意记住自己究竟将它丢在了哪里,因为它不会再回到自己的身上——在它再次出现在自己视线前,舟凝安都是那么认为的。
第二天,她还有些想念那朵美丽至极的花束,甚至觉得有些可惜,如果自己不是在监狱中,也许会选择将这朵花束卖给一些贵族小姐,没有人会不喜欢这种像是不活在现实世界的美感。
但很快,舟凝安就不遗憾了。
当时是什么情况呢,她觉得自己喉咙有些痒,很痒很痒,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那样几乎钻入肌肤的痒意。
舟凝安用舌头不停地往后抵住自己的软腭,想要止住那股恼人的痒意,但没有任何的作用。
她的喉咙越来越痒,变得奇痒无比,舟凝安说不清到底是从哪里开始痒,好像突然一瞬间,所有的地方都在痒。
舟凝安有些烦躁了,她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思,往自己的嘴中伸入了一只手。
正常情况下,手指在没有接近扁桃体的时候,口腔就会产生一股呕吐感,会产生生理性的泪水将眼泪逼出去,可是那一瞬间,什么都没有。
她轻而易举的用指甲接触到了自己的扁桃体,往上是她的软腭,然后,她开始很轻很轻的挠了起来。
口腔毕竟不像是手臂有着一层皮肉,而是柔软潮湿带着温度,娇嫩到舟凝安都害怕自己会不小心戳伤自己的口腔。
原先舌头抬起来往上顶怎么都止不住的痒意消失了,像是被缓解了一样,舟凝安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自己的喉咙中长出来。
原先消失的恶心感在瞬间泛上心头,她靠在盥洗台上,止不住的呕吐,恨不得将自己的隔夜饭也一并吐出来。
但是营养原液入肚并不是食物,而是会在接触胃部的一瞬间产生饱腹感,化作营养维持各个方面的运转,能够吐出来的,当然只有胃酸。
眼角泛出生理性的眼泪,双眼发酸止不住的闭上,但是舟凝安不在乎,甚至从心底生出了一种报复性的快感。
不是让我不舒服吗,就让我看看,你是什么东西。
她也很快,知道了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朵花,薄如蝉翼的滑板带着蓝色淡淡的光晕,上面还带着一些鲜血,更显得鲜艳,像是刚从花园上摘下没多久的花束。
舟凝安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
被她丢弃的花束,第二天,从她的嘴中生长出来。
后来,舟凝安不止一次尝试抛弃过那些花束,就像是鬼故事一样,不过花束不会敲响门不会告诉主人它回来了,它只会安静的从喉咙中长出来。
次数多了,舟凝安甚至可以在感受到痒意的一瞬间,将那束花从自己的喉咙中扯出来。
慢慢的,舟凝安也总结了一些事情,比如,这朵花不论舟凝安抛弃多少次,它们都会回到自己的身边,但是出现的并不是同一朵花。
而上一朵花束会消失在世界上,从此不见。
不知道是不是舟凝安的错觉,一旦自己吐出一朵花,自己的身体就会虚弱几天,不会发烧失去行动能力,只是单纯地提不起任何的力气,对任何事情都丧失兴趣。
车窗被人很轻的敲响,金丝眼镜折射光亮下的双眼很轻的眯了眯,他轻声念出了对方的姓名和职业,“阮意竹……医生?”
管理局什么时候招聘了新的医生?
他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拉下车窗,缝隙打开的一瞬间,冷风迫不及待的往温暖的车窗中灌去,像是想要吹散其中的暖意。
男人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倒映着少女的笑,她提了提手上的箱子,像是没有意识到对面的警觉一样,“我是西纳德的助手,路途遥远,他怕你们出事,才特地让我在路上照顾你们的。”
不只是男人在打量对方,阮意竹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位典狱长。
他鲜少出现在监狱,基本不会管辖监狱中事情,情报少得可怜,但能上面人愿意把这么大的一个监狱给对方,还这般年轻,面前这人并不简单。
阮意竹本来不想直接和这个典狱长对上,她不喜欢打没有准备的仗,但问题就出在,对方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原本固定四人的名单,更换了一人不说,还多加了一人。
谁都无所谓,偏生是是兰微渺。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交后错开,阮意竹看向男人,“多个医生多一个保障嘛,我可以进去了吗?我医药箱举的都累了。”
男人颔首,“进来吧,车门没锁。”
阮意竹露齿一笑,在路过兰微渺时,声音压得极低,“冰湖中的尸体消失了。”
魇中。
随着那些丝绒状的物体慢慢的被抽丝剥茧,也露出了对方高挺的鼻梁,紧闭的眉眼。
她的脸也许是被液体,也许是被红血丝腐蚀的,但是步眠还是可以认出对方是谁。
109号,舒楠。
是步眠的前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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