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才是真正的怨鬼。”
林沅安满脸疑惑,摸着自己的鼻子,又在头顶上画了个光环。
[可我刚刚的确在背包鬼身上闻到煞气啊,背包鬼已经消失了,难道我找错了吗?]
白衣男子:“你没有找错,背包鬼身上的确有煞气,但是他不是怨鬼。”
林沅安这下彻底懵圈了。
什么意思?
白衣男子曲着手指敲了敲她额头:“你为什么要叫刚刚那只男鬼做背包鬼。”
林沅安双手搭肩。
[因为他背着背包啊。]
白衣男子又问:“背包鬼身上有什么?”
林沅安莫名其妙继续摸着双肩。
[有背包。]
白衣男子:“背包鬼身上有煞气,但他又不是怨鬼,那谁是怨鬼呢?”
林沅安举手抢答。
[是背包!]
“你变聪明了。”白衣男子对着林沅安赞赏一笑,摸着她的头,“Goodgirl.”
林沅安原地跳了一下,顶开他的手。
还真把她当狗了是吧。
转眼看到白衣男子气定神闲,知道一切但又不说出来,非要作弄她的样子,林沅安就气打不一处出来,她张嘴想要咬住对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
男子似是预料到她的动作,眼捷手快地把手伸到她的下颌,熟练地挠了起来。
被“偷袭”的林沅安抵挡不了猫科动物的本性,舒服得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享受着身体上愉悦的林沅安也没忘记方才的事,她用眼神发问。
[背包怎么会是怨鬼?]
“背包自然不可能是怨鬼。”白衣男子换了只手继续挠,“但里面的东西是。”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上车的吗?”
林沅安顺着提问回想,她是因为要陪舍友钟棠考试,然后被“钟棠”拉上这辆车的。上车后“钟棠”就消失了,只剩下一块脸皮。
对了,那块脸皮!
也是那块脸皮把她吓成老虎的!而且一块脸皮的确是可以藏在背包里。
这么说来,她刚刚在背包鬼上闻到的煞气,其实是由背包里面藏着的脸皮发出的,它才是真正的怨鬼!
难怪面前的这个女人的脸和身体如此不协调,敢情是因为这块脸皮附在乘客鬼身上不熟练使用导致的。
可恶!竟然还编了个故事骗她感情!
“哎呀,这都被你们两个看出来了。”面前的女人大笑起来。
但是脸面和头部明显很不协调,女人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像是一块融化的饺子皮挂在头颅上,五官不断坠落,但是又偏生不掉落。
诡异极了。
车里回荡着阴森刺耳的女人笑声,女人一直在笑,丝毫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林沅安看着女人狂笑的模样,心中不合时宜地浮现一个想法。
这气长得,是个学唢呐的好苗子。
不过幸好她不是人,按照这个笑法,不死也要掉层皮。
结果下一秒,女人的脸皮果然掉了出来。
的确是字面意思上的“掉层皮”
脸皮鬼悬浮在半空上,之前被附身的身体就像失去牵引绳的木偶摔倒在地。
“今天你们两个都别想活着逃出去!把你的身体给我!”
贪婪露骨的视线落在林沅安身上。
林沅安:不是?她不是都变成老虎了吗?为什么还要她的身体!?
女人话音刚落,方才刹停的公交车突然启动,原本就堪堪停在防护栏的汽车这下发了疯地直冲护栏。
公交车滚落山下。
突变来得太快,林沅安完全来不及做准备,身体便随着车子的滚动在车内四处碰撞着。
玻璃破碎的声音,杂物向她砸来的触感,还有昏天倒地的视线,无一不彰显着一个事实——
她死定了。
一块块尖锐破碎的碎片在汽车滚落的过程中像箭般向她袭来,林沅安避无可避,只能绝望地用爪子护着头。
但剧痛并没有像她想象般袭来,她被拥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是那名白衣男子。
他说:“不用害怕,抱紧我。”
林沅安像落水者看见浮木般用力地拥紧她,一人一虎就这样抱在一起。
白衣男子一手护着她,一手握紧身旁的钢管,虽然仍然在不断滚落,但他们不至于在车内狂甩。
公交车滚落的速度很快,待它滚落至山崖底下时,两个人都被惯性甩到车壁,白衣男子把她圈在怀里,小心护住。
汽车坠落至地面时,男子几乎是承受了所有的冲击,砸到地面后便阖上眼睛,昏了过去。
被保护周全的林沅安一直窝在对方怀里,在两人像麻花般团团滚下后,因为剧烈的震荡,她也不可控地昏厥了片刻。
——
山底下,一辆公交车侧翻倒地,破碎的零件散落得到处都是,汽车的严重瘪损变形似乎在暗示着这辆车基本无人生还的事实。
神奇的是,车内响起了微弱的呼吸声。
林沅安睁开眼睛,双眼模模糊糊看不得真切,似乎还没从剧烈的碰撞中缓过来。
全身散架般的疼痛告诉她一件事——她还活着!
从这么高的地方滚下来,她竟然还活着。
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天选之女吗!
她动了动身子,试图查看四周的情况。
到处都是散落得零件,碰撞的痕迹还有干涸的血迹,还有和公交车如出一辙黑紫色的幻影结界。
如无意外这里应该就是公交车事故发生的地方。
突然,头顶上喷洒着温热的气息,她微微仰头,映入眼帘的是紧闭双眼的白衣男子。
噢,破案了。
是有人给她当肉垫。
她现在整个人像只八爪鱼摊在人家身上呢。
他们之间距离如此的近,林沅安甚至都不需要凑近便能轻而易举地数出对方的睫毛。
看着浓密的睫毛,林沅安蠢蠢欲动。
最终冲动打败了理智。
她鼓起腮帮子,往白衣男子的眼眸处吹了口气。
好长好翘,好像蒲公英哦。
躺在地上的男子似有所感,睫毛轻颤,像是要醒来的模样。
林·罪魁祸首·沅安下意识往后退,但是腰部被紧紧圈住令她动弹不得。
嗯?她为什么会被白衣男子抱着?
她只依稀记得,在刚刚最为混乱的时刻,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时,她做了某些丢人……丢虎之事。
为什么会记得?
因为滚落的时候,她太害怕了,身体先一步为她做出了反应。
她像个合不拢的大喇叭,杀猪般嗷嗷乱叫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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