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自己的建议听起来更合理,陆仰紧接着道:“我家离学校近,你每天早上还能多睡十分钟。我也不打扰你,除了死,你想干嘛干嘛。”
还嫌不够,他干脆非常不厚道地把饱饱都搬出来,“而且饱饱也挺想你的,见不到你,我看它都快抑郁了。”
假的,它每天和新来的遛狗小哥哥玩得可开心了。
听到最后,夏时雨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
她应得太爽快,陆仰新找的一堆借口没地儿说,生生又咽了回去。
说做就做。
当晚,陆仰便载着放学的她去搬家。
小姑娘的东西少得可怜,最多的还是各种书和笔记。都是高中三年积攒下来的,没舍得丢,这会儿重新派上了用场,整整塞满了半个后备箱。
离开前,夏时雨最后回看了一眼这个屋子。
陆仰耐心等待着:“舍不得吗?”
“没有。”夏时雨说着,关上了门,“我很讨厌它。”
陆仰讶异地站在原地,半晌才跟上她。
她很少主动说讨厌什么,他总以为,她能包容世间的所有事物。
他看着她的背影,在这幅瘦弱的躯壳下,或许居住着一副和他想象中截然不同的灵魂。
晚自习本就结束得晚,一番折腾后,回家已近零点。
一进门,陆仰突然傻了眼,事发突然,他都没来得及收拾。
预备留给她的房间,是之前以为她会搬来时收拾的,仍铺着春季的厚被褥。
至于客房,别提了,还是冬季的四件套。
浪费高三生的时间就是犯罪。
“这样吧。”陆仰说,“你先在我房间住一晚。”
夏时雨看了他一眼。
陆仰:“反正我今晚有点事,应该要在书房通宵。”
事实上,陆仰今晚特别清闲。
为了今晚给她搬家,他今儿工作得特效率,午餐时间都没放过。
他坐在书房,百无聊赖地看了集外国情景剧,琢磨着夏时雨快睡了,才拎着毯子来到客厅沙发。
而夏时雨并没有睡。
听到他的提议,她保持着一贯的沉默,面无表情地打开了他的房间门,走了进去。
她记得他说,这是他父亲留下的房子,因而里面的装修,都是他父亲喜欢的风格。
但在这之上,也处处都是他的痕迹。
刻有夸张浮雕的大床上,铺着灰色的纯色被褥。那精致的古董台灯应该没有在用,被推到了床头柜的最角落,取而代之的是足有两米高的现代工业风落地灯。
房间一角放着一台唱片机,上面还留着上次听完没取下的黑胶。夏时雨拿出手机,搜索了上面的专辑名,悄悄戴起耳机去听。
是首安静的古典乐,评论区多是说“听说可以助眠”“听完确实睡得很好”。
弦乐悠长和缓,让她仿佛坐上了晃晃悠悠的小船,她就这样随着歌声,绕向床头柜。
在这上面,放着一本英文原版书,厚厚的好似字典。
她小心翼翼地翻了几页,以她的水平,看不了几行就头痛。有几页上留下了他的批划,也是英文,她想起了他之前说,他的英文更难看。
但不是的,他的英文明明很好看,流畅自然,肆意风发。
与之相比,她讨厌自己的英文应试字体,像一具具毫无生气的尸体陈列在试卷上,而她自己也是其中一具行尸走肉。
另一侧的床头柜上,放着一盒香薰蜡烛,从液面来看使用了有一段时间。
她躬身轻轻嗅了嗅,是肉桂掺杂香草的美食调,很温暖。让她想起从前看过的国外电影,圣诞时分,一家人围坐在桌前,一旁的壁炉毕剥作响。
推开暗门,这里是他的衣帽间。
玻璃柜门内,亮着一簇簇昏暗的射灯,他的衣服被分门别类码成一长排。
夏时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穿着黑色的帽衫和黑裤子,戴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像是要向全世界宣告他不怀好意。
她顺从地被他掳走,只是某一刻她看见了他的眼睛,忽而有些失望。
无论如何,那不会是一双属于杀手的眼睛。
在别墅的日子里,大部分时刻他都穿着家居服。而每次出门时,他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衣服,比如印花夸张的T恤,肥大得能将她塞进单只裤管的工装裤,他还有好多好多鞋子,有几双她觉得特别丑。
不知道从哪一天起,他突然只穿西服了。
黑的、灰的、墨蓝的,明明也有很多纹样和款式,但都千篇一律的工整。
她想起之前看他的采访,下面有很多评论,商业经济类的评论她看不懂,但也有很多人评价他的外貌。说他虽然年轻,看起来却很有气场。
是的,那是一种乍看亲近,实则疏离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那些规整的西装强化了它,让她感到恐惧。
而在那个下午,就算他的西装不够整洁,被压出了褶皱,领带也被扯松,这样不修边幅的他,仍有种让人生惧的气场。
于是她选择了逃避。
身体逃离了,心却逃不开。
那奇怪的气场一面排斥你,一面又吸引你。像是台风,靠近和远离都身不由己,只有在风眼才能寻一刻安定。
另一侧的衣柜里,东西要丰富得多。
他的鞋子、公文包、各种西装的配件,当然还有占了一整格的香水。
他常说她身上有股痱子粉味儿,她不喜欢那种味道,听起来太幼稚,像无趣的小孩。
而他的身上,有着更有趣、好闻的味道。
像松木,像冰雪,像烟草,却又掺杂着淡淡的酒香。
所以每次靠近他,她都会悄悄屏息,怕嗅闻太久会晕眩。
但缺氧的感觉,同样让人头晕目眩。
她难以在他面前保持长久的清醒。
是其中某一瓶的味道么?
冰冷的展示柜看起来像一台台精密的仪器,她甚至找不到打开的把手。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隔着玻璃观察,有一瓶的液面下降得很明显,她打开手机,输入了那一串不知是法文还是意语的字母。
有很多人说出了对这瓶香水的评价,只是好像都不是她闻到的味道。
是她的鼻子和别人不一样吗,还是,那是只有她能闻到的,专属于他的味道?
夏时雨放下手机,蹑手蹑脚地躺上了中间的长条换衣凳。
很柔软的质地,让她轻轻陷在其中。天花板上有着成对的龙凤纹样,中间还有一盏水晶吊灯,只是似乎被他弃置了,新增了两条简约的灯带。
她躺在这里,灯光明亮却冰冷地照耀着她,恍惚间她感觉自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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