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尚早,此刻湖岸边只有顾容韫和江照枝两位客人。
江照枝侧对着西侧游廊,说起原先在江南的趣事,一时间十分专注,没有注意到身后走来的人。
“彦哥儿,你到了。”
顾容韫忽然朝她身后打了声招呼。
彦哥儿?
江照枝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人是谁,转身往后看了一眼。
笑容突然停滞了。
江照枝迅速调整好姿态,若无其事地转了回去,连招呼也没打一声,就像看到了陌生人似的。
与平日里大相径庭。
沈青彦缓缓走来,朝顾容韫微微颔首,并没打算停留。
顾容韫只是奇怪:“照枝,你不认识彦哥儿吗?”
此话一出,沈青彦不便直接走开,脚步微微停了下来。
侧头朝一旁看去。
少女脸上没有了往日明媚的笑容,眉间紧蹙着,严肃的神情中透露着古怪的僵硬感。
听到问话,少女微微侧过身子,眼眸刻意垂着,毫无温度地说了声:“沈公子。”
沈青彦淡淡点了点头以作回应,面色平静地离开了。
石砚跟在后头,纳闷极了。
江小姐什么时候管自家主子叫沈公子了?
往常不是叫表兄吗?
江照枝看着沈青彦远远离去的身影,手心都捏出汗了,她做到了!
关于让沈青彦死心这件事,她完整的计划是这样的:
第一步,唤醒沈青彦的良知。
第二步,不再向沈青彦释放善意,打击他的积极性,与此同时,打破自己在他心中的完美形象。
第三步,在沈青彦面前展示她和顾玉祯坚固的感情以及她嫁给顾玉祯的决心。
最终,沈青彦便会在失望和愧疚中知难而退!
今日看沈青彦的反应,第一步定然已经成功了。
但是她没想到第二步也会进行得这么顺利,心中不由一阵狂喜。
“照枝?你傻笑什么呢?”
江照枝这才回过神,看到顾容韫疑惑的目光,讪讪摇了摇头,“没什么......”
“对了,你先前没见过彦哥儿吗?”顾容韫忽然问道。
江照枝不大会撒谎,磕磕巴巴说:“见、见是见过,却没说过话。”
顾容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是这样。”
又淡淡一笑,“我刚从扬州回来,在京城没什么好友,你若是喜欢,就常来醉云轩坐坐。”
原本倒是有一个笔友的,不过近日她的来信实在令人捉摸不透,她也不好再一直逼她见面......
算了,这事不提也罢。
“真的吗?”江照枝惊喜极了,一脸向往地笑开了花,双眸秋波盈盈。
“韫姐姐,你人真好。”
她这样说着,眼神却不带任何讨好的意味,纯粹又真诚。
顾容韫心中一动,伸手抚了抚她柔软的脑袋。
心道,这么可爱的姑娘,谁会不喜欢呢?
和煦的日光下,二人牵着手渐渐远去了。
游廊拐角处,李宜筠从荆桐树后缓缓走了出来。
荆桐落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李宜筠望着远处亲密的身影,心底涌出一股道不明的情绪。
又酸又涩,涌到了嗓子眼,只能咽下去。
“她倒是个心眼子多的。”徐书兰冷笑一声,“看不上你,反倒勾搭上了侯府的二小姐。”
李宜筠沉默不语,高高上扬的眼尾垂了下来。
徐书兰只当她是气得,有意哄她开心,“总归也只是个乡野丫头,还想高攀侯府的门楣,我瞧她那样,定然还要闯大祸的,你只等着吧。”
“等她被侯府抛弃了,宜筠你......”
“你胡说什么?”
李宜筠皱了皱眉,打断了她的话。
徐书兰浑然不觉,“难道不是吗?先前若不是她,你和玉祯哥哥的婚事都要定下了......”
“此话以后不要再说!”李宜筠呵斥一声。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徐书兰变得越来越刻薄,连带着整个京中贵女圈子的风气都变得乌烟瘴气。
她不喜欢。
李宜筠淡淡瞥了她一眼:“若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想要和顾玉祯定亲的,似乎不止我一个吧?”
说罢离开了。
徐书兰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脸色瞬间黑了。
她没想到自己的心思早被李宜筠看透,也没想到李宜筠这么不给她留情面。
为什么?
因为那个乡下贱种吗?
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就不能再称之为巧合了。
徐书兰攥了攥手中的帕子,眼底划过一道戾色。
-
湖心亭中。
沈青彦站在栏杆处,神色淡淡。
“主子,人已经到了。”石砚低声说道。
沈青彦点了点头。
石砚微微讶异:“看来大皇子很是重视这个妹妹,先前他几乎不出席宴会。”
“未必。”
二人虽为一母同胞,大皇子却没在李贵妃身边长大,八岁时就出了皇宫,以体弱为由住在宫外治病。
大皇子平日里连宫中的宴会都鲜少参加,今日却突然出现,定然是别有目的。
石砚回忆起方才大皇子的面容,道:“我瞧着大皇子不像是会去酒楼的人,看上去身子很弱,像是连风都吹不了,您那日看到的人果真是他吗?”
“见了便知道了。”
沈青彦还记得那人的身形,只要亲眼瞧到定能认出来的。
石砚点了点头。
一抬头,却瞥见了对岸一抹熟悉的身影。
想到方才的事,石砚不由好奇:“主子,您是惹到江姑娘了吗?”
沈青彦蹙了蹙眉。
“平日里江姑娘见到您总是笑嘻嘻的,今天没笑也就罢了,却连表兄都不叫了,莫不是那日醉云轩您让江姑娘生气了......”
石砚越说越小声,沈青彦这才回想起江照枝方才的神情。
的确变了不少。
而且,似乎只对他变了态度。
虽不知是何缘由,但像江照枝这样胸无点墨却热衷于给别人制造麻烦的人,忽然心血来潮想要远离他,他求之不得。
沈青彦冷冷瞥过一眼,石砚便噤声了。
“今日的事,切忌大意。”
-
候宴的花厅中,眼下只临安侯夫人坐着。
旁的女眷瞧见临安侯夫人在,自然就将这地方让给了夫人,另寻他处。
侯夫人乐得清静,阖着眼休憩。
“江家那个,这会儿可来了?”侯夫人忽然开口问。
王嬷嬷正给侯夫人按肩,边回道:“方才海棠出去瞧了,来了好一会儿了,像是在和二小姐说话呢。”
侯夫人面露讽色:“她倒是会顺杆爬,难不成还想我们侯府个个都欢喜她?”
“可不是!”王嬷嬷压低声音,“要我说,夫人您就该心狠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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