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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 22 章

沈青彦看着缩成一团的江照枝,就像野兽在远处静静注视着自己的猎物,眸底泛着贪婪的光。

猎物自己却一无所觉,还试图向他伸出援手。

她的反应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他没想到杀人这事仅仅只吓到她片刻,但沈青彦懂得什么叫点到为止。

他后退了一步,淡淡收回了视线。

江照枝有些心痛,她认为方才挑起的话题撕开了沈青彦的伤疤,于是她看了一眼窗外,将话题转移开:“现在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约莫已经晌午了。”

“糟糕!”江照枝立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起披风当下便往门口走,“表兄,我得回去了。”

屋外的风声丝毫没有减弱,沈青彦瞥了一眼,并没有阻拦她。

果然她还没出门就又折了回来,她还没听过这么恐怖的风,实在不敢贸然出去。

江照枝懊恼地坐回到椅子上,沈青彦已经拿起佛经重新看了起来。

“这下出不去了,也不知道笔友姐姐今日有没有来......”江照枝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

屋内又重新静了下来,沈青彦只是看着佛经,没有再和她说话。

江照枝忧心了片刻后,靠着椅子很快睡着了。

平稳的呼吸声传来,沈青彦放下佛经,视线缓缓落在她身上。

她头靠在一侧的把手上,整个人微微蜷缩着,睡得很安详。

看来她对他一点戒心都没有。

沈青彦摩挲着手中的书,眼底似有某种情绪涌动。

他的视线轻点,划过她的脸颊、她的唇、她的鼻尖、还有她微微闭上的双眸。

她和那只猫全然不同,雨天的那只猫走到他面前,卑微地乞求他救它一命,但她的眸子里却从来没有卑微这一种东西,她天然,完美无瑕,令他躁动不安,令他欢愉,令他几乎想要毁了她。

沈青彦似乎又闻到了那股清甜的味道。

天色渐渐暗了,屋外的哀号声却丝毫没有减弱。

江照枝迷迷糊糊醒来时,眼前是一片橘光,沈青彦仍旧坐着看佛经,依然是方才的姿势没什么变化。

她揉了揉眼睛,刻意听了听外面的声音,在发现她仍旧走不了之后,不禁有些失望。

她如今只祈祷笔友姐姐没有赴约,否则风雪这么大,她定然要被困在山上了。

这样想着,江照枝便觉得自己饿了。已经整整一天没有进食,若不是睡了一觉,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沈青彦在安静地看书,江照枝不想打扰到他,悄悄伸手拿了桌上的一片糕点。

佛寺的糕点和外面的不太一样,甜味不够浓郁,香味也太清淡,但是对此刻的江照枝来说,却是十足的美味。

很快,桌上的糕点只剩下半碟了。

江照枝吃得脸颊鼓囊囊的,伸出手又要去拿的时候,看到碟子里剩下的糕点,又将手收回去了。

表兄和她一样困在这里大半天了,他也一定饿了。

于是她吃罢擦干净手和嘴,咽了口茶后,困意又上来了,坐在炭炉前迷迷瞪瞪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了。

江照枝发现自己和衣躺在塌上,心下迷惑了一会儿,却又想不起来自己昨天到底是怎么入睡的。

禅房里却空无一人,表兄已经不在了。

外面的风雪也停了,昨日的那本佛经静悄悄躺在方桌上。

江照枝心中涌出几分感动,昨日那样的天气,他却把唯一能休息的地方让给了她,也不知他昨夜是怎么睡的。

屋外清静祥和,地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

趁着天色还早,江照枝沿着原路返回了舍房,这里距离舍房不算远,好在她还记得路。

她蹑手蹑脚地推开门,生怕吵醒江宜宁。

原本刚醒来的时候,她还没觉得有什么,直到从禅房出来,意识清醒了,她才发觉自己竟在沈青彦的住所睡了一晚,这实在于理不合,也不知自己昨儿是怎么了,又吃又睡的,竟没把他当外男看待。

是以她回来的时候便打定主意,夜不归宿这事决不能让江宜宁知道了。

所幸江宜宁背对着门睡得正沉,她屏着气关上门,匆匆爬上了床榻。

天色大亮,江宜宁才醒了过来。

“照枝妹妹?”她看到江照枝十分惊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照枝也装作刚醒的样子,却不敢看她,翻过身在嘴里咕哝:“昨晚我回来时你都睡下了。”

江宜宁点了点头,也没多问,起身去净房梳洗了。

江照枝微眯着眼,听到净房传来的水声后,长呼一口气。

晨起后,众女眷去佛堂听方丈诵读,江照枝跟在后面,却没看到沈青彦的身影。

虽有些奇怪,却也放松了许多,听着诵读渐渐神游天外了。

禅房内,炭炉已经灭了。

沈青彦坐在圈椅上,双眸微合。

“主、咳咳、主子。”石砚推门走了进来,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他止住咳嗽,声音还有点闷闷的:“主子,昨夜我在菩提树下等了一夜,也没见到有什么人来,今日还要去盯着吗?”

“不必了。”

沈青彦睁开眼,眸色清冷。他已知道约见顾容韫的那人是谁。

“她虽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但背后除了侯府,却也没什么旁的势力了。”

石砚应了声是,才注意到自家主子眼下泛着乌青,像是没睡好似的。

但这禅房也不是头一回住了,若说是睡不惯也不应当啊......

沈青彦摩挲着书卷,淡淡开口:“萧楚此人心机深沉,接近顾容韫定然是有目的的,但她若是背景简单,那推测起来就容易多了。”

顾容韫是侯府二房的嫡女,二房在扬州的生意她已经都接触过了,如今二爷又放她回京城经营酒楼,想来是为了锻炼她,好让她日后接管二房的生意。

他在侯府的这段时间,也看出两房虽住在一起,却又彼此独立,经济互不过问,二房的生意大房也从不关注。

如此看来,二爷似乎已经将顾容韫的将来都安排好了,扬州生意的继承人非她无疑。

大皇子在这个时候冒出来,其用心已经昭然若揭。

沈青彦心中有了定论,朝石砚道:“你去准备一下,去福建的事不能再耽搁了。”

“是。”石砚说罢又道,“对了,有一事还要跟您说,昨个儿我在树上蹲守的时候,看到了大皇子的眼线。”

石砚说着打了个哈欠,“我担心他做什么就跟了他一会儿,只瞧到他在您门口盯了会儿便离开了......对了,当时江小姐刚进去。”

他没说自己在树上险些被风吹跑的事,主子给的任务,他不敢不从。

但想到昨日江小姐进去后,许久都没出来,石砚不禁有了几分琢磨。

沈青彦细长的指敲了敲桌案,大皇子疑心颇重,但经过昨晚那一遭,他的疑心也应当打消不少。

“客栈的事查得怎么样了?”石砚还没多想,思绪便被打断了。

回过神,忙回:“查到了,和那人对接的是永恩伯府的一个丫鬟。”

“徐府......”沈青彦低声喃喃,思索片刻又瞥了一眼石砚,“今天没什么事了,你下去吧。”

石砚知道这是自家主子给自己休息的机会,忙应了声是,转身退出去了。

门关上后,屋里又安静下来。

日光透过窗户洒在方桌上,沈青彦看着空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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