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逼仄的牢房里,苏以微坐在冰冷的石地上,长而狭窄的走道里点着一盏盏明亮的灯火,她看到狱卒又提着食盒来给她送晚膳了。
“苏小姐,您请。”
狱卒将食盒放在地上,实在是想不明白苏以微到底想干什么,昨日里给她寻了纸笔来;却没想到等到了晚上,苏以微又给他三两银子,让他去陆府送一封信,还再三叮嘱必须要让门房交到陆大公子手里。
这送上门来的银子白白不赚,狱卒自然愿意替她跑这一趟。
可却又疑惑苏小姐让她给陆大公子送信,难道是想要向人家求得原谅不成?陆小姐可是陆大公子的亲妹妹,苏小姐毒害了人家,这陆大公子怕是早就恨毒了她,又如何会愿意看她的信?
狱卒兀自想着,只觉得苏以微应是不想蹲牢狱才做出这等令人费解的举动。
苏以微看着狱卒离开,这才将目光落在食盒上,自从昨日入了牢狱之后,她并未遭到苛待,狱卒对她也客客气气;想必除了贾恪顾忌苏元滇,也有她这位父亲在其中打点的原因。
虽说牢狱里的吃食并不好,但苏以微并不挑,且比起其他罪犯,她的待遇显然要好得多。
明日便要公堂审案了。
苏以微眼睫微颤,眸中情绪难辨。
送去陆府的那封信,若无意外想必陆绥已经收到了,陆绥此人温和有礼,具有文人风骨,但也正因如此易受蒙骗。
苏以微对陆绥并不了解,但她却能窥透人性,昨日在陆府,即便所有人都不信她,但陆绥却愿意挡在她身前,坚定的相信她。
凭这一点,苏以微足以相信陆绥是个善良的人,也是个极聪明的人。
陆府里有些事陆绥不知道,并非是他不够谨慎,而是对于自己的亲人给了足够的信任,并无防范之心。
但经过那封信的提点,陆绥必定会去求证,一旦怀疑的种子埋下,定然会在他心中生出一根尖锐的刺。
陆绥自然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苏以微垂眸,忽而笑了。
明亮的灯火映照在女子昳丽的容貌上,似乎在这逼仄的环境里更添了几分瑰姿艳丽,然而那双眼睛却像是一汪死寂的深潭,显得是那般触目惊心。
*
二月夜里,春寒料峭。
一大早,府衙门口就有衙役前来当值,因着昨晚下了场雨,正是乍暖还寒之时,其中有衙役染了风寒,时不时便能听到一阵阵咳嗽声。
“这鬼天气。”衙役边走边揉鼻子,似乎有些气恼。
今儿本该清闲,恰巧昨夜又病了,原本想向知府大人告假,但却遇到苏以微这桩案子公堂开审。
衙役低低咒骂一声,感叹自己运气不好。
他正兀自往前走着,竟见裴从文刚好从一侧的走廊里穿过,不由吓了一跳。
“真是见了鬼了,往常裴大人可没这么早。”衙役小声嘀咕,瞧着裴从文都已经到了府衙,自是不敢耽搁,揉着通红的鼻子赶紧跑上前了。
另一厢,裴从文进了公堂,翻着手里的卷宗,眯着眼睛问:“你可都整理清楚了?如今崔大人来了金陵,任何案子都马虎不得,若是被他抓到错处,本官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大人放心。”说话之人正是金陵通判,裴从文身边的得力助手杜煜,年龄约莫四五十岁左右,他道:“全都整理完毕,这卷宗记载清清楚楚,绝无半分疏漏。”
裴从文闻言这才放下心,不知为何他对那位崔大人从心里感到惧怕,瞧着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可那位年轻都统每次看向他时总让裴从文觉得心惊。
这样的人年纪轻轻却能在朝堂大放异彩,裴从文自是不敢招惹,现下崔庭之来了金陵,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裴从文自然怕出差错,是以这才对杜煜仔细嘱咐。
*
崔府。
因着昨夜下过一场春雨,空气里仿佛弥漫着泥土的芳香,院子里碧绿的树叶苍翠欲滴,雨珠滑过花瓣,落入土壤里。
青石板上偶见几片残红,此刻丫鬟仆人正在洒扫。
清晨,玄墨用了早膳就跑来崔庭之这边,瞧着他正在专心致志的练字,他走上前双手撑在书案上,央求道:“哥你这又在练字,多没意思啊,如今我们刚来金陵,不如出去转转,也好熟悉熟悉嘛。”
崔庭之没搭理他,甚至都懒得抬头。
年轻人的字写得极好,遒劲有力却又流畅自然,笔墨饱满厚重又充满韵味,这样的字任何人看了都会惊叹。
“哥你听到我说话没有?”玄墨凑上前,仍是不死心的问。
“听到了。”崔庭之写完最后一个字,将狼毫放在砚台上,不紧不慢的道:“我又没聋。”
“那你到底出不出去嘛?”玄墨继续央求,眼里充满了期待。
“不去。”崔庭之斩钉截铁,站起身:“要去你自己去。”
玄墨感觉一盆凉水兜头浇下,瞬间没了兴致,轻哼:“上街要人多才有趣味,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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