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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默契易结心结何解

林安只愣了一秒,便恍然明白过来,这个家伙,居然是要使诈!她方才因为要将自己的答案写在纸上,而刘荣光是苦读的学子,房中必有笔墨,所以她便叫陌以新一同进了刘荣光的屋子。而此时,陌以新竟是要利用这一点巧合,使诈逼刘荣光认罪。

林安心中还存着方才被跟踪的气,根本不想配合他演这个戏,只是……此事毕竟关乎人命,林安明白公私分明的道理,只得暗叹口气,咬牙道:“方才我请大人到刘荣光的屋内查看,在他房间的椅子下面,发现了一点血迹。”

言罢,便见陌以新眸中浮起浅淡笑意,好似月照花林,自清冽中生出一点繁华。林安本不愿他得逞,又怕自己被这笑容蛊惑,便别过头去,只看向刘荣光,只见他眼中已失去最后一点光亮,满面灰败颓然。

高县令看向林安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叹服,方才那个时间,案情还一片迷雾,可这女子竟已看出所有真相,还特意请陌大人前去勘查,实在是真人不露相啊。

感受到炙热目光的林安:……

高县令啧啧称奇,“嘶”了一声,道:“刘荣光,你究竟为何杀害程茂,而且还想再杀害秦氏?”

刘荣光忽而轻笑一声,面露阴寒之色:“我只想杀掉这对狗男女。”

陌以新眉心一动:“你认识王彬?”王彬,正是秦华芝死去的丈夫。

“我们是同乡,也曾是同窗,相识多年。”刘荣光神色黯然,满目哀伤,“他放弃科考后,来到半溪安家,我今次赶考,最初的住处便是他帮我安顿好的。然而不过数日后,他便不明不白命丧井中。官府说他是醉酒后意外坠井,我却知晓王彬从不酗酒!我想起他曾对我提起,怀疑妻子与人不轨。我便偷偷潜入他的故所,果然看见秦华芝与程茂偷情,可怜那时王彬尸骨犹未寒……”

林安若有所思:“难道你怀疑是秦华芝与程茂杀害了王彬?”

刘荣光恨道:“即便不是他们亲手所杀,王彬也是因为发现了他们的苟且才抑郁饮酒,失足落井。即便都不是,我也要替王彬杀了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

高县令不住地摇头,似是对这年轻人产生了一丝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慨。他叹了口气,对陌以新一揖道:“劳烦陌大人纡尊在此查案,下官多谢大人!”

陌以新拱了拱手,道:“接下来,便交给高大人了。”

高县令忙不迭点头,摆手示意衙差速速将人带走,想了想又对陌以新道:“下官回去后便重查王彬之案,若有冤情,一定翻案重审。”

陌以新点了点头。

始终伏跪在地的秦华芝仍旧瘫软着没有反应,也不知有没有听见高县令的话。

“哈哈哈……”刘荣光忽而大笑几声,被押着大步而去,再也没有回头。

……

从巷子里出来,林安随便挑了个方向便走,陌以新跟在她身边,率先开口道:“方才你反应很快。”

林安似笑非笑道:“没想到堂堂景都府尹,还要靠使诈来破案。”

陌以新笑了笑:“秦华芝与程茂有私,刘荣光杀害程茂后又图谋杀害秦华芝,这两件事显然有关联。若是调查刘荣光与秦华芝先夫的关系,也不难查清。只不过,使诈是最简单的法子,自然要先试一试。”

“不愧是大人,所有人都在你算计之中,实在令人佩服。”

陌以新沉默片刻,道:“你在生我的气。”

林安没想到他如此直接,脚步便是一顿。

打从一开始她便知道,自己来历不明,身份敏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寄人篱下,有衣有食便已足够。可他们偏偏如此鲜活,有揶揄的玩笑,也有温暖的安慰,有了然的洞察,也有笨拙的真诚。他们让她感受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世界,一个快要让她喜欢上的世界。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因他的跟踪而如此在意。此时此刻,陌以新的开诚布公,又让她有了那种鲜活的感觉。

林安的鼻尖莫名有些发涨,她握了握拳,压下那股涩意,索性转头直视向陌以新,一字一句道:“大人跟踪我,是在试探什么?想看我会不会跑掉?还是看我会不会向外传递消息?或是与什么人接头?大人无论是去查案,去相府,还是出公差,都会将我带上,其实……也是为了试探我,看我是否会有所异动,与人接触,露出马脚,对不对?大人既然从未信过我,先前又为何要说‘不疑’?”

这些话林安早已憋了半晌,此时连珠炮似地一股脑问出,心里却空了下来。这些问题的答案,她本该清楚的。

林安不愿再面对陌以新幽深的眼眸,更不愿自己心知肚明的答案从对方口中说出,她迅速别过头,哑声道:“对不起,我先回客栈了。”言罢转身便走。

“等等。”陌以新从身后叫住了她。

林安下意识停了下来,却没有回过身。

陌以新缓步走到她面前,从袖中取出了先前收起的那张纸,抬手递到林安面前,道:“我们的赌,是你赢了。这句对不起,不该是由你说。”

林安一怔。这张纸此时仍旧整齐地折起,丝毫看不出里面的墨迹。“你怎么就认为,我一定写对了?”

陌以新没有回答,只是将纸展开,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个字——“刘”。笔画粗细不均,字体架构不稳,横不平竖不直,却看得出运笔时的潇洒果断。

陌以新抿了抿嘴,没有说出话来。

林安:……

怎么回事,这明明应该是高光耍帅时刻啊,怎么自己的气势忽然就只有一米二了!还有,这剑拔弩张的严肃气氛也完全被这个丑字破坏了啊!

两人一阵沉默后,陌以新率先开口:“对不起。”

林安又是一怔。

“我并非在试探你。”眼前的男人接着道,“被针线楼这种组织追杀,本该闭门不出,不见外人。可是,你终归不能躲藏一辈子,你怕他们,或许他们也在忌惮你,与其被动躲藏,不如引愿者上钩。譬如茗芳,你不过是去了一趟相府,便引出针线楼在相府的暗线,如此进可攻,退亦可守。”

“可这里不是景都。”

“可我从不冒险。”清冽的声音中毫无一丝杂质,“针线楼能将手伸到相府,我却对他们一无所知。我不知他们有多大的势力,即便离开景都,也不见得安全。若真有人盯着你,有我这个府尹在,他们至少会有所顾忌。”

林安沉默一瞬,道:“为何不直接告诉我?”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是吗?”陌以新轻轻一笑,竟是林安先前的话。

仅仅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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