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酌昭到最后意识都是模糊的,整个人只能靠在周时隐的身上才算是能勉强清醒。
胳膊环在周时隐的脖子上,靠在颈窝里,缓解刚刚的激烈和刺激。
周时隐把她放在沙发上,祝酌昭眼神迷离,嘴巴微张,脸上还浮现着未褪尽的红潮。
他整颗脑袋凑到她面前,一双眼睛清亮,借着月光用视线抚摸她脸上的轮廓和表情。
头又往前凑了凑,额头隔着头发抵住她的,轻轻问:“我要是同意出国,你是不是就愿意继续要我?”
祝酌昭自然没给他回应,整个人还沉浸在波澜激荡的状态中没回神。
周时隐捏了捏她的脸颊,轻轻笑笑,把人直接抱到浴室。
他估计她今天是没力气再起来了。
花洒一下子散开,水珠落下来迷了眼,周把祝放到浴缸里,开始放水调水温。
他这些天想明白不少东西。
比如这么东躲西藏下去不行,比如一直住在祝酌昭家不行,再比如他现在的身份地位是配不上祝的。
他出国,才有机会把没上完的学上了,才有机会自己提升经济实力,否则一辈子只能当祝酌昭不要的“弃夫”。
所以他改主意了,不想离开她,不是只有死皮烂脸黏着她这一条路,这个道理上一位哥已经帮他验证过了。
这样打算着,周时隐撩起水打湿祝酌昭的肩颈,祝的脸和唇被水汽熏得红润,安心地睡得香甜。
“TRI-Z,” 周时隐弯弯眉睫,凑到她耳边轻轻说,“我会追上你的脚步的。”
——
第二天一早醒来,祝酌昭浑身酸痛,按揉太阳穴好一会才迷迷蒙蒙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看着枕在自己肚子上的周时隐熟睡着,还环紧她整个腰身,祝酌昭气不打一处来,捞起身旁枕头就往他脑袋上砸。
“唔!”
周时隐眼睛还没睁开就遭受祝的“枕头暴击”,皱皱眉,痛呼一声。
头发乱糟糟一片,抬眼看向祝的目光尽是茫然。
“滚下去!”祝酌昭指着门外,声音抬高,气冲冲地看着他。让他从她身上下去。
周时隐终于醒过来,眼神清明,委委屈屈“哦”了一声,下床出去,还带上了门。
祝酌昭看向他的眼神里都带着杀气,一直盯着他关上房门。
他委屈什么??周时隐有什么好委屈的?祝酌昭心里把他从上到下骂了一通,终于算把气捋顺了。
真是个疯子!
从他到她这住,祝酌昭就没看出来周时隐这么有病,藏得倒还是挺好的。
捞过一边手机解锁,看到安允给她发的消息。
【郑序说,展会后天晚上在他旗下的酒店大厅开始。】
【你来吗?】
祝酌昭注意力被扯回来,不禁有点疑惑。
怎么这么仓促?从安允得到合作的消息到后天总共没有半个月的时间,光是策展就应该不少于半个月,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准备完了?
虽然心里有疑惑,但祝酌昭不能直接发出疑虑,否则安允心里会不舒服的。
这样想着,就回了个去。
左右她又不是什么大忙人,自然有时间去,况且她乐得看安允重新回到自己喜欢的领域,去了露脸也能撑撑场子。
缓了一会下床,身上酸痛的感觉终于一点一点消散,祝酌昭呼出一口气,低头看身上穿的衣服,才发现已经换成新的。
这才想起来昨晚是周时隐抱着她去洗澡的。
心里泛出一点不太一样的感觉。
恍然间,想起周时隐昨晚伏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
他不是不想出去吗?怎么这会又想了?
祝酌昭想不通他,更想不通自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期盼着周时隐能继续把学业完成,也不希望他这么荒废掉。
甚至她都不太了解周时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或者她总觉得自己是有圣母心,就算周作真的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那也不应当祸及子女。
祸不及子的对应当然是惠不及子,这会她又觉得周时隐不可怜了。
但据祝酌昭所知,像周作那个级别的,哪有能两袖清风坦坦荡荡的呢?那其余人的孩子不也过的好好的?
至少她知道的,接触到的,听说的,是这样的。
周作怎么样她倒是真不清楚,只知道周作的倒台是有两派斗争因素在的。
这样想着,她推门出去,周时隐看见她,一脸的不开心又变得满脸上扬的热情。
祝酌昭无语扶额,觉得周时隐也像是被夺舍了。
“你想好了?”
周时隐没反应过来:“想好什么?”
“出国。”
周时隐眼睛亮起来,没想到她还能想起来这茬事。
祝酌昭看他的反应,心下了然,对前几次周拒绝她没有给她正面反馈的事情便不再那么厌恶。
她就烦优柔寡断的人,她祝酌昭这么大发善心不求回报的给他递梯子,他凭什么拒绝?
周时隐想问问她为什么这么帮自己,却没问出口,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他现在很害怕哪句话又不小心碰到祝酌昭的“逆鳞”。
就当是祝小姐生活的太一帆风顺,想玩一玩真人养成款游戏吧。
“后天晚上,跟我去安允的画展。”祝酌昭扔下一句话,转身进了洗漱间。
周时隐眼睛亮晶晶看着她说:“好。”
——
是个天气很好的夜晚。
祝酌昭挑了件不那么显眼的短款礼服穿,外面披着一件毛呢大衣。
周笑着催促着让她快上车,小腿露出一截,外面着实不暖和。
安允那边催促着祝快点过去,这次的画展安允需要露面,祝酌昭在场她能安心些。
祝酌昭上车前问周时隐会不会开车,周时隐点点头:“我来?”
说着话就到驾驶那一侧上了车,祝酌昭满意点头,来到副驾驶的位置。
画展晚上十点开始,现在九点半,街上的车没有那么多,但祝酌昭还是指引着周时隐开平时她常走的那条比较近路线。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TRI-Z的?”祝酌昭冷不防问。
周抬眼看了看镜子里她的表情,没什么异样,才如实回答。
“刚来的第二天,我进你的画室,看见了你给我换下来的那个亚克力牌。”
祝酌昭反映了一会,才想起来是周时隐第一次来她家的时候慌忙落下的卡夹里那个。
“那个亚克力牌,你是哪来的?”
祝酌昭那时候还不算太出名,至少吸引不到周作这样的大人物,所以只有可能是周时隐自己拿到的。
周时隐去过她的画展。
周时隐没回答,她继续问:“为什么要留着这个牌子?”
因为欣赏你的作品。因为欣赏你。
这话太怪了,他有点说不出口,但小孩子往往都是这样怪,如果对一个东西很喜欢,那么就总会找出一切和这个东西相关的来证明这个东西在自己心里的地位。
在祝酌昭眼里这就是个破钥匙扣,在当时都没人愿意要这东西,毕竟谁也不会想着纪念她。
但周时隐确确实实就拿它当纪念品。
所以他没说话。
街道上车辆只有两三辆,熙熙攘攘,安静地很。
祝酌昭一直等着他的回答。
车就快开到一个小路口,那个路口平日里根本不会有车出来,偏偏今日就那么不凑巧。
一辆面包车一点没减速的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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