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各自心事重重地沉默了一会儿,李延竹努力思考着如何让大师伯暂时忘掉撞墙这件事,戚明雪发愁着怎样才能把这孩子的受虐症矫正过来,彼此都是愁眉不展。
最后还是李延竹先开口了:“师伯,我带你去看个好玩的吧。”
哄人这事,李延竹觉得没什么难——尤其是哄十几二十岁的女孩子,她们心思单纯、天真烂漫……虽然大师伯这种结过婚的老女人跟这几个字沾不沾边还不好说。
戚明雪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挑眉道:“什么?”
李延竹拉拉她的袖子,“好玩的你不懂?就是能让人忘记烦恼的东西。”老女……不,大师伯果然是个无趣的人,这辈子从小到大玩过玩具的不会只有剑吧?这么杀气腾腾的玩具还真是上天入地独一份啊。
李延竹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趁着玩都不会玩的木头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拉着她离开了这片小树林。
戚明雪暗暗皱眉——想玩游戏?
她略微松了口气,看来这孩子虽然心理扭曲,但下山一趟,终究还是得释放一下压抑的心情,还有想释放的愿望,就证明还不是无药可救。
她点头爽快答应:“好。你要玩什么?”
李延竹心道别搞错好不好,明明是带你玩,怎么就变成我要玩了?
不过眼下火烧眉毛,他不打算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较真,为了激起大师伯的好奇心还故意卖了个关子:“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戚明雪沉吟片刻,虽然有些奇怪,但自己显然不能跟有心理病症的人对着干,更何况这孩子还是被他那不靠谱的父亲和柔云派逼成了这样,更是可怜。
“好,不过你可不要胡闹。”戚明雪用尽可能温和的口气说道。
李延竹没来由地觉得今天的大师伯格外温柔,他不知所以,只好笑道:“怎么可能?我这人规矩得很,从来不会胡闹。”
事实证明某人的胡闹暂时还没有停息的迹象。
戚明雪蹲在孟家后宅一间房屋的房梁上,刚想质问这不是胡闹是什么,一旁和她同样蹲在房梁上的李延竹瞧她要发作,连忙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说话,做了个“放心”的手势,又一本正经地指指下方。
戚明雪只好黑着脸作罢。
下方几个小厮模样的人正在搬东西,这间屋子大概是用作戏班子的临时库房,堆满了各种服饰道具,四面八方都是花花绿绿的。
李延竹往戚明雪这边凑近了些,在她耳边说:“大师伯,我之前来救你的时候——虽然说最后让别人抢了功劳——听到人说孟家今晚有特别演出,你看见搁在对面深红色茶几上的那两盏大灯笼了吗,五颜六色那个,那就是他们的重要道具,那个老太婆特意叮嘱不要弄坏的。”
戚明雪耳边吹过少年温热的气息,吹得她耳根有些发红。
要脸的大师伯连忙摒除了内心深处的遐思,顾左右而言他:“老太婆是孟夫人吗?”
“不是,”提到那母老虎兼母狮子,李延竹就想翻白眼,心道自己如果要跟姑娘成亲,那也必须是个温柔体贴的妹妹,千万不能娶个夜叉回家终身受罪,“是江流阁的老太婆——江流阁你知道吗?算了你肯定不知道,我娘从前就是江流阁的乐工。”
戚明雪的确不知道,但听他这么一说便心下了然,不愿在李延竹面前多提这事,以免让他难受,转移话题道:“你方才说那两盏灯笼怎么了?”
李延竹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越发压低了声音,“那当然是有大用。”
这时,几个小厮放完东西便出去了,临走关上了门,外面已经是夕阳西下,屋里没有点灯,顿时显得更暗了。
戚明雪有些看不清李延竹的脸,不过他的声音很快就在耳边响起:“趁着没人,咱们下去。”
话音未落,李延竹已经先跳下了房梁,片刻后轻轻落地,回头朝上面的戚明雪伸出手,当梁上君子这事一回生二回熟,偷跑进人家家里也不妨碍他嬉皮笑脸,“能下来吗?我拉你啊大师伯。”
戚明雪无端遭到“调戏”,恶狠狠一拂袖,无视他自顾自跳了下来,别过头不想看这小子。
“别生气别生气,”李延竹真诚承认错误,决心永不悔改,三两步走到桌边拿起一盏大灯笼,“江流阁的老太婆说了,这是他们新排练的节目,将这花灯点亮,四周五颜六色的绸布就能将灯光染成不同的颜色,在黑夜之中映在弹奏乐器的姑娘身上……说实话我都有点期待了。不过我现在要把这灯改造一下。”
戚明雪听他介绍,忍不住也有些好奇,刚拿起一盏想要仔细瞧瞧,门外却突然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越走越近。
李延竹飞快环顾四周,顾不上多想,拉着戚明雪闪身躲进了旁边临时挂起的更衣帘后面。
需要上台的演员们大概都更完衣出去候场了,这围得四四方方的帘子后面,脂粉香油味格外浓重,在狭小的天地里挥之不去,把两人都熏得够呛。
门吱呀一声开了,两个人的声音伴着杂沓的脚步响起,一个粗嗓门的女人说道:“赶快把花灯拿出去试试,若是光不够亮就赶紧换蜡烛……诶?灯怎么就剩了一盏?”
这女人正是“江流阁的老太婆”,另一个人也说话了,大概是个仆役:“妈妈,也许是小李他们提前拿出去了?”
另一盏花灯在大师伯怀里抱着呢。狭小的空间里,两人都目光都无处安置,只好落在对方身上,彼此生无可恋地大眼瞪小眼。
那盏花灯太大,戚明雪双臂几乎环不过来,察觉到李延竹带着戏谑的目光,那目光似乎在说:抱都抱不过来你还要抱着,是不是傻?
戚明雪刚才下意识地做出了这个动作,这会儿只好有点局促地把灯放下来,拿在手里提着。
李延竹看着她心里偷笑——大师伯抱着大灯笼也不像福娃娃,这张冷脸还真是无可救药。
吴妈妈的声音有些暴躁:“拿什么拿,这不是捣乱吗?你赶紧去找他们问问,我在这屋里再找找。”
另一人应声出去了,只剩下吴妈妈在房里。
戚明雪轻手轻脚地探出帘子看了一眼,回过头来的时候,身旁的李延竹却消失了。
她吓了一跳,着急忙慌地四处张望,然后在一旁的大衣柜顶上发现了正朝她做鬼脸的李延竹。
李延竹本来还打算好好藏着,结果进来的是吴妈妈,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这老女人当年怎么压榨他和他母亲,李延竹可一桩一桩记得清清楚楚,这老天无条件赠送的好机会,不报复都不好意思。
虽然这老巫婆罪大恶极死一百次都不冤枉她,但李延竹暂时还不具有给她个痛快的圣人心。
他在衣柜居高临下看着急得团团转的吴妈妈——这间屋子大概闲置了不短的时间,进门就是一股不通风的灰尘味,吴妈妈本来就有鼻子不透气的毛病,这会儿正连连打喷嚏。
打喷嚏?
李延竹思索片刻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
之前临别的时候王二丫把自己的“传家宝”装了一瓶送给他,此时李延竹拔出瓶塞,倒出几粒在手心里。
什么“痛痛丸”“扑通丸”之类的全都混在一起了,李延竹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不过管他呢,反正这些药的特点就是致力于增加人间疾苦。
他索性随便拈起一粒,瞅了一会儿,吴妈妈果然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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