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涯拿出一张止痛符:“要贴牙上吗?”
连长机看着他:“你敢再说一遍给自己听吗?”
话音刚落,旁边传来晏景行略低的声音:“小琢,我给你做个东西玩。”
谢怀玉被他强行摁在外袍上坐下,看他捡来一根手指粗的分叉树枝,估量好长度折断。
“连城,把你的剑变小借我用下。”
连长机轻呵一声,抬手丢过去。剑光耀眼,标准的宝剑样式,剑刃斜切光珠,隐约泛着金光。大概是因为已经斩过妖见过血,出鞘即带着一股杀气。
晏景行看清剑柄上的剑名——未知生。
他没懂什么意思,也没问,握着变成匕首大小的剑,将树枝打磨得光滑。
连长机道:“你拿我的剑雕刻?”
“你这剑还没刻刀好用呢。”晏景行吹开冰屑,“雕刻?你看现在是雕刻的时机吗?”
连长机不解道:“那你在做什么?”
晏景行道:“我做个弹弓。”
连长机深吸一口气:“有什么区别?”
晏景行又吹了两口冰屑,举起弹弓,满意地看了看:“区别就是快,你看,这不做好了。”
他扬手把剑丢回去,从书袋里掏出一根牛筋,在弹弓上绑好。
这是蓝涧那句“未雨绸缪,方能临危不乱”,激发他想到的主意。
他一没法器,二没筑基,只能行此下策。
“小琢,你玩过这个没有?”晏景行歪着身子凑近谢怀玉,胳膊挨着他的胳膊,把弹弓递到人面前,“要不要试试,不会的话我教你。”
谢怀玉盯着从未见过的陌生物件,从样式看,形似弓箭,只是小了许多。
“我不……”他张了张嘴,还没说完,晏景行似就等着他这句话,一下贴过来。却不是左右相挨,而是一前一后的姿势。
晏景行低头,胸膛与谢怀玉的后背隔着若有若无的距离。弹弓塞进谢怀玉的右手,另一只稍大些的手掌从后方伸过来,略微用力握紧前面这只。
晏景行随意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将它夹在牛筋上。他拨动谢怀玉左手的拇指与食指,隔着牛筋放在石头两侧,然后捏着那两根白玉般的手指,慢慢往后拉。
一阵风吹过,谢怀玉耳侧墨发如黄昏江波,轻荡在晏景行脸颊上。风过后,只余残存的冷香。
晏景行喉结微动,低声问道:“小琢,我这样有没有捏痛你?”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哪怕晏景行克制地放轻呼吸,但仍有一些没能收敛住的气息,回敬地扑在谢怀玉耳后。
那一块白皙的皮肤,像是入了深秋的乌桕树,一夜泛红。
晏景行盯着那处,目光微沉,嘴角微微往上扬。
谢怀玉后背绷紧如弦,紧抿着唇,视线难以聚焦,注意力全放在了被晏景行触碰的双手上,心里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却是:晏景行没说慌,他的确阳气重,否则身上也不会这么烫。
“打哪里呢。”晏景行闭上左眼,转动弹弓的方向,寻找目标。
“对着我们干什么?”连长机面上一惊,赶紧摆手,“转过去,误伤了我跟思涯怎么办?”
晏景行少见地看见连长机惊慌,不由轻笑出声,引得前面的谢怀玉身体一颤。
在不知该瞄准哪里时,远处林中先是窜出几只惊飞之鸟,接着响起一阵时高时低的喧闹。
“怎么回事?”连长机瞬间警戒,他歇息足够,施了道净衣术,整理好发冠,起身看向声音来源。
晏景行跟谢怀玉同时偏头,没看见有人。他不舍得放开握着谢怀玉的手,也就没起身。
不过谢怀玉却很舍得,挣开他的手,如释重负地起身,与晏景行拉开一段距离:“那边出了何事,我们过去看看。”
晏景行心里一阵遗憾,却飞快收好弹弓,顺手抓了把石子放进书袋,跟上了谢怀玉。
四人过去时,喧闹声愈发响亮,有人扯着嗓子大笑:“瞧他那样,知道我们是十三宗的弟子,脸都白了。”
“好好赔个罪,我们就不追究了,毕竟我们十三宗不是不讲道理,只是不想平白受辱。”
连长机率先道:“是十三宗的人。他们在欺负谁,莫非是清风派弟子?”
晏景行道:“走,我们瞧瞧去。”
四人躲在一棵需五六人合抱的树后,探出半张脸往前看。
十三宗以奢为贵,弟子服饰华美锦绣,白蓝相间,具有“云天”之意。
七八个十三宗弟子,围着一名沉默低头的白衣弟子。领头的人伸手推搡,强硬抬起他的下巴,旁边两人则狠锢着胳膊,摁住他的肩。
“不肯说话?”魏渺轻蔑地拍了拍眼前人的脸,虽然动作随意,但从少年几秒后脸上浮起的红肿来看,他用的力道不小。
“要不要我帮你撬开嘴?”
“十三宗教弟子的,莫非是欺压凌虐之术?”
魏渺循声望去,一个人信步走来,身后还有三名弟子。他松开手,含着傲慢的眼神从少年顷刻低垂的头颅,转移到晏景行身上。
“这位仙友,话可不能乱说。分明是你们蓬莱仙门的弟子先出言不逊,我们不过想讨句道歉话罢了。”
擒住少年的一名弟子道:“这小子活得不耐烦,找死前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可是十三宗的弟子!”
晏景行歪了下头:“十三宗?没听过,我只知道十三香。”
魏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你们这是要帮亲不帮理了?”
“你们还有理?”连长机忍无可忍地踏前一步,怒声质问,“讨道歉需要扇人巴掌吗?讨道歉需要擒人肩膀吗?倘若他真是那种率先出言不逊的人,怎么会乖乖就范,任你们欺负?”
魏渺目光寒冷,在几人间打转,倏地笑出声:“原来如此,好,好,那就休怪我们无礼了。”
晏景行趁他拔剑,赶紧退到谢怀玉身后,其余三人迎上去,剩他独自站在原地。
对面人数多,但他们这边光一个谢怀玉,便胜负已定。
“愣着干什么,快过来!”晏景行把目光投向在场唯一一个可以跟自己作伴的人,“等他们连你一起打吗?”
少年抬眼,一盯晏景行,面上看不出多少恐慌,更多的是阴郁。
他脸色苍白,带着明晃晃的指印,嘴唇猩红,模样俊美英气,只是双眼看人时,定定地眨也不眨。
晏景行心里莫名一瘆,总觉得这人身上有些鬼气。不等他害怕,少年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腿脚有问题吗?
那点瘆人瞬间变成了无措,晏景行下意识吹了声口哨,望向别处。
少年走到晏景行身边站定,一言不发。
谢怀玉留了情面,一掌将那群人打飞数米远便收了手,冷声道:“若不服气,只管让暮千封来找我。”
魏渺上个月刚到金丹,识海差点被谢怀玉碾碎,脸白成纸,先前的气焰被抽干,整个人似丢了魂,一言不发地狼狈离开。
其余几名弟子愣是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支起身体,跌跌撞撞,头也不回地跑远。
“看见没,”晏景行骄傲地一抬头,“那位就是蓬莱少岛主谢怀玉,是不是很厉害?”
少年盯着谢怀玉几秒,在晏景行期待的目光下开口:“厉、厉害。”
话都说不利索了,看来被十三宗的人吓得不轻。他心里不由同情,拍了拍少年的肩:“不嫌弃的话,你跟我们结伴走吧。我叫晏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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