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青挖竹子挖的可开心了。简直是梦寐以求的生活,从前灵乡谷的竹子,若是挖多了,被发现,村里就会有官吏收罚银,她只能偷偷挖,连根挖。
但这一片山!都是燕椿和的!
她随便挖都可以,甚至燕椿和还给她准备了陨铁铲铲,怎么挖都挖不坏!而且墨竹坚硬,耗费力气,这种不费脑子只费力气的工作,简直就是她的最爱!
她很快把墨竹和笋子整理好,背到身后,一步一步朝燕椿和住的回燕阁走去。
路上还碰见了刚办完事的七叔,二人一起走了一段,聊了会,约了七叔晚些时候切磋。梦寐以求的生活!
她回到回燕阁在门外把竹子劈开晾晒,胥州海拔高,风急,太阳大,晒的时候会比正常的时间短。
然后跑到燕椿和的书房,拿起纸笔给徒弟写信。她写下沿途她见到的风景,写鳝怪,那么老大,有江面那么快大,她一剑降妖伏魔,还写今天挖竹子,她打算徒弟编个竹枕,到时候一起寄过去。元让蓝穿衣不好艳色,喜欢黑白蓝青这样简单的,这竹子他一定喜欢。
写完后,纸放到一旁晾干,去找七叔。
他们约在练武场,旁边已经有许多弟子坐好,见她来了大家严肃鼓掌。
赵元青一愣,抬头望向站在台子上的燕七。
他高声说:“元青,上来吧,弟子们想观摩一下,不必理他们。”
她朝他们笑笑,跃到台上。
“元青,不必留手,燕椿和有钱,打坏了他管修。”七叔朝她一笑,打趣她。然后他摆出"燕子啄尾"的起手式,衣袖灌满山风猎猎作响。
赵元青脸色平静。
她极少有同人切磋的时候,从前被师父单方面的虐打不算切磋,自继承功力,最似切磋的,应该是那日的疯女人。
她从前打斗都算是生死之战,杀人讲究稳准快狠,这种切磋她其实不擅长。她想了一下,低声说了句:“得罪。”
双腿分开,二人未动,都在等对方露出破绽。赵元青想老这么站着也不是事,干脆主动卖了一个,燕七立刻前攻,他大喝一声,拳风呼啸,身法招式赵元青都没见过,霸气,大开大合,但又含了一丝灵秀。
赵元青矮身躲过直奔燕七背后拍过一掌,但燕七反应也很快,反而整个人在空中翻了个身,一脚踢上,她不退反进足尖借燕七脚劲用轻功跃到半,燕七突然变招,想要双脚一夹把她直接拽下,这攻势再次被赵元青化解。
双方短暂过招大概知道彼此水平,可以毫不留手,很快,二人越打越快,快到几乎弟子们看不清他们的身影,大家纷纷起身,只看到石板碎裂,青石拼接成的台子扬起碎石和飞灰,几乎瞧不见二人身影,但打斗未停。
气浪掀飞三丈外的兵器架。有领头的弟子让大家把凳子拿远点。
石台上燕七的掌劲如附骨之疽追来,眼中精光暴涨,手掌已然缠上赵元青手腕,一牵一引,将她整个人抡成满月,天旋地转间,赵元青没忍住,用真气震开,二人再次分开落定。
七叔太厉害了,她呼吸急促地想。
燕七打得爽了,重新起势:“别用真气,拿你的招式打。你看好了,我接下来这掌法是阁主亲自教的,名为三清玄月掌。盈亏有时,刚柔并济。”左掌虚悬如揽月,右掌斜推送潮汐。
她重新平静呼吸,沉下心,身体骨骼肌肉渐渐绷紧。
七叔此时话却多起来。
“第一式,沧海拾珠。”赵元青急退半尺,那道掌影冲她头顶击来,不对,她突然明悟这是虚招,果然,真正的杀招在他左手,燕七食指轻点,一道气劲轻弹出,直射她膝盖。
赵元青狼狈翻身躲过。二人又重新打在一起。
这一下午,赵元青被喂了许多招,四大门派的都有。
她知道是七叔有意教她,她从前并不会许多招式,天元老人只草草教了她一套剑法,因此学的如饥似渴。
当然她没讨到好,她实在打不过七叔,又不能靠真气。这是年龄和经验的双重差距。需要靠时间去弥补。
到最后,燕七一掌打在她右肩,赵元青气血翻腾汹涌,内力在奇经八脉中乱窜,耳边嗡鸣,眼前一花,眉间涨热,连忙稳住身体。
“行了,元青,他回来了,今日先到这。你回去收拾收拾。”七叔又恢复了沉稳内敛的可靠模样。
弟子们纷纷叫好,燕七纵身下台,领弟子们逐渐散去,路过燕椿和时朝他点点头。
二人打过招呼,燕椿和朝迎向他走来的赵元青跑过去。
燕椿和打一半时到的,他也要了些果子,在凳子上看七叔和赵元青切磋。能看出来二人都打得很尽兴。
习武是这样的,他小时候燕六燕七都教他,也没少被打趴下。
赵元青把手搭在他肩膀,咳嗽两声,朝他笑:“扶我一段。”她挨了好几掌,也很久没靠力气打架,难得有些脱力。
燕椿和忍不住挑眉,最后没说什么,用手拽住她扶着的手,他带赵元青没回回燕阁,而是去了阁后的温泉,水声淙淙,有些难掩的硫磺味,热气四溢,白雾洋洋洒洒,温泉被玉石围拢起,两侧林中鸟鸣,三侧树叶婆娑,一侧栽种了许多墨竹用来遮挡。
其实琼州也是有温泉的,但温泉们都被老爷们占了,赵元青和徒弟从前都是在小溪中洗澡。但那小溪冬日还好,夏日摇蚊很多,密密麻麻很烦人。
这是她头一回能泡上温泉,忍不住先松开手,蹲下摸了摸温泉水。眼巴巴地抬头看着他。
眼睛眨呀眨的,眨得燕椿和忍不住笑。
“我去隔壁池子。”他温言说道。昨日虽然睡的好,今日骑了半日马,也有些疲惫。
她喊住他:“没……没带换洗的衣服。”
燕椿和没忍住,也蹲在她身边,故意眨了眨眼:“那怎么办呀?”
“得先回去拿?”赵元青迅速想好:“你先去泡,我去拿,你的衣裳在哪?”
他挑眉:“里衣也拿吗?”
“……”
赵元青抿嘴不看他,耳根慢慢染上不明显的红,用手戳水:“拿。”水花被她戳得跃到她袖子上。
燕椿和看着她,也转头望着氤氲水面,满足闭眼长叹……
看吧,赵元青就是很会爱人。就算她觉得不好意思,自己也很累,但因为是他,这些就都会为他让步。
但她不会求助他,她只喜欢自己解决问题。
他伸出手拉过她乱戳的手。
“我准备好了,我去拿,就在旁边木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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