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与青是个很挑食的人,家里的阿姨和他爹妈都知道,只有在诗久夏面前时会破例装乖。
他其实并不喜欢板栗红薯一类的食物,嫌干,咽不下去,贵的便宜的,好劝歹劝,祝与青不会动自己不喜欢吃的。
说不喜欢吃的其实不太准确,因为准确来说世界上几乎没有他爱吃的东西,这理应是一件痛苦的事——他感受不到美食对他的诱惑力,也无法知晓别人口中的美味。可世界上总有一个人,会在拿到东西的第一时间,喂一口到他嘴里。
糖葫芦,柿饼,红薯,板栗,西瓜,各种各样,这些诗久夏爱吃的东西,第一口总是进了他的嘴里。
她总是下意识的喂他一口,祝与青的忌口也总在那一秒消失。
安静的早晨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想些其他,祝与青顺着床沿坐回地毯,撑着手臂看安静睡着的诗久夏。
诗久夏的好和优秀总容易让人忘了她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生。
微笑时上挑又极具感染力的丹凤眼,厚薄适中的嘴唇,暖白调的皮肤,眉毛是非常普通常见的标准眉,似乎从没刻意打理过。
脸上总是带着的笑意和遇事冷静的能力让她成为了太多人的避风港和支撑柱,让人选择性的忽略掉了她眼下总是休息不好的乌黑,长时间耗费精力后眉眼间带上的一丝倦意。
人们似乎很难从她身上看到十七岁的影子,她已经强大到了让人忘记年龄的地步。
可祝与青知道,这还不够,远远不够,诗久夏不会停留在这里,一定还会让自己更加强大。
指尖碰上诗久夏搭在脸侧的手心,祝与青犹豫一会儿,红着耳朵,蹑手蹑脚的凑近,轻轻在掌心中画下一个小小的爱心。
胸腔里的心脏像是要跳出来,告诉躺着的人,自己有多紧张和珍重,祝与青有些贪恋诗久夏掌心中的温度,红着脸又用指尖悄悄在诗久夏手心中待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收回手。
收回手,祝与青却收不回自己的目光,头搭在手臂上痴痴地看着诗久夏睡着的脸,直到困倦席卷,眼睛已经开始模糊,才躺回诗久夏床下的地毯上,闭眼休息。
诗久夏睁眼时房间里还是昏黑一片,侧头刚好和放在旁边的乌龟玩偶对上,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和她比谁眼睛大似的,干瞪着。
遮光窗帘让人分不清时间流逝,诗久夏揉揉眼,抬手在乌龟身上乱撸一通,撑起身体,环顾一眼四周。
房间里静悄悄的,连多余的呼吸声都没有,,别说人,就连鬼都找不出一只,只有床下的地毯有被人躺过的痕迹。
不过这一眼倒是让她发现些其他东西。
她有段时间没来祝与青房间睡觉了,房间现在的模样和她上次见到的堪称两模两样。
在她躺着的床上,到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放满了乌龟。并摆上了造型。
床上的乌龟约莫二十几只,从床头摆到右侧,围城似的包围半个床,书桌上摆着两只违反生物规律,站立叉腰的乌龟,直直的立着,不知道在犟些什么。地毯的旁边也有叠着一束的看似没有规律,却十分整齐的乌龟。
不过这都不是最稀奇的。
诗久夏下床穿鞋,看见新玩具般好奇的站到柜子前。弯腰和柜子上的一众玩具大眼瞪小眼。
祝与青有收藏小玩意的爱好,诗久夏一直都知道,像同龄人爱收集手办,乐高,皮肤,卡片一般,祝与青也非常乐忠于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不过祝与青的爱好要更特殊和小众一点,他收集的东西普遍金钱价值低的吓人,就连质量也差的吓人。
诗久夏盯着装满乌龟的柜面上,爬满乌龟壳的满桌子塑料小车,塑料小人,塑料手枪,一个没忍住扑哧笑出声。
她是真没想过有一天会见到祝与青这些陈年已久的收藏品。
拎起一只俯趴在乌龟壳上,貌似正准备进攻,已经开始褪色的塑料小人,诗久夏捂脸给这位老熟人打了个招呼,“你好啊大侠,七年不见,没想到我俩还有再见的一天。”
攥住桌角,诗久夏笑的撑不起腰,勉强借着那一点力笑到捶桌。
好好观察一番祝与青在桌上摆的到底是什么,勉强看出貌似是一群人和动物借着乌龟做掩体,防备进攻后,诗久夏又一次笑弯了腰。
不知道是秉着有一种什么样的好奇心思,诗久夏笑够后绕去卫生间看了一眼。
不出意料,洗手台上,沐浴露旁的架子上,镜子上全都爬满了乌龟,就连淋浴器上都挂着一只,简直无处不在。
原来他们当时给乌龟摆造型时祝与青不跟着她们摆不是因为无语和懒,而是嫌她们摆的太低级了,根本不屑于参加进来。
原来祝与青还有更高级的玩法。
这种最该记录的好时机自然不能错过,诗久夏走回卧室就是一阵狂翻,把自己手机掏出来就是一阵拍,尤其是祝与青柜面上的得意之作,来了好几张特写,恨不得没把房间每一个角落都拍下来。
祝与青怎么能这么可爱!
诗久夏趴回床上,拎起起床时和她对上眼的那只乌龟后腿,憋笑,“你的主人有四岁吗?”
“……祝与青,你竟然这么有童心!”
笑够闹够,祝与青还没回来,诗久夏又在书桌前背起书。
夜幕降临,祝与酒仍没有回家的讯号,诗久夏干脆拿上书坐在了祝与青门外的台阶上。
二十七岁的诗久夏就是在这时出现的。
女孩低头认真的在看一份商业计划书,碎发别在耳后,纸张时不时被风吹起一个小角,诗久夏叹口气一会儿跟着坐上台阶,“来了这么久,还没和你聊过天呢。”
诗久夏刚把视线集中到女孩身上,却忽然被人打断。
“谁?”原本该低头继续看书女孩一下子抬起头来,皱着眉,满脸防备的看着她的位置。
?
诗久夏被这一个字问的蹙眉,她刚来时就确认过了,这个世界的人听不见自己说话,也看不见自己,可……
“你听得见我的声音?”
女孩没回答这个问题,倒是在庭院中打量一圈,回问:“你在哪?”
忽然能听见她说话了?
诗久夏试着回了句,“你看不见我,我是风。”
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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