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雨到家时已是傍晚,将将迈进玄关,她下意识站定,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
满眼满眼都是气球和彩带,飘的、贴的,将整个客厅布置成了一个大型的庆典现场。
餐桌上摆着一个三层大蛋糕,四周围满了各种点心、饮品,琳琅满目,目不暇接。
陆仰正忙着给狗窝也围上一圈花边彩带,听见动静,他抬起头来:“回来这么早?我还没布置完。”
夏时雨使劲回想了一下,他今年的生日明明已经过了。
“是……给我准备的吗?”她不确定地问。
“谁回家给谁准备。”陆仰拍拍手起身,“你要是不回来,就全被我独吞了。”
夏时雨抿了抿唇:“还好我回来了。”
“嗯,还好你回来了。”
离开老家时天色还早,夏时雨不想马上来到这里,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
暑假将尽,路上有不少推着行李箱预备返校的大学生,周围跟着满是关切与不舍的家长,非要往那满当当的包裹里再塞一个苹果。
夏时雨轻轻别开了眼。
弟弟即将上小学了,前段时间,在母亲还没有说出找她的真实原因前,“一家人”有一起逛街,帮弟弟买新书包和新文具作为开学礼物。
弟弟挑文具时蔫蔫的,走到玩具区却突然走不动路,母亲一边说他“从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一边还是给他买了玩具小人和玩具枪。
她想起小时候,母亲常夸她懂事,“心里就想着学习”。于是每次经过玩具区时,她总是匆匆收回自己的目光,怕显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懂事”。
原来有的人天生就不用懂事。
前面正是一所小学,周围有不少杂货店,夏时雨随意走进了一家。
现在小孩子的玩具,可比当初高级丰富多了,她挨个浏览了一番,但似乎哪个也提不起兴致。
好像已经过去那个年纪了。
离开前,她想起自己的中性笔快用完了,于是最终,她在柜台前买了盒款式最基本的黑笔。
她就拎着那盒黑笔,走过了很多个街区。
她想跳进那藻荇横生的小河,她想从市内最高楼的楼顶跃下,她也想冲进晚高峰混乱的车流里——
她差点就那么做了,直到一旁有位母亲拽住了她准备横穿马路的孩子:“妈妈不是告诉过你吗,过马路要看红绿灯。”
夏时雨用余光看她,看那张严厉中满含慈爱的脸。
“好的妈妈。”她在心里说,“我错了。”
她没再靠近让人躁动的马路,回身折进了地铁站。
她想起自己和某人还有一个约定,言而无信可不是一个好姑娘。
而此刻,推开门后迎接她的,是一个巨大的盛典。
就好像一切混乱、眼泪、悲伤和肮脏都过去了,属于她的新生正徐徐拉开帷幕。
“陆仰。”她说。
“嗯?”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叫叫你。”
听说,全世界的婴儿们会说的第一句话都是“妈妈”。
而在我的新生命里,说出的第一句话是你的名字。
在陆仰的指导下,她第一次开了香槟。
气体冲破了瓶塞,酒液夹杂着泡沫向外喷涌,她吓得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陆仰退开一步,从背后环住她手腕上下晃动,待他松开手,她大着胆子挥洒起了酒瓶,酒液四处喷溅,溅在面颊微凉,鼻腔里满是酒香。
是从未体验过的刺激和快乐。
理智回笼后,望着被自己洒得一塌糊涂的餐厅,夏时雨手心捂住瓶口,巴巴地仰头看他:“我会收拾干净的……”
陆仰故作思考半晌,末了捏了下她鼻尖:“行吧,原谅你了。”
毕竟,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这也是夏时雨第一次喝酒。
纤细优雅的香槟杯,内里摇曳着灰金色的酒液,她学着陆仰的姿势将它举起,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地品了一口,然后皱起了整张脸。
对面,陆仰望着她的表情已经笑到前仰后合。
“这么难喝的东西,为什么还有好多人上瘾……”夏时雨不解地嘀咕道。
“其实很多让人上瘾的东西,第一次尝试的感觉都不是很好。”陆仰说,“比如尼古丁、咖啡因,当然还有酒精。”
那为什么很多人会对这种不舒服的感受上瘾呢?
夏时雨还没问出口,似乎就找到了答案。
她想起当初,自己成盒成盒地往自己的胃和食道里填苏打饼干,那种干噎、阻塞,乃至疼痛,痛苦却令她上瘾。
“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吃苏打饼干了。”夏时雨说。
这么乍听驴头不对马嘴的话,陆仰却了然地扬了扬眉:“那你最近安分一点,我应该也能把酒给戒了。”
“你最近经常喝酒吗?”
“也不算经常,比之前频繁一点吧。”
夏时雨:“难怪我昨天闻到你身上有酒味。”
“昨天……”陆仰哼笑一声,不是很想再提。
昨天他差点和赵琤双双殒命,还好她的消息救了两条命,虽然当晚回家又看了出荒诞至极的戏码,但起码今天的结果算是好的。
大概人生就是这么起起伏伏起起伏伏。
“虽然酒不太好喝,但是很好闻。”夏时雨说。
陆仰:“那你完了,喜欢闻就是喜欢喝的开始。”
夏时雨轻轻摇摇头。
她才不会喜欢喝这么难喝的东西。
因为,它只有在他身上时,才最好闻。
最终,夏时雨只喝下了自己杯中的那小半杯酒,剩下的全被陆仰给包圆了。
陆仰的酒量有点儿飘忽不定,烦闷时想借酒消愁,却越喝越清醒,高兴时想喝酒庆祝,却喝不了多少就上头。
对于自己的酒品,陆仰还是很有自信的,起码这么多年来,从没有人控诉他发酒疯。
但喝醉酒的人,往往都会说这么一句经典台词:“我没醉。”
于是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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