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舅并不在这里。
帅帅的家长把哇哇哭的小男孩拉了起来,嘴里说着“该”。
余鲸鲸大眼睛有点怯怯地看了看那位家长和帅帅转身跑去找她舅去了八哥扑棱着翅膀跟在她身后,边飞边继续骂骂咧咧。
江浩远离开之前跟余鲸鲸说过了所以余鲸鲸知道她舅在哪儿两个小短腿使劲儿倒腾着直奔目的地。
一见到她舅,余鲸鲸一个猛冲就扑她舅怀里了,钻怀里就不出来。
“怎么了?”江浩远一边轻拍着她的小背,一边问。
八哥现在怵江浩远得很一想到是因为它余鲸鲸才动的手,又感动又害怕的,鸟嘴紧闭连两个翅膀都死死贴着自己的身体,就差敬礼了。
余鲸鲸在她舅怀里藏了一会儿,把头探出来了抿着嘴,伸手指八哥,意思是让八哥说——已经见过八哥复述那两个工作人员的话了她相信八哥能说的。
她小手这么一指舅甥俩两双漂亮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八哥,八哥想死。
死是不可能真死的八哥小鸟翅膀抹了把脸,绘声绘色把方才发生的事说了说到因为自己余鲸鲸才动手时,小声儿微颤。
历练系统是能探知主角想法的——涉及剧情线的想法——所以之前它能探知江浩远在《和爸旅》首期直播中坚持要跟上那辆小三轮,是为了引导“行善”。
而不涉及剧情线时,历练系统是无法探知主角的想法的,因为监听心声已经转为给余鲸鲸的超能力了——所以八哥无法探查江浩远内心对于它的真实想法。
再加上矫正过自身系统行为八哥无法也不可能引导余鲸鲸去探查江浩远对于它的真实想法。
它只能通过江浩远的言语和行为去判断。
有啥好判断的!
就凭江浩远对恶意系统那个态度就凭江浩远对余鲸鲸那个宝贝劲儿八哥敢肯定但凡它有点儿不对江浩远是真的要搞它。
重点是江浩远真的能搞它!
毕竟江浩远已经一眼看穿它跟真八哥绑死这个致命弱点了。
八哥把方才发生的事说完一大一小——余鲸鲸和八哥——两双漂亮的眼睛又一起望着江浩远等着宣判。
余鲸鲸还好八哥说完又紧张得快要站军姿了。
“没事儿我们过去看看。”江浩远把余鲸鲸抱起来又伸手轻摸了摸八哥的小鸟头。
他手伸过去时八哥紧张得闭眼缩脖子但是落在小鸟头上的抚摸很轻、很柔。
“谢谢你照顾
鲸鲸。
八哥愣了一下,随即“嘎嘎快乐大笑,飞过去跟在了舅甥俩后面。
等他们过去,帅帅和家长已经离开了,工作人员说走的时候那家长一直在骂帅帅,说丢人,搞笑得很。
其他小朋友们拍完戏也差不多都走了,有几个贪玩的留在后面,但也被家长拉着要走了。
“我们都听到帅帅的姑姑骂他了,原来帅帅是乱说的,他可真坏!离开的小萝卜头们都很热情地跟余鲸鲸挥手,有个性格相对开朗的小姑娘专门跑过来道别。
余鲸鲸大眼睛亮亮的,跟着点头,“他真坏!
“你真的认识超超吗?好厉害!小姑娘的家长在催了,但是小姑娘虎虎地没理。
被人这么崇拜地看着,余鲸鲸明显开心,不过还是摇了摇小脑袋,“我不认识超超。
“你不认识啊?小姑娘明显失望。还没说下一句,她妈妈走过来揪住她耳朵往回走,边走边跟舅甥俩尬笑说走了啊。
拍戏的地方偏远,当地人还不太区分明星和普通人,态度都很平和。
余鲸鲸挥小手,“姨姨再见。
虎虎的小姑娘被她妈妈提着耳朵,小脑袋歪着,边倒腾小短腿跟上她妈妈的步伐,边还在坚持跟余鲸鲸喊话,“你有空来我家玩儿啊!我家在阿勒,哎哟!痛!妈妈你轻点儿!
小姑娘话还没喊完,就被她妈妈加重了揪耳朵的力道,更快地拉走了,可爱得很。
余鲸鲸看得哈哈笑,小姑娘被提走这一幕也收进了当日片场花絮里,观众们跟余鲸鲸一起哈哈笑。
舅甥俩当日的拍摄结束时间算早,加上第二天又是下午才有余鲸鲸的戏,时间充足。
因此拍摄一结束,江浩远就带着余鲸鲸出来玩儿了,还拉上了辛乔和辛蓓蓓一起,说庆祝蓓蓓不生病。
去玩儿的地方是跟来片场的本地人打听到的一处小镇边缘小草场,因为靠近镇子,所以那地儿有小商贩聚集,适合他们这些什么用具都没有的外地人。
到了地方一看,风景很漂亮,这个时节来这里玩的人不多,小商贩也只有两个,一个卖本地小零食小饮料,一个卖游玩用具,分工很明确。
游玩的人三三两两散在草场各处,点缀似的。
“哇啊——余鲸鲸拿着她舅刚给她买的小风车,跟辛蓓蓓手拉手在草场上疯跑。八哥扑棱着跟着她们飞。
快五点的日头已经没有了烈日威力,只余温柔,两小只穿梭在柔金光影中,迎面微风吹得她们头发
和衣服齐齐后摆,勾勒出风的形状。
“套用一句俗烂的话,辛乔推了推墨镜,目光追着辛蓓蓓,“已经好久没见蓓蓓这么笑了。
江浩远坐在辛乔旁边,目光追着余鲸鲸,“你不离开,她以后这么笑的日子会越来越多。
这话有点儿怪异,但辛乔没怎么注意,整理了下墨镜。
江浩远目光盯着两小只,“我查过要上《和爸旅》的嘉宾,你以前不秃,也不戴墨镜。
带鲸鲸来上节目之前,他早就把相关信息都查过了。
辛乔倒是没隐瞒,说秃头是当初陪妻子化疗的时候一起剃的,后来妻子走了,他头上那块头发也没长出来。
至于墨镜的话,辛乔把墨镜摘下来,递给江浩远。
江浩远接过来,没上脸戴,只是把墨镜放在眼前,透过镜片他看见了一个几乎没什么色彩的世界。
“定制镜片?江浩远问。有意把话题搞得轻松点。
辛乔承情,语调轻松,说是,说他当初搞这副眼镜跑了很多地方才搞到。
“我的票房值渐渐就不够系统需要的了,后面兑换的时候,就需要做选择题,辛乔说,“是保我爱人的听力,还是保我爱人的味觉……
就像陪妻子剃头那样,辛乔也同步陪着主动丧失这些东西——当然,工作的时候他还是“正常的,因为要挣票房值。
后来爱人走了,辛乔就留下了这副墨镜。
江浩远把墨镜还回去,辛乔接过又戴上。“过去了。辛乔主动说。
“过去了吗?江浩远目光追着快乐的两小只。
余鲸鲸和辛蓓蓓正在往他们这儿跑。
“风车,舅舅,你帮我看一下。余鲸鲸把风车交给她舅。疯跑了一阵,她小脸红彤彤的,额发有点湿了。
江浩远给她擦了点儿汗,又把水壶给她打开,再取了一个小杯子,倒了点儿水放八哥面前。
八哥低头小口喝水,余鲸鲸双手抱着小水壶,水葫芦精灵那样,“咕噜咕噜大口喝,边喝边扭头看辛蓓蓓。
见辛蓓蓓也正在喝水呢,余鲸鲸就把小水壶捧起来,高举,“干杯!
辛蓓蓓也高举自己的小水壶,“干杯!
江浩远把八哥的小杯子也举起来,八哥挺着小鸟胸脯大声,“干杯!
跟小伙伴们干完杯还不算,余鲸鲸又捧着水壶要跟她舅和辛乔干杯,两个根本不渴的大人被“强灌了好几口水。
咕噜咕噜喝完水,余鲸鲸很满足地“哇—
—”了一声把水壶还给她舅不等她舅给她擦嘴巴
自己拿手背在小嘴巴上豪气地一抹就拖着游泳圈拉着辛蓓蓓继续玩儿去了走之前还知道跟她舅说“舅舅我去玩儿啦”。
八哥跟着。
这次玩儿的是滑草——爬到缓坡上
江浩远都不知道她在哪儿学的这娴熟玩法。鲸鲸时常让他意想不到。
辛蓓蓓不太会余鲸鲸就教她先让辛蓓蓓坐游泳圈里然后余鲸鲸站旁边举着小手小身子左右来回扭啊扭——给辛蓓蓓示范教学怎么蛄蛹——原本散在一边玩儿的大人们看得哈哈哈。
余鲸鲸转转小脑袋看周围人“人来疯”发作小身板扭得更起劲儿边扭还边哈哈哈。
大人们笑得更开怀笑声互相传染这一刻大家都很快乐。
辛蓓蓓坐在游泳圈里呆呆望着自己的好朋友小脸上又一次出现了当初看余鲸鲸“讲理”时的“呆滞”神情。
“扭!蓓蓓!”余鲸鲸还不忘教她。
顶着余鲸鲸真诚的眼神辛蓓蓓吸了一口气慢慢蛄蛹了起来蛄蛹蛄蛹呲溜滑下去了。
“哇哈哈哈——”辛蓓蓓开心。
余鲸鲸“墩”一小屁股坐自己游泳圈里小身板往后一靠拍拍自己的小肚子八哥飞过去落在她小肚子上站稳余鲸鲸两只小脚一蹬蛄蛹蛄蛹呲溜——
“嘎嘎。”
“嘎嘎。”
一孩一鸟共用一个笑声。
小朋友们快乐的笑声时不时传到两个大人这里。
江浩远目光跟着两小只很随意地开口“你现在还想着死吗?”
毫不夸张辛乔天灵盖激灵了一下。
“这是什么问题?”辛乔以问句作答。
“我投递自荐信的导演和剧组我都认真研究过他们的作品虽然我没找到你的联系方式但我也研究过你的电影。”江浩远说。
当下的华国电影怎么可能绕得开辛乔。即便没有找到辛乔的联系方式江浩远也认真研究过辛乔的电影——为了学习。
他当初想着靠演技、靠让人记忆深刻的角色去踩着牟成的梦想实现复仇。
为此他不曾懈怠过——一遍遍地研究各类影视剧就是他为之付出过的小小努力之一。
“从特定时期起你的电影里‘父亲’这个角色就呈现死志或者说离开的绝对意志。”江浩远继续。
辛乔听
着,没说话。有被人看穿的惶恐,又有作品深埋彩蛋遇知音的兴奋。
江浩远侧头看了看他,见他神色没什么不妥,又转过头盯着两小只继续说了开——
“了解你爱人的事之后,我猜这个特殊时期是你爱人去世之后,“
“以及你的‘父亲’角色呈死志,大概是因为你内心深处觉得你无法救下蓓蓓,
“你不愿意写蓓蓓离去,所以你在作品中呈现为‘父亲’离去。
江浩远说他原本是这么理解的。
“可是后面我们实验证明,我们找到了方法很大概率能救蓓蓓后,
“在你给郭越朗改的剧本《金金》中,我饰演的这个‘哥哥’的结局仍旧是死亡。
这个“哥哥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父亲
到这里江浩远就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了——因为《金金》是一部类似《小鬼当家》那种家庭轻喜剧。(注1)
虽然辛乔把“哥哥写死这个结局,能直接把这个剧的主题极大程度进行升华和让人印象深刻,
但是一部轻喜剧最后搞这么一个结局,对观众的冲击力是可想而知的,辛乔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尤其在他们正在跟郝建洲打擂的当下,在当下观众普遍不爱看‘虐’的当下,喜剧的结尾将更有利于票房——当然,目前这个结局,作品质量是高的,江浩远相信票房也不会差。
尤其在知道郝建洲那部《家》是他自己写的剧本后,江浩远更有信心胜利。
但看着这个“哥哥的结局,江浩远也意识到,辛乔作品中刻画的“父亲的离去,或许不是因为他意识到他救不了蓓蓓,
更可能是因为他想追随他的爱人。
他还留在这里,也许是因为蓓蓓是他爱人留给他的孩子,而且尚处于危险之中,他要保护蓓蓓,
很可能在确认蓓蓓安全后,辛乔就没有牵挂了。
这样的辛乔,在知道是他身上的反派系统在影响蓓蓓的病情、又得知“陈达父亲死后,陈达的白化病自己好了这个事之后,会怎么想?
他大概率会想是时候结束他自己。
尤其在听完辛乔秃头和墨镜起因后,江浩远更肯定辛乔确实是想追随自己的爱人的。
“真的过去了?江浩远重复了先前的问题。
当然没有过去。
辛乔知道。
过不去。
“还没混出名堂那会儿,有一年我带着蓓蓓她妈妈出去玩儿,到地方正好遇到降温,
“我们住那个房间没空调没热水袋什么都没大冷夜的甲方临时发了消息我要赶剧本”
“写几个字手就僵。”
“蓓蓓她妈妈就给我捂手她也冷捂一会儿就揣衣兜里给自己捂暖了再伸出来继续给我捂。”
“跨年夜我给她求婚她眼睛闪着泪花嘟囔我选的戒指衬得她手胖还是天天戴着。”
“从片场回家要绕两条街去给她排她喜欢的舒芙蕾。”
“舒芙蕾排到了她不在了。”
“怎么过去?”辛乔问又自己回答“过不去。”
“你放心没那么快我要看着蓓蓓长出黑头发拍照给她妈妈看”辛乔说“蓓蓓妈妈的头发又黑又亮蓓蓓的黑头发肯定像她妈妈。”
“恐怕不行。”江浩远说。
辛乔把墨镜往鼻梁下一垮转头看江浩远“什么意思?”
江浩远跟他说了他问陈达为什么喜欢鲸鲸时陈达说了“听祖奶奶的话不会被上身”的话。
“如果把这个‘上身’理解为反派系统发起的绑定邀请。”江浩远提示。
辛乔的眼睛陡然瞪大。
因为辛蓓蓓要看辛乔跟着也补了《和爸旅》先导片了所以他知道陈达对于“上身”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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