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不到,”红叶颤声说:“我不是你。”
海燕一怔,浮起了后悔的情绪,领悟来的太晚,他只能尽力弥补,看向红叶的眼睛:“就算他有什么瞒着你……”
“迫不得己,不是么,”红叶打断了他,像哭一样的笑了起来:“谁都可以瞒着我。你和空鹤不也没有告诉我四枫院夜一和浦原喜助暗中回来的事,因为我和他一直在一起。”
他真的笑了起来,立刻转过了头。
海燕一阵晕眩,他下意识就质问,恐慌揪紧了心。
“你怎么知道……她、夜一对你说了什么?”
气氛冷了下去。
红叶懊恼的咬紧下唇,留下了齿痕,他不肯认错一样的摇晃着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了玄关。海燕听到了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他应该追出去,可追上去又能说什么呢。
现在他什么也做不了。
一样无能为力。只能等待。等待什么下达判决。
可红叶走不了,他哪里也去不了。
深夜里,红叶回到了朽木家。
他回来的和离去一样突然。至少仆人见到他的时候,吓了一跳。
红叶没有让人通知白哉,他想要见到白哉的时候,任何人也拦不住。熟悉的宅邸如同早就在脑海中刻印下来,一路走去,安静又空荡,风里的寒意还没有消散。
梅花凋零枝头,孤零零的落在了雪融之后的泥土上。
在月光下艳丽的一抹红色。
红叶从那朵意外坠落的梅花,看到了翩翩起舞的绯真身上。她和之前的卑微柔弱不像,换上了崭新的红白的裙子,手持桧扇,她在那间空旷的令人恐惧的房间里起舞,眼睛柔和澄澈,从远处看过来,也许不是在看他。
冬天那么冷,月色霜寒,心无旁骛的少女像春天柔软的樱花,投下柔弱单薄的影子。
他能轻而易举杀死一个人,比梅花从枝头凋零的更快,斩魄刀都不必,没有人比他做的更好更迅疾,甚至不会有痛苦。
这杀意又怎么会是理所当然的东西。
红叶自嘲的笑了,他做不到,像海燕那样明明有着力量,却要相信什么,而不是手中的刀。
月影婆娑。
绯真惊讶的停下了舞姿,她惊惶的看着他。
那是年轻而美丽的脸庞,就像春天遥远的山脉,朦胧于雨中,没有人能否认那样娇嫩鲜艳的美,和初次的狼狈柔弱不同。
红叶默默地按捺下了疲惫,从廊下的阴影之中,寒冷的气息似乎警告一样投向他。
“我回来了。”
嗓子里逃出来的声音沙哑,从那房间的阴影里走来的身影,笔直而毫不动摇的拦在了面前,红叶又说了一遍。
“你去了何处?”白哉说。
“鲤伏山。”红叶精疲力竭的回答。这个理所当然的答案。
他走过去,走过了白哉,白哉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甚至没有再看对方一眼。
绯真凝视着这一幕。
白哉看到了绯真,他的视线短暂停留,又落在月光下孤零零的残红上。
绯真没有离开。
直到红叶离开了庭院,她仍然站在树叶掩映的走廊上,从另一条廊下看过去,初春的新叶和她一样娇嫩欲滴,她是柔弱温和的,没有杀伤力,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没有其他人认识她。
她只能依赖朽木少爷,或者红叶,他们强行把她带到了一个不适合生活的地方。
“白哉大人……”
柔弱的少女噙着慢慢涌上的泪光,她的声音如此柔弱忧郁,把一切都赌在了这句话上。
“请……一定……不要放弃红叶大人。”
白哉停下了离开的脚步,他最想听到的这句话,从意想不到的人口中说了出来。
“他一直都爱着您,”绯真低下脸,泪水落在了地上:“他一直都在念着您的名字。”
月光哀伤的洒在庭院里,屋子里隔绝了光线,只有重重叠叠模糊的影子辗转落下深深浅浅的印子。
红叶擦拭枕在膝盖上的斩魄刀,他一遍遍的擦拭刀身,屋子里这么冷,他想白哉不回再来了。
他也无法问出口。
海燕究竟如何决定信任一个人,他到底要做什么才能做到同样的事,才能让彼此不那么痛苦。如果他信任他,那么能不能一样的索取信任?
有一个蠢蠢欲动的念头在心里埋伏,他可以问朽木少爷,愿不愿意跟他一起离开?
他们可以去流魂街,那里太糟糕,还可以去现世,可他知道了答案。那个答案令他痛苦,而他问出这句话,又会让朽木白哉痛苦。
“她喜欢你。”
红叶抬起头,纸门在他面前慢慢推开了,他看到了最喜欢的朽木少爷,没有了牵星箝和银白风花纱,他们隔着纸门相望,距离这么近,却又遥不可及。
红叶摇了摇头,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冷寂神色说道:“你弄错了。”
白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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