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透过纱帘偷偷看了出去。
她这个角度很妙,前厅正巧有一块大屏风,把旁人窥探书房的视线遮挡了,但这屏风却完全不会影响到她往外探去的视线。
隐蔽到即便她悄悄从书房出来,走到屏风后,都不会被前厅的人发现。
她看不见坐在主位上的容瑾,却能把客座上满面怒容的县令大人看的一清二楚。
“容先生,现在还来得及。”县令刚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忿然作色,鼻息又重了起来。
“砰”地一下,县令又狠狠拍在了桌上,但这次又和先前不同,明珠听到有什么东西在他掌中碎裂开的声音。
在那清脆的“咔哒”声出现的第一瞬,一直低头站在县令身后的帽男突然反手扔出了一个碎弹,将对面的黄木椅给整个炸翻。
信号声一出,整个院房外立刻出现乌乌泱泱的脚步声,如洪流一般逼近。
明珠甚至感觉到自己眼前的光都昏暗了下来,因为屋外的人影挡住了透进房内的光。
她躲在屏风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思绪却紧张到了极点。
虽然二人刚才的交流都很隐晦,但明珠还是猜出了一点——
容瑾做了什么事,触及了县令大人的利益,今日上门,是来敲打容瑾来了。
但到底是什么事?竟然搬出了这么大的阵仗?
比那日遇袭还要惊人的压迫感,甚至是在青天白日下。
县令大人是真的一点顾忌也没有了,一点体面也不要了吗?
混乱中,容瑾终于开口了:“杨凯延,你还是执迷不悟吗?”
突然被叫了大名的县令立刻站了起来,瞋目切齿地盯着容瑾:“区区一个皇商,也敢直呼本官名讳?!”
正门从外面被踹开,终于让明珠看见了县令带来的人手,俱是一身玄袍的武官。
武官们鱼贯而入,分列站在了身着藏青色鹤纹缎面袍的杨凯延身后,腰侧半出鞘的刀身上折射出森冷的寒光。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有了这些不知道哪来的武官做后盾,杨凯延显然底气足了许多。
他刚刚已经怒极的面容此时又平缓了下来,甚至还挂上了和那晚如出一辙的虚假微笑:“容瑾,想好该怎么做了吗?”
话音刚落,武官们又将长刀抽出了些,发出令人胆寒的刺磨声。
胆小些的,现在早就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求饶了。
明珠的腿也软了下来,虽然有屏风挡着,但她却几乎以为刀光已经闪到了她眼前,刺痛了她的双眼。
“杨凯延。”容瑾冷笑一声,终于从明珠看不见的主位上走了下来,背对着明珠出现在了她眼前。
他似乎从怀中拿了什么东西出来,还没说话,对面的杨凯延脸色已经骤变。
当容瑾将手中的东西高高举起时,看清那令牌内容的第一瞬,明珠立刻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才能不让惊呼声溢出口。
纯金篆制的令牌上只有四个字——如朕亲临。
明珠双腿彻底软下,差点就要坐在地上。
而看杨凯延,似乎也没比明珠好到哪里去。
他一见这令牌,就身形不稳地晃了一下,差点要往后翻去。
若不是刚才摔弹的帽男在后面扶住了他,这位威风凛凛的县令大人只怕早已跌坐在地了。
“你……你……你是……”肉眼可见的,杨凯延额上滚下了巨大的汗珠,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武官们仍握着刀柄,但明显也没了斗志,一切威风全在令牌金光闪烁过后化为乌有。
“杨大人。”静默无声间,低头扶着县令的帽男突然开了口。
这声线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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