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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逝去

潮湿的秋雨,天气一下子冷下来。

冬雪的气息弥漫,接着就是一场薄薄的雪,落在潮湿的地上,被雨水融化之后,连一点干净的白都没有留下。无论如何,冬天还是来了。

红叶醒来的时候并不长,他不清楚是虚注射了什么药物,还是原本就不甚珍惜的身体被接二连三的意外熬得快要干净了,他每一次醒来,都会不厌其烦的聚集微弱的灵压刺激结界,鬼道的原理太深奥,以从前积累的那些所知,除了硬生生的一次次尝试以外并没有什么更好的作用。

初雪落下的那天晚上,虚静悄悄的走了进来。

因为蓝染的吩咐,亚丘卡斯平时里谨慎而沉默的留在屋子一角,并不随意的出现。它大抵也清楚死神对于虚的态度,并不像主人一贯表现出来的充满了探究欲望,因此容许它们存在下去。

被囚禁于此的青年,在那天晚上之后,渐渐恢复了冷漠不驯的样子,因为无所事事,在各个不同的屋子里走动,用了几天时间,有时候还会抬起头来,看看屋子里的角落,露出微妙的悲伤的神色。

如果他一贯是个伤春悲秋的人,亚丘卡斯倒也不会如此感到意外,但除了那些许时间里,毫不掩饰着对于虚的冷漠和厌恶,以至于每一次它送去食物的时候,不用说一句言语,连正眼都不会得到一个。

初雪落下来的时候,夜晚理应在黑暗之中归于沉寂,那簇簇落下的声音却取悦了坐在屋子里闭目不动的青年一样,让那尖锐冷漠的气质被雪落的莹光融化,他仍然一动不动,薄衣下的锁骨若隐若现,手腕苍白隽秀,若说这是一只杀人的手腕,死亡也会变得秀美静谧。

雪光让那消瘦的身影沾染了一点点人类的气息,正如冬天呼吸之时氤氲的白雾,正是来自于人类的体温和血液的流动,而那薄薄的温热的气息,轻微的拂过了没有了血色的脸颊,嘴角牵动肌肉提起来,微微的酒窝陷下去。

虚把端来的食物放在了固定的地方,没有立刻离开。当它发觉囚禁于此的死神竟然露出了微微的笑容,就像雪下颤动的梅花轻微的柔色,那比春天满山的春意和柔情更让人不忍错过。他就这样在黑暗之中,接着一点点的柔和的雪落之声,沉浸在了让人松懈的记忆里。

自从那一夜之后,蓝染没有再踏足这片与世隔绝的岛屿。

没有了人类,也就没有了交流的必要;没有了自由,双足丈量的只有那么几十步里就能走完的房间,囚笼堪堪允许他站起来,沿着墙壁看到被屋檐裁剪之后的半片天空,尽头是那样的单调和短暂。

不需要别人来提醒,红叶就清楚这样的处境,如何可以让人疯狂。

他有过这样漫长的岁月里,不断惶恐和怀疑,在爱与恨之间不断徘徊痛哭的过去,因此伸手抚摸过去的囚笼的栏杆,相似的苦楚和绝望已经熟悉得令人厌烦。在离开这里后的很多年里,他一度学习别人的生存方式,试着去相信明亮美好的信仰,但是每到关键的时候,总是一脚踏空,自暴自弃,情愿什么也没有得到过。

可他并不是什么也没有得到过。

雪落下的时候,空气就冷清得让人心生温柔。月光洒下的时候,这一年到了尽头,流魂街上跑动的孩子飞快的脚步声,空鹤凶巴巴的赶着岩鹫去地下室的嗓音,岩鹫和几个同伴跑来跑去在地板上落下的潮湿的脚印,海燕特意坐在走廊下就着月光下酒……

还有朽木家,那空旷的屋子里,孤独的坐在黑暗之中,头发解开束缚,一瞬间流淌过指掌之间的清晰柔软的触感。

那一刻,外面的庭院里,一株梅花颤抖着舒展单薄的花瓣。他在那片庭院里生活了很久很久,连花瓣轻微颤动的声音也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朽木少爷分明是怀疑这一点,以为他又信口胡说的情话,那天夜里,他们站在树下,在枯索的枝桠之间,小心翼翼的找到了一瓣比月色还要暗淡寒冷的梅花。

那朵微小的、脆弱的、孤独又跃跃欲试的梅花,才是他想要说的情话,让那天空落下的无边无际的寒雪不会在枯索萧瑟的冬天里孤孤单单的覆盖世界,而轻轻耳语的情话。

红叶温柔的睁开了眼睛。

他的手微微触及结界,结界和灵压撞击之后崩裂一片小小的光芒,由于控制了力道,不像从前那样把人掀翻出去,撞在屏风或是障子上。那片涟漪的光芒五彩斑斓,就像烟花坠落之前的颜色。

他看向了远处。

阴霾的浓云笼罩瀞灵廷,朽木家的院子里,来来去去的仆人低头不语,谨小慎微,侍奉的人们心怀不安,药师起身告罪,鱼贯退出了屋子。

朽木家年轻的主人难掩疲惫的神色,静默无声的姿态依然是人们心中理想的剪影,他没有握住妻子的手,在那漫长的反复之中,绯真已经许久没有睁开眼睛。

这天夜里,没有人再敢大着胆子去告诉这位贵族之首的家主,他的夫人还有任何恢复的希望,还有任何可以尝试的手段。任何药物和治疗都无法挽救日渐衰弱的生命,朽木家费心在周围设置了低灵子过滤结界,模拟了流魂街的环境,每一日不惜时间人力的为美貌憔悴的夫人奉上珍稀的药物,在流魂街过滤搜索夫人亲人的下属几乎是此刻所能使用的全力。

尽管如此,朽木白哉也没能如愿的实现,其中任何一个目标。

这五年里,这短短的五年里,他没有一刻不再为当初的意气而后悔。如果只是施加于他的惩罚,一切都可以承受,为了软弱和错误的过去付出惨痛的代价,无论需要多少,他都不会退避。

为此承受的人,是绯真。

激烈的情绪早已冷去,当初的后悔也成了一道新的伤痕,当她终于不支的晕厥,目光之中依稀的温柔与留恋,与最初之时,一样的清澈柔和。

日复一日,冬天在流云之间,慢慢走了过去。

当绯真醒来的时候,新的春天到来了,庭院里第一朵早春的梅花正艳丽的缀在树枝上,轻轻拂过庭院的风声吹起一点柔软的色泽。

“白哉大人……”

在弥留之际的温婉的妻子,以哀切的眼神看向了丈夫。

“请让我再见那位大人一面。”

朽木白哉凝视她的脸庞,站了起来,绯真的神色是那样的痛苦沉重,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会让江上红叶亲自解开她放不下的心结。

管家就站在屋外的走廊下,低着头,惶然的低声道:“白哉大人……江上阁下他不久之前,已经殉职了。”

朽木白哉停了下来。

他看向了庭院之中,许久才以平静如常的声音,问道:“殉职?”

“是,几个月前的消息。”

朽木白哉闭上了眼睛。

乍然的告诉他,江上红叶早已在默默无闻的任务之中殉职,这样的消息,难以生出什么真切的感觉。他又一次睁开了眼睛,庭院里微微拂过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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