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江照枝用完了斋饭,心满意足地躺到了床上。
这时江宜宁才匆匆归来,看到她后显然惊了一下。
“你去哪儿了?”江照枝捧着圆圆的肚子站了起来,走到跟前关切地问,“身子可还好些了?”
江宜宁脸色有些苍白,挤出一个笑容:“好多了。我方才去找僧人拿药,没成想我需要的那味药山上没有。”
江照枝没有怀疑,担忧道:“不若我现在陪宁姐姐回去吧。”
“不是什么大毛病,我自己回去便好,已经叫了车夫在山下等了。”
江宜宁说罢便开始收拾衣裳,江照枝便也没再强求,只叮嘱她路上小心,在家好好养身子。
等她走了后,江照枝又躺了下来,困意却已经消散了。
不知怎的,眼前又浮现出那根下下签。
浮云遮月,静等云散。
当时她倍受打击,也没心情让僧人解签,这签文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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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江照枝的弟弟江世昀从闽南来了信。
林姨娘坐在塌上,打开信边看边道:“昀哥儿心里记挂着你呢,姐弟哪有隔夜仇?你别瞧他信里没提你,送回来的东西却没少你的......”
江照枝伸手在他送回来的东西里翻了翻,里面除了衣裳首饰,剩下的净是些干果,她不禁哑然失笑,江世昀这是还当她是小孩儿呢......
江世昀比她小一岁,当时从应天往京城去的时候,他才十四。
为了阻拦她离开应天,他将大门堵死在外面睡了一天一夜,后来他红着眼睛问她:“阿姐,能不去吗?”
再后来,他便去了闽南的书院读书。
算起来,她也有两年多没见过他了。
江照枝将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没看到他问起她,他似乎还在生她的气。
想到这个,她有些难过。
原先在江宁的时候,她和昀哥儿的关系是很亲密的。
“不说这些了。”林姨娘抹了抹眼泪,示意丫鬟将东西收起来。
而后拿出一个小木箱,推到了江照枝跟前:“这是你母亲走前便给你备好的,这些年我也往里断断续续添了一些,你瞧瞧看。”
听到母亲二字,江照枝一双杏眼蒙了雾,但她不想再林姨娘跟前哭,暗自咬住唇瓣忍住了眼泪。
木箱里是一套重工宝石金丝头面。
这头面她是见过的,母亲走前曾拿给她看过,原先并没有这么多单件,想来林姨娘这些年的余钱都打成首饰添了进去。
林姨娘长呼一口气,看着桌面道了句:“如今把你交代了,我也轻松些。”
江照枝不敢抬头,生怕自己一对上她的视线,就忍不住流下眼泪。
事到如今,她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快要离开这个家了。
“行了,去瞧瞧你祖母吧,回来你还没见她。”林姨娘说着撩起帘子进了里屋,江照枝看着她瘦削的背影,姨娘似乎变老了许多,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到了荣安堂,老夫人已经在等着她了。
她仍旧居高临下地坐在西边的塌上,苍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江宜宁正在她身边伺候着。
“这回去大佛寺,侯夫人可跟你说什么了?”
江照枝垂着眸子,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嗫嚅道:“没说什么。”
老太太冷哼一声,丝毫不给她留情面:“她日后是你的婆婆,不管她说什么你都要好好听着,不要给我们江家丢人!”
江照枝抿着唇,点了点头。
看她如此低眉顺眼,老夫人面色缓和了些:“会试就在下月了,侯爷已经来信同你父亲说过了,等会试放榜后,两家就把亲事定下。此次侯爷月末回京,又赶上春日的赏花宴,届时你便和王氏一同去吧。”
王氏是大房夫人,江照枝没有反驳,以往有什么宴席,从来都是王氏带着她去。
但她这次却觉得不舒服,难道从来如此,便是对的吗?
她想起林姨娘单薄的背影,若是做了姨娘,这辈子连个露脸的机会都没有,从此待在深宅内不见天日。
江照枝心底第一次出现悲凉的情绪,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你父亲眼瞧着调令要下来了,亲事在即,在这节骨眼上你可千万别给我出什么岔子,我熬了一辈子了,能在走前把我们江家托举上去,日后去了也有颜面面见老祖宗......枝姐儿,你切记要守徳守训、谨慎行事。”
老太太说着抚上身边江宜宁的手拍了拍:“到时宴会你同她一齐去,也好帮衬帮衬。”
江宜宁眼底闪过一丝慌张,却没让人察觉,回道:“是,祖母。”
而后祖母又对她耳提面命,无非是提醒她即便是嫁过去也不能忘了江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类的话,这些她已经听了不下百遍。
又过了一刻钟,她才从荣安堂出来。
冷风扑面而来,江照枝深深吸了一口气。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提醒她,她要和祯哥哥定亲了。
她原先最期待这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却开心不起来了,甚至心里总觉得有一股浓浓的不安感。
回到卧房后,江照枝放下话本,尽量让自己将那签文抛之脑后。
她从墨梅的针黹活计中翻出绣棚,拿着针在手中比划。
墨梅掀开帘子,看到这情景忙快步走过去:“姑奶奶,您这又是想做什么?”
说罢却察觉到江照枝的神色有些落寞,忙放下手里的茶壶,坐在了对面:“您可是从来不动这些个东西的,怎么今儿有兴致了?”
江照枝眼中没什么神采,看着绣棚道:“我想给祯哥哥绣个荷包,梅姐姐教我好不好?”
墨梅笑道:“这有何难?”说着拿过绣棚,用针穿了过去,边绣边教,将最简单的针法教给了她,又将绣棚递了回去,“你试试?”
“这针线活啊,最讲究耐力,也不是一日就能学得成的,左右还来得及,若是小姐愿意学,我从今儿开始教......”
“嘶——”
墨梅话还没说完,绣布上便染上了一滴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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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末,侯爷如约回京了。
江照枝和侯爷没见过几次面,第一次是刚入京城的时候,侯爷亲自设宴接风,第二次是侯爷临走前,她远远地在众人身后看着侯爷。
这次她还以为也是一样,远处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她跟着女眷们在园子里赏花,这时临安侯从另一头走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众官爷。
江照枝落在最后头,前面的人都低头行礼了,她才赶忙跟着低下头,远远地看见自己的父亲在临安侯身侧,背微佝着。
临安侯气势难挡,多年的沙场造就了他精干威风的气质,父亲这时跟在他身边,看上去渺小极了。
江照枝低着头,心里莫名发酸,不曾想临安侯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其余人都十分有眼力的离开了,只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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