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三人都在,为何却不见刘夏和那丫头?”龙七大惑,忙问向灵香。
灵香也是百思不解,难不成是二人深陷密室法阵不得脱身?正皱着眉头想着如何搭救,却听龙七“咦”了一声。
“这地上的纹路,好似画着什么。”龙七拂着赵无恙身旁的石砖说道。
灵香闻言定睛望去,只见赵无恙身下确实有着刻纹,再看向辛夷陆英二人,亦是如他那般,而自己脚下的石砖也是暗刻着些许沟壑。
此时环顾着四周方才发现,如今几人所在,竟是一块圆形空地,而砖砖相连间,正是一道法阵。
辛夷三人,亦是身在一个小圈当中,身下所处之地,不知刻着什么,只在边缘处透着些许繁复纹路。
灵香见状,连忙支使着龙七将三人挪开。待龙七将三人安置妥当,转身却见灵香满面惊慌。他连忙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只见原本三人身下,竟是刻着一些不知所谓的东西。
这些东西,看着好似图腾一类,只是似形非形,极难辨别。
龙七实在不知灵香在惊讶什么,忙上前扯了扯她:“如何?是发现了什么?”
经由龙七这般一扯,灵香方才自震惊中缓过神来,蹙着眉头,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这些是四方之神,这种古阵,我也只是在书中看过。据说此阵比照天上星宿,可摄心魄,能穿古今。只是这种阵法失传已久,倒不想竟能在此处遇到。”
对于阵法,龙七知之甚少,不过听灵香所言,似是极为厉害,只是这究竟有何不妥?这般想着,他便问了出来,而灵香在听后却是好一阵沉默,眉间打着结,沉默了良久,方才开口:
“若是摄了心魄倒还好说,无非是诸如幻境之法,解开心结,便能破解,可若是穿梭古今,怕是……”
“怕是如何?”
灵香遇事想来不动声色,她心中自是有一番城府,如今这般模样,看着像是失了把握,如此看来,怕是极为棘手的。
龙七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英眉紧锁,却难得耐心地等着灵香开口,而灵香却也不过沉吟片刻,叹着气说道:
“过去之事便已过去,既已发生,便无法改变。可若是他们去了过去,改变了过去发生过的事情,那……”
听得此言,龙七心中大惊。若真是如此,即便是一些微小变化,说不得也会使如今的格局荡然无存。
那他和灵香……
龙七看向灵香,神色惴惴。灵香先是一怔,随即便明白了他心中所想,摇头道:
“你莫要担心,便是他二人改变了什么,也不会影响到我们。只是若真是做了什么改变了过去,他二人怕是再难回来了。”
龙七不解:“此话怎讲?”
“方才我便说了,过去之事,既已发生,便无法改变。换言之,若是他二人身处过去,那他们如今的处境便是他们的现今,若是改变了先前所发生的,往后种种,便会由着当时的因果,脱离现下,再无回旋的余地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也许再也回不来了?”龙七骇然,心中百感,却是无计可施。
而灵香却只是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仔细地看着地上的图腾。
看来先前她的猜测果然没错,这密室当中运用的确是四象合一的古法,而如今的四方之神,亦合四象。
辛夷身下是南方神朱雀,谓之火象;赵无恙则是西方神白虎,谓之金象;陆英是东方神青龙,谓之木象。如今这三人皆算安然,想来应是中了摄魄之法。
灵香回头望着先前空着的玄武图腾,心中总觉有些不安。北方神玄武谓之水象,所谓逝者如斯,莫不是这二人便这般巧地落入其中了?
那可真真是麻烦了!
灵香一时间一筹莫展——这看不见摸不到、只可意会之事,于她来说,也是束手无策。好在半夏手上的八卦盘不是寻常之物,但愿它能引导她与刘夏安然……
……
望着面如死灰的刘将军,半夏轻笑着安慰道:“将军何必如此,敌军战阵倒非是无法破解,大可不必忧心。”
那厢刘将军闻言,本是晦暗的双目,登时有了些许生气:“仙长既是能够破解,为何面上这般神色?”
半夏这才不好意思道:“贫道有个小师姑,极是擅长岐黄之术。先前听闻将军说将士们俱有中毒症状,我便在懊悔,自己平日里为何不多多同那小师姑讨教讨教。”
刘将军听言,面色才有所缓和,既然仙人能够破解,那便是帮了大忙了。
“仙长无需担忧,那些个中毒的兵卒,如今已然好了大半,并无性命之忧。”
半夏赧然一笑:“将军且听贫道将话说完。虽说这战阵邪雾能够破解,却是需要一些将士打头阵。”
“贫道略通符箓之术,届时令将士们携符入阵,便可驱散那些雾气。但符箓乃是储灵之物,若是灵气耗尽,便会使得那些先头的将领们深陷其中。倘如撤离不及,说不得又会再次中那术法。”
“说来惭愧,贫道虽入了道门,但修为并不高深,身上灵力有限,并不能将符箓分发给每个人,所以……”
刘将军虽说不通道法,却也略知其中一二。想他
夫人生那小子之时难产,危难之际幸遇一老道出手相救,方才保得母子平安。那时那老道可是费了极大的心力,事后歇息了好久方才缓过精气神。
一旁副将闻言思忖片刻,抱拳上前:“既是如此,不若令司马郎将率人作急先锋,先将那邪雾驱散,尔后队伍跟上,速战速决?”
刘将军闻言眉头紧锁,他素来是个爱兵之人。虽说此法甚好,可谁人不是父母所生,谁人又没有妻儿老小,若是那般,无异于令那些个将士羊入虎口,说不得便是有去无回的。
见刘将军犹豫,半夏知其心中所虑,忙开口道:“布兵排阵,将军大可与众军士慢慢商议,不急于一时定论。眼下还有一事,须得将军相助才可。”半夏说着,两手一摊:“既是要破解敌军术法,便要有黄纸朱砂,而我身上却是没有的。”
刘将军闻言,立时便明白了,忙吩咐了下去,令人人全城搜集这两个物件,不过却只寻到了了。
念符着实耗费了半夏不少灵力,不过好在秦溪城时灵香曾给了她一颗聚灵丹,服下之后一番静坐,倒也恢复了七八。
刘将军和一众将领商议着,不若以畜力代替人力,着马匹带着半夏的黄符入阵,在其身后绑上爆竹,如此便能避免了将士们以身涉险,还能起到威慑作用。
听了此计,半夏只觉甚好,届时自己只要催动符力便可,也无需顾忌其他了,倒也是两全之策。
……
图呼尔汗正于帐中宴饮,他实在是高兴极了。自从这大巫觋来后,局势便逆转开来。临冬城本是固若金汤,如今却变得仿佛囊中之物,唾手可得。
那刘老匹夫再是勇猛又当如何,困了几日,不也无计可施,竟还在城墙说出那等话,怕是自己也觉得心中无望了。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几日后坐在城中,享受着那天朝的美食,坐拥着城中的财富一般。
正当他无限得意之时,却有人忽的跌跌撞撞闯入帐中。
“大汗!大事不妙!现下不知哪来的风,大巫觋布下的雾阵正朝着营中飘来!”
图呼尔汗正端着马酒一阵豪饮,蓦的听得此言,呛得他登时猛咳起来。
“你……你说什么?!”他不顾嗓中酸辣,拍案而起,大呼出声。
来人见状,哆嗦了一下,尔后磕磕巴巴地复述着,听得图呼尔汗怔愣了半晌。
那迷雾是大巫觋亲自布下的迷阵,这些日子也不是没刮过风,可从未将其吹散过。便是日照当空,也是安然不移,如今又怎会被风倒吹回来?
正当图呼尔汗惊疑之时,帐外又闯进一人,那人急呼道:“大汗!远处传来阵阵铁蹄声,怕是那刘显攻过来了!”
听得此言,图呼尔汗登时便一阵腿软。虽说因着大巫觋才将临冬城困了许久,可在那之前,他可从未自刘显手上讨到什么好处。
那可是名强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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