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她就知道。
这怪异的种种有了解释,看来秘密就藏在这小镇中。
既然是他的业障,那就只能进去一探究竟。
进了凫峰镇,长鸢才发现不止是外面那木桥破败,里面的这些建筑也如十几年不曾有人修葺过,像被包裹在灰尘中暗淡无光。
街道上空无一人大门紧闭,异常冷清的气氛让岳珂忍不住小声道:“怎么连个人都没有?”一阵风卷着落叶将她裙摆吹起。
脚下的有几块青石板砖裂开,长鸢一个没留神踩偏险些摔倒,还好闻玉伸手扶住她。她瞥了一眼前面的小六没注意到他们的动静,低声要问闻玉些什么。
闻玉却率先开口,猜中了长鸢的心思。“没有妖气。”他腰间的三清铃安静在身侧并无异动。
怎么会。
系统说闻玉的每道业障都与一只妖怪有关。
可若是这镇上有大妖,闻玉肯定会第一时间感应到。
他现下说没有,莫非这妖善于隐藏气息?
长鸢不敢告诉他们自己如此笃定这里有妖物的原因,只能稳下性子等对方先按耐不住上钩。
小六脚步停在一所客栈前,咚咚敲响了摇摇欲坠的门。
“谁啊……”那人在屋里没动,小六耐着性子继续敲。
屋里的人像是终于忍受不了,才拖着脚步起身开门。
开门的是个年岁四十好几的妇女,低着头满脸不耐,见来人是小六瞬间换上副凶狠表情,声音尖锐,“敲什么敲,叫魂呐?我家虎娃子刚睡着要是被你吵醒今儿我非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压低声音喊道,说完还没忘给了小六一杵子。可当她抬头看见小六身后的几个人,顿时噤了声,不可置信瞪大双眼,满脸堆笑,脸上是止不住的惊喜。
高兴的手都不知该往哪放。
“贵客是要住店还是吃饭?快些进来。老天开眼总算是来了桩生意,不叫我们虎娃子饿死。”
她眉梢都带着喜气,将长鸢他们往里迎。半掩的门被吱嘎一声推开,屋内腐朽的气息散去不少。
“我叫翠英,你们叫我英嫂就行。几位从何而来呀?要是不急着走的话,不如在我这店里多住上几日?”
她嘴上说着手也不闲着,倒茶递给长鸢。
长鸢弯唇笑着谢过她,接过茶轻饮一口。小六让她好生招待着,自己先回去站岗了。翠英白了他一眼,嘲他话说的多此一举。
“谢谢英嫂,我们明日着急赶路,怕是要辜负你的好意了。”
然后长鸢脸上的笑意险些没维持住。好难喝。
这杯子也不知多久没刷了,长鸢指尖擦掉杯底的碎屑。
见她拒绝,英嫂嘴角的笑意也冷下来,不复刚才那般热情,心里暗骂个不识抬举的。随即又虚伪一笑,唤里屋的人出来。
“虎子他爹,出来迎接一下客人。”
她喊完,出来个身形微胖的男子后面跟了个小女孩。女孩脚步微坡,低垂个脸,两个小羊角辫垂在耳后。
人没有桌子高,踮着脚,颤颤巍巍给长鸢他们端上两盘凉菜,手伸的老长。许是她手下无力竟没拿住,盘子倾斜里面的菜撒了一桌子。
英嫂脸色顿时阴下来,一把将人扯过勾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力气之大直接把女孩打倒在地。
“啪”的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女孩脸庞瞬间红肿老高,她不敢耽搁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脸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没哭也没闹,只是在那安静站着,仿佛习惯如此。
长鸢震惊蓦然起身,将凳子带出刺耳响声,“英嫂,你这是做什么?”她把那女孩拉到身后,这孩子看着应是他们的女儿,怎么仅仅打翻了一盘菜就要如此行事。
哪里像母亲对待自己的孩子?
她转身蹲下,那小女孩唇角破了个口子,渗出血丝。巴掌大的小脸面黄肌瘦,眼睛大的突出。
刚离的远没看出来,这刚一凑近,她胳膊上的青紫骇人,分明是有人下了毒手所为。长鸢难以置信,连呼吸都停滞了半分。
在这她不敢贸然使出妖力为她疗伤,岳珂见状从包袱中翻腾半天,找出瓶上等伤药要为她涂上。
女孩眨眨眼,不敢接受。抬头看了英嫂一眼,蠕动着身子要往后退。“这死丫头平时粗手粗脚惯了,不打她不长记性。”
英嫂搓着手尴尬笑笑,偏头又狠狠瞪了女孩一眼,张嘴就开始怒骂,“还不赶紧干活去,赔钱货的东西生你净会惹些麻烦,没一天叫我省心。”她话语狠毒训斥,若不是有长鸢她们挡着,指不定又要上去打人。
前头那微胖的男子叫赵春生,不多时便上齐了长鸢她们要的菜。闻言从长鸢身后把女孩扯到一边,浓眉皱成一团,让她上楼麻利点收拾三间卧房出来。
手下使了力气把她往前推了几步。
那女孩看起来约莫八九岁,异常沉默,从刚才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甚至都让长鸢怀疑她是不是个哑的。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想到那女孩死水般平静的眼眸,她就如鲠在喉般难受。不敢想象是经历什么才会让这般大的孩子露出那种眼神。
直到晚时躺到床上,长鸢仍难以入眠。她想到自己八九岁时,是在父母怀中玩乐,还是与同学嬉闹?
也不知自己是否还能活着回到现实世界,她内心有些惆怅。
*
以至深夜,翻来覆去也难以睡着,长鸢索性起身下楼逛逛。不曾想失眠的不止她一人。
客栈门口的石阶,闻玉背对他而坐。清冷月辉洒在他周身边镀上一层银光,徒增郁色。不知怎的,长鸢竟觉得他背影孤寂,一如白日里那女孩。
她觉得自己可能疯了。
长鸢提起裙摆,脚步轻轻没弄出多大动静,可闻玉没回头就知道她来了。
“怎么不睡?”他单手扶着额角,眼眸微阖,似是头痛难忍。
她在他身旁坐下,抚平衣裙褶皱,回想起白日的事,开口道。“我在想英嫂的女儿,想得多便睡不着了。”
分明是素不相识的人却值她如此挂心。
刚说完,却听闻玉嗤笑一声。他脸上痛色难忍,仍不忘扬唇道。
“我若是她,就趁人睡熟。半夜杀了这夫妻俩,卷走所有银两。”
他话说得轻松,长鸢心里惊悚,只想劝诫闻玉不要生出这样危险的想法,“你当是踩死只虫子这么容易吗?”
说完又觉得不对,补充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身为子女,怎么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她说着说着,莫名对上了闻玉如炬的眼神,突然想起眼前这人可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师傅。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也算是他的父亲?
这话在嘴里翻来覆去,怎么说都不是。
长鸢平生第一次发觉自己这样嘴笨,恨恨闭上眼,转过身子去不想再与他多说。
他轻笑,不知是在笑长鸢,还是笑他自己。
那笑声中分明带着讥讽与自嘲。
空气安静了一瞬。
“我出生之时全村大旱,颗粒无收。“毫无准备地,闻玉忽然自言自语启唇说道。
他声音压抑,嗓音如被砂砾磨过低哑。
然后不顾长鸢错愕的眼神淡淡开口。
“村里的人说我是灾星转世,我所到之处必会带来灾厄祸患。”
他顿了一下,复而对上她的视线,“这样的话换作是你,你会相信吗?”他在等待她的答案。
长鸢没懂他怎么突然说这些,但还是摇了摇头。因为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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