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过才四月,可过了信州之后,天气就越来越热了。
从夹棉的小袄,到只穿两层单,衣服是越穿越单薄。
甚至到了中午的时候,那些汉子们顶着大太阳晒得单衣都穿不着。
不讲究的,甚至偷偷在中午脱了外衣。
齐小神医已经在路蓁蓁的吩咐下,搓了不少的解暑的丸子,马车上也备下了解暑的药材和食物。
这一路行来,路程过半,还真的多亏了齐柴胡。
有他这个小神医坐镇,车队里有人有个头疼脑热,或者哪里不舒服,基本两剂药下去就差不多了。
更别说什么跌打损伤之类的了。
别说唐梁带着的那三百禁军对齐柴胡十分敬重,就是林家跟着林德江的老人,也暗暗感叹,这跟着官家的人出行,不仅安全有保证,就连途中生病了都有一个医术精湛的郎中给治病。
对傅知易和路蓁蓁一行人的态度也越是越发恭敬起来。
进入南岭前的最后一站,大家都补齐全了物资,才缓慢进入山中。
要翻过的山,名叫瑶山,高耸入云。
来往的行商在古道上又慢慢扩展修复了一条仅供一辆马车通过的山路。
来往此地的人,前半截的路程,还能乘坐马车,越往后,山路越崎岖陡峭。
有的地方仅能容骡马驼着物资通过,所有的人,听过那最狭窄的地方,都需要下地步行。
本来有一段水路能避开这一段,只是在众人到达前,上游刚下过十来天的大暴雨,江水暴涨,加上春汛,谁也不敢这个时候冒险下水。
没办法,只能走陆路了,等翻过瑶山后,那河道会更宽阔平缓一些,而且汛期也差不多接近尾声,想来就无碍了。
山路颠簸,饶是减震性能比一般马车强一些,傅知易和路蓁蓁也被颠得不行。
也亏得傅知易的手臂伤势已经好了五六成,不然就这么颠簸,对伤势恢复也是个麻烦。
车队在进山之前,雇了许多的骡马,将马车上的货物都卸到了它们的身上。
这些骡马都是本地特有的,个头不大,走得也不快,四条腿也略短,但是耐力惊人,正适合这样的山地运货。
行进到一半的时候,马车就不能载人了,依着傅知易的性子,是早就预备了滑竿,两个人抬着,走过这一段就好了。
可路蓁蓁看看一边是山壁,一边是悬崖的路,再看看那晃晃悠悠的滑竿。
不太放心将自己的小命交给别人。
这地
势,万一那抬滑竿的人,脚下一滑,或者一歪,自己只怕就要尸骨无存了。
还是脚踏实地,自己走过去的好。
听了路蓁蓁的话,傅知易哭笑不得。
也拗不过她,索性陪着路蓁蓁一起走。
夫妻俩如今都换上了简单的单衣,头发也挽紧,裤腿也扎紧,鞋子也换上了鞋底子硬的千层底布鞋。
傅知易走在外侧,护着路蓁蓁。
路蓁蓁一手牵着傅知易的手,一手扶着山壁,压根不敢往左边看。
走得那叫一个两股战战,心跳加速。
因着路蓁蓁不肯坐滑竿,后头的人也都不好意思坐,一个个咬着牙,你扶着我,我搀着你,跟在后头。
这条山路最多并行两三人,因此车队被拉得极长。
路蓁蓁她们身后,隔着老远,就听到了林家女眷和几个孩子的哭喊声。
她们也是第一次跟着林德江回南越,以前哪里见过这样陡峭的山,这样崎岖的路?
坐滑竿她们怕,自己走又迈不开步子,吱哇一阵乱叫后,抱头痛哭起来。
尤其是几个孩子,哭唧唧的喊着要回家,不要去南越。
毕竟对他们来说,从出生到现在,还没出过这么远的门,吃过这么多苦。
她们不敢走也就罢了,挡在了路当中,后头的人想走也走不了。
唐梁手下的人来催了好几次了,要不是看林德江前些日子讨好他们颇有成效,只怕早就抽刀威胁了。
就算如此,那几个禁军也极为不耐烦了,忍不住道:“林大当家的,你这女眷和哥儿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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