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祁月王,娘娘似乎并不开心。”苏缙自顾自坐到她身侧,睥着她眼瞳中跳跃的火光。
他已有些时日未来慈安宫,更没在白日里来。
但他在朝中只手遮天,举手投足不怒自威,不必他交待,殿内侍立的宫人便垂眸退下,只剩水莲一人,默默奉上茶盏。
半晌,火焰沉寂,池羽心绪也已平复。
“谢谢。”池羽嗓音微哑。
即便父王不肯说,她也能猜到,父王之所以坦白,其中有苏缙的原因。
不管苏缙出于何种目的,她都承这份情,她讨厌被欺骗,尤其是被最在乎的亲人欺骗。
她没说谢什么,苏缙却听懂了。
“祁月王告诉你了?”苏缙面色微沉,唇角抿着不悦。
继而,他捧起茶盏,移开目光,轻描淡写:“微臣分内之事罢了,娘娘不必挂怀。”
苏缙浅饮一口茶汤,清苦的滋味在唇齿间漫开,咽下之后,倒有一丝回甘。
只是淡淡的回甘,偏有着说不出的魔力,勾得人忍不住又饮一口。
池羽唇角荡起一丝极浅的笑,倏而便不见。
她没应,没告诉苏缙祁月王是否透露过什么,也没问苏缙究竟怎样逼迫的祁月王。
两人虽若即若离,到底也算得上枕上至交,有过亲密无间的时刻。
可池羽自认并不了解他,不止他心内所想,连他外表也不甚了解,若要她私底下想,她脑中是无法具象地浮现出苏缙容貌的。
只有个丰神俊朗、端严凝肃的虚影。
殿外日光正好,透过绮窗,将殿内照得透亮。
池羽凝着他眉眼,认真打量,随着他饮茶的动作,目光下移,不经意落在他喉间。
男子薄唇润泽,喉骨上下轻滚吞咽的动作,无端让人喉间发干。
池羽眸光微闪,未及细思,便以略干涩的嗓音轻问:“苏将军会骗我吗?”
她没自称哀家,仿佛回到入宫前,在以祁月公主的身份问他。
蓦地,苏缙握着茶盏的指骨收紧一分。
“苏缙,本宫究竟哪里不好,你为何就是不肯喜欢我?你若肯娶我,我便不必嫁给皇帝了。”她在驿馆里说的话,扎根在他心口,每一次摇晃,苏缙都能感到彻骨锥心的痛。
错过那一次,他竟再没找到回应她的机会。
“不会。”苏缙放下茶盏,对上她秾艳眉眼。
他时而放肆热烈,时而疏离冷情,池羽猜不透他究竟是被她皮相蛊惑,还是藏着几分她未曾察觉的真情。
但至少,他不是先帝或者狄国三皇子那种花言巧语之人。
池羽凝着他漆邃难辨的眼,低低开口:“那好,你告诉我,先帝被天雷击中驾崩,是意外吗?”
这个疑问,不止她有,后宫、前朝不知多少人私底下议论,苏缙并非不知。
水莲也很想知道,但她惜命,知道什么不能听,赶忙退下去。
池羽会直白地问他,苏缙错愕不已。
他眼神坦荡,有欣赏,无一丝胆怯或恐慌。
“不是。”苏缙甚至牵起一丝笑意,眼神透出某种鼓励的意味,“娘娘还有什么想问的,但说无妨,臣今日必定知无不言。”
即便她敢问,他为何弑君,他亦敢回答。
惯常端肃自持的人,乍然露出张狂不羁的一面,池羽岂会看不出,前方等着她的是什么?
直到此刻,池羽终于确信,先帝死在苏缙手中,也终于意识到,苏缙从一开始便没想要她性命。
是她看错了吗?苏缙是和狄国三皇子一类人?
庭院一片苍翠,枝头悄然吐露翠嫩新绿,殿内不冷,池羽脊背却生出几分凉意。
“娘娘莫想岔了。”苏缙一双眼仿佛能穿透锦衣,看破她所有心事。
他忽而抬手,握住池羽柔荑,掌心温热透过她微凉的指,融入血液,往她心口漫去。
“我镇国将军府世代忠良,前赴后继,守卫大魏,他却因小人谗言,疑我功高盖主,命人假装奸细,对我放毒箭,想让我死在战场。”苏缙摩挲着她细腻的手背,含笑问,“如此昏君,天不收他,我便自己收,娘娘认为,我是乱臣贼子吗?”
池羽听得心惊肉跳,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苏缙大逆不道弑君,并非为了得到她,她方才怎会想岔了呢?
也对,若他对她有情,便不会亲自送她入宫。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先帝会那样蠢,竟自掘坟墓。
捕捉到她神情变化,苏缙又补了一句:“娘娘或许不知,当初臣奉命攻打祁月,其一是为祁月矿产,其二则是为了娘娘。”
池羽曾悄悄对先帝下毒,但那毕竟不是即刻毙命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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