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豆大的雨,十米之内不能视物。
【就在前面!就在前面!】
从伞外飘进来的雨黏在脸上,索兰用空着的手抹了一把脸,没好气地说:“闭嘴。”
该死的系统,该死的亚德里恩。
这时候,他应该是在温暖的被窝里,在伴侣的怀抱里,伴着雨打窗户的声音入眠。
而不是被迫到荒郊野岭寻找一个该死的雌虫。
「他没想到戚应信会来找他。就如同他没想到自己决定从戚应信的住所逃走的时候,漆黑的夜空会突然下起暴雨一样。
当雄虫撑着伞,衣物上皆是泥泞,面色狼狈地向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亚德里恩承认他有一点动容了。
看在这一刻的心软的份上,待日后他大业已成,他会怜悯地留下这只雄虫一条命的。」
索兰嗤笑一声:“戚应信救了他两次,他居然觉得留戚应信一条命是怜悯施舍。”
“戚应信简直和神经病上身了一样,疯着对他付出,求什么?”
007不解:【难道不甜吗?】
索兰笃定道:“你更有病。”
两个小时前。
索兰被系统彻底吵醒,精神屏障都挡不住它在精神海的乱叫。
被惊扰睡眠,索兰的头昏昏沉沉,有时如铁锤敲击的钝痛,有时如细针倾轧的刺痛。
向来敏感的尤安除了该开始醒来外,现在却一反常态睡得死沉。
甚至索兰推了他两把都没能醒来。
索兰的精神细丝悄无声息地靠近精神海中的系统。
等007反应过来的时候,透明的精神细丝缠绕住了它,宛若溺水,窒息感蔓延到系统全身。
索兰语气平静,只有颤抖的指尖暴露了他的心绪不宁:“你干了什么?”
007无措地说:【只是让他睡沉了一点。】
说完这句话,缠绕着的精神细丝散开,007狠狠松了口气。
“那你还挺能耐。”索兰问,“你能对所有人都施加这种效果吗?”
“不能的,我的力量很微弱的。”007对尤安差点弄死亚德里恩这件事心有余悸,“他要是醒着,肯定会阻止你去救亚德里恩的。”
索兰有点好奇地问:“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虽然他和尤安一样不愿意去救亚德里恩就是了。
007在精神海里转了个圈说:“他不喜欢亚德里恩。”
索兰哼笑两声:“我也不喜欢。”
扰乱他的生活,害得他头疼,莫名其妙要自己去拯救。
他不仅不喜欢亚德里恩,他也不喜欢这个自称007的“平权”系统。
他突然问:“你知道什么是平权吗?你了解我们这个社会的本质吗?”
007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当然。雄尊雌卑,雌虫赚钱养家,雄虫好逸恶劳。雌虫高大威猛,任劳任怨却还是会被雄虫虐待。”
说完,他急得电子屏发烫:“宿主,我们快去找亚德里恩吧,他的生命力越来越微弱了。”
“主角受生存几率下降到百分之七,世界崩坏概率百分之八十。”
索兰对他的看法不置可否,他问:“你口中的主角受是世界的唯一主角吗?”
007虽然疑惑却还是如实回答:“当然不呀,攻受都是世界主角哦。”
……
密林之内,被系统传送过来的索兰用棍子拨开挡路的植被。
血迹从被划破的衣物渗出来,撑着的雨伞在密林之内寸步难行,已经被索兰丢掉了。
原文好歹还是在荒凉的僻静小路上找到人,现在一下子给他干到密林来了。
在心里骂了数声系统,被迫亲自来找亚德里恩的索兰问系统:“为什么一定不能找别的虫来找他?”
系统反问:“不亲自来,怎么体现爱得深沉?”
索兰疑惑:“可是原文这里,戚应信那时候分明还没爱上他。”
系统反驳说:【你不懂。】
索兰:“总比你一个单身统懂。”
到了。
索兰拨开面前带刺的草团,伤口被雨水冲刷得发白,血水从雌虫身下像周围流淌。
看着雌虫的大块头,索兰觉得自己真的要绝望了:“你指望我把他弄出去吗?”
007理所当然地回答:“难道不是吗?”
索兰:“。”
索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亚德里恩:“你确定?”
007沉默了一下说:“书里说……”
“我们现在都在真真切切的世界里。”索兰回答007的话。
不是在所谓的书里。
他也没有天生神力,只是一只普通的雄虫。
甚至因为还没有经历二次分化,基因里又带病,反而比不上同等级的雄虫。
索兰说:“我以为你看到了这么多与原本剧情不相同的走向,能够醒悟。”
007的线路板又要乱了。
索兰上前蹲下身,用力翻过背对着自己的亚德里恩。
雌虫黑色的翅膀僵硬,已经收不回去了。而且他的左边翅膀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如今只剩下一半。
他的脸色发灰发青,眼睫出现金色,手脚已经变回了黑色弯曲的肢节。
连最基本的人形都维持不了,整只虫已经出现了半虫化的特征。
索兰不甚温柔地在他脸上拍了两巴掌,雌虫突然睁开眼睛。
兽瞳里眸光黯淡,雌虫的手还没来得及扣住索兰的脖子,就猝然落下。
索兰被吓了一跳,拉开和亚德里恩的距离。
他环视一圈,在边上捡了根树枝,戳了戳还睁着眼睛的亚德里恩。
亚德里恩毫无反应。
007咬着电子手帕说:【那我把主角受传送回去,但是我能量用完了会陷入休眠,你不要让他死了。】
索兰笑着点头说:“当然。”
“毕竟,它关系着整个世界,不是吗?”
“而且你不把他传送走的话,我也没办法带他回去。”
系统在他的精神海里转了两圈,随后下定了决心。
索兰眼前白光一晃,天旋地转间,索兰发现自己和亚德里恩回到了别墅客厅。
灯光“啪”的一声全部亮起,恍若白昼。
尤安三两步走到他的面前,不由分说地带着他走向医疗舱。
进医疗舱前,看着尤安沉郁的脸色,索兰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尤安的竖起食指抵在他的唇上:“嘘。”
“虽然我现在很生气,但是等会告诉我。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身上的伤。”
残破的衣物,斑驳的血迹,苍白的嘴唇,红痕与伤口。
尤安闭了闭眼睛。
再是铁石心肠,也无法不为雄虫身上的伤难过。
况且,尤安对索兰向来做不到面冷心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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