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森以及江家大部分今夜都宿在了安德森家族的宅邸之中,江森甚至被安排在了亚连房间的附近这一切都是为了明日订婚的彩排做准备。
正式订婚宴当天不仅元老院所有的家族都会前来,内环城的执政官、**官、轮值的监察官们也会来还有十几家媒体都会进行现场直播。
人们已经足够厌恶上流家族的消息了,可人们厌恶的只是那些遮遮掩掩的消息。
比如权贵富豪也会喝廉价奶茶,比如权贵富豪也需要加班再比如权贵富豪也会挂科……何苦如此遮遮掩掩?他们似乎永远不明白财富权势如同体型一样毫无遮掩,即便套上同样的制服,胖瘦高矮依旧一目了然。倒不如光着膀子好让人看清楚他们的肚腩与肥胖的□□,富有些娱乐精神地娱乐平民。
自前任皇室被推翻后,这些勋贵们倒是很懂如何娱乐他人,无论何种评价照单全收,毕竟由他们注资的媒体们也在收割着普通人最后的价值——广告流量。
毕竟有钱人不看就只剩他们看了,他们是很愿意为节省一点钱,把那些贴片的、弹出的、跳转的、动态的、视频的尽数看一遍的。即便没人愿意为广告中的任何产品付费,但广告商们却愿意乐此不疲地恶心人。
安德森家与江家本身便是元老院中权贵,他们的订婚宴广受瞩目无数顶奢时尚品牌反要向他们支付高额的费用来“赞助”他们的订婚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订婚前的彩排就显得格外重要。
亚连今天已经被检查了三轮身体与精神状况万幸的是,他这几天除了嗜睡外并无其他状况。他们只要确保他明天彩排能正常穿上礼服戴上头纱外以及能站着在订婚宴接受戒指即可。
戴头纱是安德森家omega的传统,因为当时安德森家族第一名嫁入皇室给安德森带来荣耀的omega便是戴着头纱结婚的所以安德森将此变作了传统。
夜幕刚刚到来安德森家族的宅邸仍然灯火通明。
亚连仍是昏昏欲睡的样子他穿着合衬的黑色西装礼服垂着头任由他人为他做头发的造型。他的黑发已经很长了耳朵上戴着闪耀的钻石垂眸小憩时看着像是精致的傀儡。他的头发上已被固定了卡子头纱却并未戴上去。
李默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着这一切却陡然叫停了这个动作。
化妆师怔了下“怎么了李默先生。”
李默垂下眼睑看向身旁站着的迦示道:“江森呢?
”
迦示道:“他在客厅等候。”
这才彩排事关重大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要通宵准备明天上午。上午过后才能休息然后下午再继续准备晚上正式彩排。
当然……这也是安德森家的传统于夜晚举行重大仪式。
李默低声道:“让江森过来让他亲自给亚连戴上头纱。”
迦示沉默几秒道:“好的。”
迦示穿过偌大的回廊他的脚步在厚重的地毯上踩不出任何声响无数佣人向他行礼他如幽魂一般穿行而过。
硕大华丽的吊灯垂坠在客厅中央将氛围压出些难以呼吸却又靡丽的昏黄来。
江森便坐在沙发上他身上同样穿着黑色的礼服手撑在膝盖上掌心抵着眼睛。他注意到身旁的动静并无留心只是道:“衣服很合身没问题。”
迦示站着神情冷漠“李默让你去给亚连戴上头纱。”
江森的肩膀痉挛了片刻他松开手黑色的眼眸之中仍有血丝。他定定地看着迦示几秒后像是从某种恍惚中回了神。
他道:“为什么?”
迦示没有说话。
江森呼吸重了些他试图咬住牙齿露出微笑来“我觉得我这几天的表现已经充分证明了我与安德森家族的诚意为什么一定要为他戴上头纱呢?”
他从来不是注重仪式感的人可是李默为何要反复地用这些细节折磨他让他不得不一次次确认他即将和亚连完成订婚呢?明明只是个一个彩排也要被迫却刷新对这件事的认知被提醒他与亚连身上的链子。
江森感觉这空气中尽是粉尘厚重至极地从鼻孔钻入氧气被反复压缩压缩得让他几乎头晕目眩。
漫长的沉默后迦示开口说话了。
他话音平静“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奢望吗?”
江森合上双眼几秒后他站起身来看向迦示:“事到如今你也不会有什么胜算。”
他靠近迦示手指抵在他的肩膀上
迦示后退几步神情终于露出了些讥讽“随你怎么说毕竟我不用联姻不是吗?”
江森的手臂上青色的经络若隐若现他攥住拳头又松开直接抓住了迦示的领子。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量将迦示掼在墙上黑眸之中压抑暴戾的情绪眉眼蹙出极深的纹路来“是我要联姻因为我的能力足以背负整个家族足以让你们家爱不释手不是吗?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因为是废物所以只要学会
当条狗,就能安稳无事吗?”
迦示背部撞到墙壁,骨头内部几乎有了咔嚓声,大片的钝痛袭来,他的脸苍白了一瞬。
江森突然笑起来了,骤然松弛了力道,提着迦示的领子强迫他站直。随后他后退几步,话音很轻,像是没事人一般,“没有关系,以后都是一家人,我会照顾好亚连的,也会照顾好你的。就像……我在大学里照顾你一样。毕竟你的成绩不如我,拿到的荣誉不如我多,连幕僚也更愿意跟随我,甚至……陈之微也更喜欢和我做朋友一样。”
迦示脸上的寒霜一层层覆下,灰色的眼睛几乎要涣散起来,像是漂亮的雕塑骤然有了裂痕,而裂痕之下则是燃烧的火焰。他抓着江森,抬起腿就踹过去,呼吸越来越急促。
江森也被激发起了血性,客厅上的杯盘陡然被掀翻,两人的信息素浓度越来越高,几乎引得整个客厅的佣人们都慌乱起来。
当消息传到李默耳边时,他已经坐在了亚连身旁,负责妆造的人已经离开了。下属汇报着情况,李默却听得并不算认真,他只是倒了一杯红酒,道:“知道了。”
下属自觉离开。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了李默和亚连。
亚连仍是昏昏欲睡的模样,意识并不清晰,他靠在椅背上,垂着头。
李默的手抚摸了下亚连的头顶,将酒杯放在一边,捧着头纱,小心地帮他戴上。
那过长的白色的头纱像是一块硕大的纱雾一般从亚连头上倾泻而下,他的美又如同封存在塑料袋中的娃娃似的,被禁锢着。他的脸颊上仍有着很淡的红,嘴唇亦如玫瑰上的露水似的诱人,即便是李默也意识到,亚连身体里流淌着的血液是何等的新鲜,将那生机从每个毛孔散发出。
李默又意识到,那头纱应该是要折叠后再戴上的,不然它不会像过大的纱网一样将亚连全身都遮掩起来。可他并不像纠正,不想承认他是错的,也不想承认……他从未戴上过这样的头纱。
安德森家,只有第一次订婚结婚的omega才有资格戴上。
他隔着头纱掐住了亚连的脸颊,打量着他白皙的脖颈,仿佛要穿透皮肉看到里面的腺体一般。几秒后,他拨通了陈之微的电话。
漫长的一分钟后,电话接通。
李默发觉她接受的是语音通话,他道:“可惜你错过了。”
陈之微的声音中有些迷茫,“啊错过什么,几天不见上来就讲谜语?”
“明晚,亚连和江森要进行订婚的彩排了。”李默笑了下,“他今天穿上了礼服
,戴上了安德森家的头纱,很好看。”
他听见终端里传来一阵冗长的沉默。
这一刻,李默有一种快意,即便这种快意促使他的指尖酥麻疼痛。
陈之微道:“那……就祝他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李默垂下眼睫,“你不想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吗?他很漂亮,不是吗?”
陈之微道:“你是不是喝酒了。”
李默望向桌上的酒杯,红酒在灯光的折射下波光粼粼,如同微缩的浪潮涌动。他话音沙哑了下,语气讥讽,“那你呢?你曾在我面前炫耀你对亚连的那一丁点爱,如今却只是这样一声祝贺吗?”
陈之微道:“搞不懂你在说什么,挂了。”
李默道:“陈之微。”
陈之微:“……我服了你想要我说什么?我能说什么?我该说什么?李默,我今天很累了,我明天还要参加捕真的晚宴,你既然说过没有急事就不要找你,那想必是不希望我打扰你。那请你也照做,让我安静地洗完澡可以吗?我他妈眼睛里都是洗发水泡沫,我要瞎了,你先让我冲冲行吗?”
李默觉得自己的确喝醉了,也觉得自己该休息了,因为他开始觉得头晕,觉得燥意从头脑蔓延到四肢。他觉得腺体又在作痛,那他妈的早已用刀一刀刀划破过,那里本该什么感觉都不会有。他不知道他的恨从何处而来,他也分不清他此刻的愤怒与痛苦的债务需要谁偿还,他只能任凭情绪鼓动。
李默道:“你累是因为你在准备你那无关紧要的竞选,还是和斐瑞旧情复燃?该说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的应该是亚连才对,他至今还对你抱有那可笑的幻想,觉得你的爱能将他从牢笼中救出呢。”
“啊,斐瑞,也没有说旧情复——”
陈之微的话音有了些迟疑,那是酝酿谎话时惯有的语气。
李默的怒火被点燃,“我说过很多次,不要骗我,因为你的谎话拙劣得可笑。你以为你们的照片我没看见吗?那个毫无廉耻之心的贱种简直和他在特雷西庄园表现得一模一样,你跟他巴不得在当着媒体的面宣布你们像只会满足**的动物一样做到了最后。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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