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雨总是来得又急又快,白日里还是艳阳高照,夜里突然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白鹿山上的雨下得格外大,狂风呼啸中,山上树木被吹打得东倒西歪,只见满山树影幢幢,婆娑扭曲,传出如同鬼哭狼嚎的声音。
山路上没有路灯,只有护栏上的反光条在闪电落下时反射出微弱的亮光。
又是一道电闪雷鸣划开天际,照出一道十分狼狈的身影。
吴岩艰难地撑着雨伞,只是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他又正好逆风而行,雨伞被吹打得左摇右摆,雨水无情地打在他的身上。
吴岩倚靠着护栏站着,身体微微前倾护住身前的两个大行李箱,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摸索着从背后的大旅行包里掏出手机,撑着雨伞尽量护着手机不被雨淋着,只是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雨水不停地从他身上滴落在手机屏幕上。手机保持着长亮状态,屏幕上显示着打车页面,只是至今无人接单。
吴岩骤然暴怒,一脚踢在行李箱上,不想动作过大,手心又湿滑,手机直接飞了出去。
他愣了愣,回过神来气得一把扔掉手上的雨伞,嫌不够似地又踹了行李箱一脚,这一脚踹得有些狠,直接踹得行李箱向前滑出几米,正好倒在手机不远处。
喘了几口粗气,吴岩动作粗鲁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不甘不愿地抬脚去捡手机和行李箱,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
手机屏幕仍坚-挺地亮着,吴岩正弯腰捡起手机查看,前方突然射来刺眼的车灯,他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紧接着听见“砰砰”两声巨响,夹杂着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吴岩和他的手机在雨夜中划出两道抛物线,重重摔落在地上。
吴岩躺在地上,身下深色的血水慢慢侵染开来,又很快被大雨冲刷掉,他巍巍颤颤地向跑车的方向伸长手,嘴一张开,就大口大口地往外吐血。
雨越下越大,突然平地一声惊雷般的轰鸣声,吴岩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跑车从他的行李箱上碾过,向后倒退一段距离,然后在轰鸣声中疾驰而去。
眼前再次陷入黑暗之中,吴岩绝望地躺在地上,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温度正在逐渐流失,一同流失的还有他的生命,他的眼角落下温热的泪水,又很快被雨水带走。
突然他的余光瞥见有微弱的亮光闪烁,他艰难地扭头去看,这一看他瞬间狂喜,是他的手机屏幕发出的光亮!
手机就落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吴岩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拼命向手机的方向伸长手臂,还差一点,还差一点······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僵硬,手机屏幕上的亮光不知何时已经熄灭,吴岩发出绝望的“赫赫”嘶吼,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身体抽搐了几下,高举的手臂重重落在地上。
······
梧桐市芙蓉镇
昨晚刚下了一夜的雨,天气还有些微凉,带着暖意的阳光被一排排并列的榕树分割成无数光斑落在柏油路上。
一辆天空蓝轿跑从人烟稀少的梓桐路上疾驰而过,很快,一栋栋的十分具有民国风格的小洋楼出现在视野里。二层高的红砖白瓦小洋楼看上去有些年头,墙上爬满了绿色的地锦,将小洋楼分隔开的铁栅栏上盘绕垂吊着簇簇凌霄花,间隙中隐约能觑见满园红绿交映,生机勃勃。
梓桐路的尽头是一片竹林,郁郁葱葱,青翠欲滴。天空蓝轿跑停在一座半隐在绿竹阴影下的小洋楼的铁栅栏外,雕花铁门自动打开,天空蓝轿跑慢慢驶了进去,顺着柏油小路停在小洋楼门前。
轿跑刚刚停好,许诩就紧蹙着眉头,神色略显焦急地踩着平底鞋下了车,连高跟鞋都来不及换上。
她微侧头听着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漂亮的红唇抿成一条直线,她随手关上车门,风风火火地上了台阶。
推开大门,悬挂在门后面的铜风铃发出“当~当~”的声音,听起来比一般的风铃声更加沉闷,也更加悠远。
许诩收起已经自动挂断的手机,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正要换上,突然听见一声刺耳的猫叫,门后的铜风铃无风自动,“当~当~”声响不绝。
许诩直起身,将高跟鞋放进鞋柜里,面色严肃地环视了一圈四周,整栋小洋楼安安静静的,除了头顶上的铜风铃声,刚才那一声猫叫仿佛是她的错觉。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自己的脚背上正被什么不停地抓挠着,低头一看,她光脚踩在地毯上,脚背上空无一物。
许诩眉头一拧,她拿起垂在胸前的白玉葫芦挂坠,轻松拧开看上去浑如一体的玉葫芦,仰起头,将玉葫芦里的液体分别滴了一滴在两只眼睛里。
许诩眨了眨眼,待液体充分湿润眼睛,目光再次落在自己的脚上,这次,她看见一只黑白猫不停地在挠她的脚背,一边挠一边发出刺耳的猫叫声。
“黑猫警长,”许诩叫了一声黑白猫的名字。
听见许诩的声音,黑白猫抬起头冲着她喵喵叫了两声,放开她的脚向客厅里走了两步,又回头来看她。
许诩想到什么,忽然脸色一变,“是不是阿狰出事了,你快带我去找她。”拖鞋也来不及穿,快步跟上黑猫警长。
黑猫警长一边向前跑一边回头看许诩,许诩跟着它穿过客厅,沿着左侧走廊的楼梯跑上二楼,又沿着二楼走廊一直跑到对面的一间卧室门外。
黑猫警长蹲在门口冲着许诩叫了两声,直接穿门进去。
许诩拧开门把手推开门,卧室里一片昏暗,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几声猫叫声从卧室里传出来。
许诩小声喊了声:“阿狰?”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侧身摸索着按下卧室灯开关,只听“啪”的一声轻响,温柔的橘色光芒从头顶洒下,照亮了整间卧室。
许诩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卧室中央的实木床上,床上隆起一团,黑猫警长正坐在枕头上,不停地拿自己的小脑袋去拱睡在床上的人,嘴里不时发出一两声猫叫。
枕头上除了黑猫警长,还有一只巴掌大的长毛三花小奶猫,敞着肚皮睡在铺散的头发上,听见黑猫警长的叫声不时奶声奶气地应和两声。
床上的人睡得死沉,被一大一小两只猫咪这样折腾也不见醒。
踩着厚实柔软的浅紫色地毯,许诩三步并两步走到床边,走近一看,床上睡着的人双眼紧闭,眉头紧蹙,脸白如锡纸,睡得很不安稳。
许诩心头一紧,弯腰小心拍了拍裹在被子里的李狰,“阿狰,阿狰,醒醒阿狰,阿狰······”
长时间的呼喊和等待,许诩忽然眼前一花,仿佛又看到多年前躺在白云观正殿里奄奄一息的李狰,她蓦地呼吸急促,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加重。
“······头好晕,”沙哑无力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鼻音。
许诩手下的动作一顿,面上表情微松。
李狰呆呆盯了天花板一会儿,才反应迟钝地扭头看向身边人,“······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先别说话,我扶你起来。”许诩状似若无其事地拎起睡得迷糊的小奶猫的后颈皮轻轻放到黑猫警长身边,然后小心扶着李狰坐起来,还贴心地竖起枕头让她靠坐得更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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