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被母亲拼死护下的畸形女孩能得到母亲的关怀,父亲的平常心对待么?
能平安地活下来么?
答案是不能。
在极长一段时间里,出生后的两个小女孩都处于一种无人问津的状态。
大约是那日刚生产后的母爱旺盛,掩盖了厌恶与恐惧,陶母才会以命相拼,救下这两个孩子。
只是那之后,她一次都没有去看望过这两个孩子。
偶有一次,陶母曾意外撞到这两个牙牙学语的稚童,在听到“娘亲”这个词后,心里短暂地升起过一种歉疚之情。
但在得知因为生产这两个孩子,导致她身体收到损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极大可能无法生育,且被丈夫长时间的冷待后,这种微不足道的感情便成为了浓厚的恨。
连体女婴最终的归宿是陶盼蒂。
年幼的陶盼蒂凭借着莫名其妙的责任感肩负起照顾连体女婴的责任。
她向乳娘学习如何照顾幼童、如何编织适合的衣物,在父母的默许中将两个行动不便的孩子养了三年。
在这期间,陶盼蒂同父母的关系悄无声息地疏远了。她仿佛同连体女婴联系在一起,整个陶府,在提到她的同时,就会想起那两个令人忌讳莫深的“怪物”。
流言四起,在暗地里的诋毁和造谣中,本以为自己做到了父母要求的陶盼蒂日复一日地沉默了。
她看着身边甚至连走路都不会的两个妹妹傻乎乎地叫“姐姐”,在责任与自我的束缚和争斗间,始终没能找到一个突破口。
压力成倍的增长,直到那一日,父亲书塾的学生们上门求学,在偶遇这位陶府千金时,原本对陶盼蒂尊重、仰慕有加的他们看见了在地上爬动着找姐姐的四手四脚的怪物。
怪物在地上以一种扭曲地姿态爬到陶盼蒂跟前,然后抬起头,用甜蜜的童音喊出一声:“姐姐。”
于是,那些憧憬的目光登时改变了。
震惊、恐惧、厌恶,甚至恶心……整个三年里包裹着陶盼蒂,让她透不过气的情绪都能从这些她曾经偶往书塾,收到善意的人眼里、嘴中的言语里暴露得淋漓尽致。
父亲雷鸣般的怒吼从不远处传来,匆忙赶来的陶父狠狠地甩了陶盼蒂一巴掌,呵斥她将地上这个“恶心东西”带回去,不准再出来。
这无疑击碎了陶盼蒂一直以来坚持的源动力。
那些令人厌恶的目光又带上了讥笑和同情。
这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浑浑噩噩带着“妹妹们”回到偏僻的院子后,陶盼蒂看着眼前蠕动的这具连体,脑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这不该是我的责任,她们不是弟弟。”
但三年养出了“妹妹们”对陶盼蒂的依赖和信任,她们根本不会允许陶盼蒂弃她们而去。这是个永远甩不脱的包袱。
等等,谁说甩不脱?
陶盼蒂看着眼前的孩子,在一个阴天,诱哄着她们爬到庭院的池塘边,然后借着摘莲蓬的名头,眼睁睁看着两个孩子倒栽进水中。
她们手脚不协调,很快沉入水底。
庭院附近的家仆听到有声响,连忙赶过来。
担心事情败露的陶盼蒂慌不择路,也跳进池塘,扑腾着,手上突然抓住一条带子。
陶盼蒂抓起来一看,竟然是“妹妹们”头上她亲手扎的发带!
恐惧一瞬间席卷上来,陶盼蒂手脚抽筋,连呛了好几口水。
庭院赶来的家仆连忙将陶盼蒂救上岸,陶盼蒂死死攥着手里的发带,沙哑哭喊:“妹妹……妹妹掉进去了……”
家仆一惊,又跳下去,好一晌,才打捞上来已经沉底多时的连体女孩。
事情惊动了主院的陶父陶母,他们匆匆赶来,在看见这一地狼藉之时,沉默一晌,叹气道:“事已至此,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吧。”
陶盼蒂没有错过,在说这句话时,陶父陶母眼里隐秘的窃喜与释然。
这一刻,陶盼蒂整个人生似乎崩塌了一角。
在极度的情绪冲击与初夏落水的寒凉里,陶盼蒂只觉得天旋地转,她两眼一翻,紧紧攥着那根水里捞起的发带昏了过去。
陶盼蒂生了一场大病,高烧断断续续三月,间断的咳嗽与成夜的噩梦,都成了她挥之不去的阴影。
那个畸形的连体女孩在溺死的当日,随意找了个山头,被草草掩埋。
她生前没有姓名,死后也没有墓碑,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留在了陶盼蒂记忆里的初夏。
罪恶感自此缠绕在陶盼蒂的心头,没有人会花心思去查一个行动艰难的女孩究竟是如何掉入水中的,也没有人会质疑她为何会在那样一个不恰当的时间从偏远的宅院出现在几乎对角线的池塘边。
她就像一粒灰尘,被风悄悄地吹开了。
陶盼蒂又成为了陶府上下的宝贝千金,被父母呵护着,即使她已颓然地感受到和父母之间有了一层再也无法去掉的屏障了。
这个连体女孩的死带走了陶府的阴霾,在她去世的第二年,原本很难再怀孕的陶母意外有喜。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陶母腹中的胎儿,所有人都在期盼着陶府第一个公子的诞生,但也有人会暗自担心这个孩子可能是一个“怪物”。
没有人注意到被“妹妹们”的阴影持续笼罩,变得愈来愈沉默寡言的陶盼蒂。
陶盼蒂试图和陶父陶母倾诉她所经历的一切,却被陶父以妨碍陶母养胎,不切实际为由赶出房门。
不久,陶母诞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诚挚地献上祝福。
陶父查阅典籍,算了八字,给这个孩子取了一个极好的名字——光耀。
陶盼蒂看着这个男婴,机械地开始履行作为姐姐的责任。
随着陶光耀长大,陶盼蒂及笄当天,被父亲强制许给远方身居六品的表亲。
出嫁的对方绝非良配,也并非与纲常契合。只是因为这位表亲所有的地位与权力,能帮助陶光耀平步青云。
多可悲啊,还未成年的男儿已经被赋予了一条康庄大道,而女儿只能面对着有暴力倾向的丈夫,沦为牺牲品。
成婚的第二年,陶盼蒂怀孕了。她的夫君因此停下了对她的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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