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仰觉得,像文小姐这样的人,才是一名合格的医生。
气质稳重,态度严谨,提出的建议都比那个姓赵的顺耳。
所以此刻,他站在了夏时雨的家门口。
直到现在,陆仰还很纳闷,他夏为仕的闺女,真就住在这小破筒子楼?
不是说他国内好几套房产,国外还有两套别墅,他闺女也是挥金如土。
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夏时雨沾染上了什么恶习,挥霍光了家产,又不敢告知父亲,只能屈居在这老破小里。
第二,夏时雨有病。
是的,对于一个精神病人来说,做出什么行为都是情有可原的。
陆仰礼貌敲了两下房门,没人应。
他是提早结束工作赶来的,太阳早已西沉,这个点,这位夜猫子应该已经起床了。
那大概是出门了。
拿药的日子还没到,估摸着又去便利店批发她那个吃一口噎三口的苏打饼干。
天天吃这玩意儿,心情怎么可能好。
陆仰跟赵琤要来了之前带她拿药时,夏时雨留在医院的电话号码。
赵琤给就给吧,非得多嘴一句:“你和人在同一个屋檐下住那么久,连个号码都没有?”
“你都说了我和她住一个屋檐下,要打什么电话?”就这智商,当什么医生。
电话自然也是没人接的。
陆仰不死心,打了第二遍,隐约听到了什么。
他走近掉漆的木门,侧耳贴上门面,手机铃声清晰从屋内传出。
一个现代人,出门不带手机那几乎是寸步难行。
真是有够丢三落四的。
他还在想着等她回来,要怎么说她时,忽而觉得有些不对。
陆仰抬手,用食指揩了一道门把手。
低头看去,指尖一片黑灰。
他心下蓦地一沉。
“夏时雨!”陆仰高声喊着,拍门的声音也比之前大了许多。
依然无人应声。
“夏时雨,你再不开门,我就报警了!”
陆仰心下着急,拍门不够,干脆一脚踹了上去——
“嗵”一声,门开了。
“……”
就这个安全系数,真的能住人?
一进屋,陆仰习惯性瞥了眼鞋架,上面没有拖鞋。
也就是说,夏时雨很有可能在家。
屋内的整体家装很老旧,实在不像她一个小姑娘的风格。餐桌上放着几个吃完的零食袋,自然是那个破苏打饼干,哪怕垃圾桶在直线距离不到五米的地方,这个懒虫也不肯把它丢掉。
屋子是一居室的大小,一眼能看完的格局。所有门都敞开着,除了——
陆仰看向紧闭的卧室门。
将将靠近卧室,陆仰便直觉不对。
他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猛地将门打开,抱起床上的夏时雨,向楼道冲去。
真特么服了,要不说他们有缘呢,连找死的方法都一模一样。
靠。陆仰背抵着墙,艰难地分出一只手打120,一边按一边骂,靠。
他又气又无力,恨夏时雨,更恨他自己。
电话打完,陆仰又怕楼道空气不够通畅,抱着她一路走出单元楼。
他寻了处干净的花坛,将她平放在花坛边,按着医生的指示解开领口,将头部偏向一侧。
剩下的便是等待。
夏时雨看上去很安详,面色甚至比往日还红润些许。
不幸中的万幸,大抵是心跳还在。
虽然微弱,但也努力地跳动着每一下。
上一次溺水,他好歹还知道她大概溺水了多久,也知道些急救知识,而这一次,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无力感快要将他吞噬。
救护车来得很快。
上车时,陆仰一个腿软,险些跪倒在车上。
他安分地待在角落里,看着医生护士们进行抢救,一句话也没问。
视野是花的,耳边的蜂鸣声与救护车声交错,鼻子直到濒临窒息,才想起呼吸一口。
他的各个器官好像也在衰竭,只留下了心跳,一声声震耳欲聋。
救护车抵达医院,夏时雨被送进了抢救室。
没多久,她又被从抢救室移送至高压氧室。
陆仰讨厌夜半的医院。
他记得小时候的某天,就是这样的夜晚,他从睡梦中被摇醒来到医院,亲眼看见母亲被盖上了白布。
那时候的他好像没有哭,他只是很懵,没有办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只知道,从那天起,母亲便彻底消失在了他的世界。
一个多小时后,夏时雨被从高压氧室推出。
陆仰下意识去捕捉她的脸,是露出来的,没有盖上白布,而且,还看见了一双乌黑的眼珠子。
他想笑,嘴角的肌肉却似有千斤重。
“送来的还算及时,碳氧浓度32%,属于中度中毒。虽然现在暂时清醒了,但建议高压氧还要继续做,起码做二十次,预防迟发性脑病……”
陆仰茫然地望着医生,仿似他说的是天书,半晌才“啊”了一声。
“你是不是也中毒了?”医生敛眉,一脸严肃地看向他,“最好去抽个血检查一下。”
“没有。”陆仰摇摇头,回过神来,“谢谢医生。”
-
病房里,躺在床上那个看起来比坐在床边那个还要精神些。
“一离开我就整这些有的没的,岂不是显得我那段时间很没用。”陆仰莫名窝火。
夏时雨抿着嘴笑,断断续续的,像小猪在哼哼。
“还笑。”陆仰气不打一处来。
夏时雨:“那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为什么,因为老子被你搞出了什么戒断反应。
你爹害死我爹还不够,你也把我搞得心神不宁,真特么成家族传承了。
陆仰非常想破口大骂一顿。
他深吸一口气:“……因为我不想你死。”
至于为什么不想,就不提了吧。
“你不是不想我死,而是觉得我只能死在你手里吧。”
这么句有点儿残暴的话,被夏时雨说得笑吟吟的。
陆仰承认,最初的最初,他是这么想的。
只是事到如今……
“对。”陆仰爽快点头,“你不能打我的脸。你知道吗,男人可是把自尊看得比命根子还重要,你这么羞辱我,太过分了。”
“还好我没有那玩意儿。”夏时雨嘟囔了一句。
重点在有没有那玩意儿吗?
小丫头片子别的不会,胡言乱语一把手。
“总之,你不许背着我偷偷找死。不然,入土了我都给你挖出来。”陆仰“恶狠狠”地威胁道。
可惜很显然,威胁的效果甚微。
夏时雨只淡淡道:“你不觉得你很霸道吗?”
“你们小姑娘不都喜欢那什么……霸道总裁吗?”
不过,总裁说白了就一高级打工人,日后他可是霸道董事长,就是听起来年纪大点。
“你还看这个呀?”夏时雨轻飘飘撂下两字,“好土。”
这鬼东西怎么油盐不进?
“谁说我看这个了,我就是……随便翻过两页。”
从夏时雨的眼神来看,她显然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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