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笑意连连,好多年前,长姐也曾那么说道,“这次别走了,姐姐带你吃酥饼。”
而他只是摇摇头,“姐姐,我们的根基还不稳,等我这次再出去打仗,你在后宫也能更稳一些,毕竟你现在还没有子嗣,我要打到他们那些人不敢往宫里送人哈哈哈。”
姐姐只是宠溺地莞尔一笑,犹如年少时每次让他来吃饭的时候,他也总是说想再多练一会就好好吃饭,可是谁能成想,那边关一收就是五年,五年都没有回归故土。
五年当他再回来的时候,再看到的就是姐姐的噩耗,长姐如母,他的痛苦无以言表,还好姐姐还有宁宁这一股血脉,陈宁长得像极了长姐,尤其是那眉眼那更是和姐姐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甚至骨子里的那份傲气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宁宁没有姐姐的那些经历,没有见过人性的恶劣,没有见过世间的百态,没有被背叛过,她的眼里有光,有灿烂的世界,有对明天的希熠,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姐姐又活了过来一般,好像那个时候,他们的父母没有离开的时候。
也就那个时候,他觉得姐姐重新活了过来,像没有经历过他们苦的日子,他又想要宁宁过上舒坦的日子,去过自由的日子,去过他和姐姐都不曾过的日子,自由的骄傲的灿烂的活着。
只是这次回来,他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悲伤。
宁宁更像长姐了,就连那眉眼里的神色也同姐姐一般,高傲却带了隐忍。
宁宁这些日子到底都经历多少苦,高杰想到这里不禁一番自责和心疼,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宁宁,“嗯,不走了,我到要看看这大元朝还有谁敢把宁宁关起来,看我不把他卸了去,我就说他们老陈家没有一个好东西,都已经把我姐姐弄没了,怎么还想把宁宁也弄没有么。”
陈宁看着舅舅又霸气又心疼地说,心里生出许多的暖流,还好舅舅还活着,而且似乎比以前还爱她。
这些时日的阴霾居然扫了大半。
*
吴清辞被带到医馆,这医馆就在皇城的旁边,按理说太医都在皇城内,但实在是王太医早先年是游医,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实在是受不了皇城内拘谨的生活才特批在皇城外有医馆。
与其说是医馆,不如说是一个院落,里面假山也好,水流小溪都依照八卦五行排列,学医的人多少都更信一些阴阳之学。
吴清辞被安排在一个厢房里,房内陈设简单,但隐约有一丝清净雅致,在书案上确实如预先说的那样为他准备了笔墨。
一连几日,陈宁并没有来看他,当然他也没有听到陈宁的消息,他得到的消息和那些市井之人并无区别,陈宁的声望要比之前更旺一些,甚至就连陈宁是真命天女这样的消息都传了出来。
甚至传出来,陈宁乃天上佛祖坐下莲子,今世过来传法,而那安康王是佛祖脚下偷游吃的耗子,固然两人都为天人,只是最后安康王还是会被陈宁镇化,说什么的都有,只能说这谣传越来越邪性。
吴清辞听这些传说,心中不满生出些许可笑和苦涩,从古至今,每次一个帝王变成正统,都会有些神话傍身,就算当事人不给他编起来,老百姓也会给他传递起来,只是殿下为人,对于他来说都已经远在天边,如果殿下真的为佛下莲子,那岂不是离他更远。
几日不见,他格外地想念陈宁,可是他现在就连路都走不了,手也不能拿起笔,虽然最近不断用嘴练习写字,还有一点点成效,但是还是只是能写出别别扭扭的字。
他看着自己的手,想要把它握成拳头,可就是如此,也很难做到,他的手指好像如同竹节一般,每握一次,都能感受到骨头不断摩擦碰撞的声音,就算他费劲力气,疼痛感如同蚂蚁一般不断地在他后背啃食着自己,就算如此,但他还是不管多么痛都要努力地锻炼自己这双手。
他不想成为一个废人,他如果没有用了,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被从陈宁的世界里剥离出去,就像那些指甲一样,不管他们之间曾经多么“亲密”,会有更多的人去替代他。
而且每每想到陈宁身旁的李牧,他拥有着陈宁年少的时光,那些灿烂的日子,每每想到这里,吴清辞就感觉自己病态般嫉妒的发狂。
他真的很想她,可是他却被禁锢在着小小的房间里。
“吱。”门被推开,王太医背着小药箱,他看到吴清辞正在费力地想要把自己的手握成拳,心里不禁对吴清辞生出了心疼,他遇到很多的病人,只有吴清辞一刻不停息,如果是旁人,可能这么疼就会多休息一下,可是他好像浑然不觉,根本就不管自己多疼一般。
“我说,吴大人啊,你就不能歇歇么,不要再折腾着你残破的身躯了。”王太医打开了药箱,给吴清辞擦药,身上的鞭痕,那些翻起的皮肉虽然愈合,但上面的痕迹似乎短期都不会消失,而那被拔出的手指甲,也开始如同嫩芽一般慢慢地长出手指甲,即便长势恢复很好,但每次上药,王太医还是皱着眉头,还是让他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有些腐肉王太医已经用刀剔除,但还是有的地方实在是筋已经外露,就连王太医也不敢下手,只能看着长势才能再用刀,但那些腐肉都泛着一股血腥的腐臭味道,谁能想到这样的味道是再一个活人的身上。
这些日子,王太医不太懂吴清辞,那日在朝堂上他碰巧也在,当时吴清辞的眼神一看就是甘然赴死,可是现在他却表现出了生的欲望,他好像比谁都怕死,更确切地说是怕自己无用。
王太医不懂吴清辞到底内心处是怕什么,一个连死亡都不害怕的人,但作为大夫,面对这样的病人,他是既心疼又会带出他的心疼。
所以格外地小心,刀子下去地格外仔细,甚至手都有些微晃,额头沁出汗渍,想要剔除他胸口的一块腐肉。
“王太医,有劳。”吴清辞表现得很平淡,好像这块肉不是长在他的胸口上,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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