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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 6 章

《秋水长天》小说免费阅读 lwxs6.cc

程砚没想到这么晚会接到她的电话,以为是什么事,竟然是拜佛。

“怎么了白老板,”他淡声笑笑,“谁惹你这么不安宁了?”

白杨说没谁,就是保佑保佑自己升官发财走大运。

程砚笑意更深了:“您这还不够顺啊,澄州那么多做玉石生意的,叫的上名号的能有几个?”

“名号是最没用的。”白杨说,又问了一遍,“有空吗?正好溪山的事还没谢你。”

“后天没空,我要去昆明。接了一大富豪的离婚案,我得去昆明抓二奶。”程砚顿了顿,继续说,“魏小姐的事,我虽然是承你的情,但你也用不着谢我。”

白杨眯了眯眼:“你什么意思?”

“溪山可以自己来谢我。”他说,语气里暗含笑意。

她滞了一下,很快明了他是什么意思,冷嗤了一声:“随你。”

电话挂断,白杨忍不住感叹,程砚还真是,一如既往地鸡贼。

程砚是勉强算是个律师世家出身,只是可惜这个“世家”没给他带来任何帮助。他爸以前是律师,他妈也是,俩人的生意加起来勉强够过活日子的,接的案子不是碰瓷酒驾就是仙人跳这种下三滥的,吃喝都费劲。

后来他妈去世,他爸就直接找了个庙出家了。

程砚长大,也做了律师,有了爸妈的教训,绝对不打一般的民事官司,捞不着油水,主要就是作刑辩的,接经济案和职务犯罪这种案子。要么就是像现在,暴发户的离婚案。

这种案子钱多,尤其是职务犯罪,稍微一抖落都是十几二十万的。但也有一定的风险,曾有个律师打赢了官司,对家不干,半夜一板砖敲下去,整个人就废了。

白杨和他两人的交际圈很多重叠的,认识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没事就是你给我介绍个资源,我给你牵一条人脉,更何况,还难得的志趣相投,一个比一个拜金,狼和狈就这么相熟了。

程砚是什么德行她很清楚,但喜不喜欢,发不发展,都是溪山自己的事情,她无权决议。

曾经她也是会彻夜帮好友痛骂渣男的,怎么如今变成这样?白杨脑子有些混乱,又忍不住想到那个让他不能安宁的人。是陈西原。是陈西原教给她,她在他的身边,耳濡目染。

白杨叹了一口气,在这股无可抵抗的思潮下缴械投降。

烧香拜佛,不容迟疑。

溪山这几天都不是那么如意,她没想到,澄州的主持人或者新闻主播记者种种,除了基本的之外,还有一个不寻常的要求,要会讲粤语。

她来澄州这么多天,连一句“雷好啊”都说不顺嘴,更别提捏着播音腔讲一口纯正的粤语了。

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面试助理,编辑,终于在澄州台得到一个工作,说得好听是助理,实际上做的也就是跑腿打杂儿的活。和她大学毕业的工作没什么差别,人生兜兜转转,又被打回到了起点。

尤其是还有不少人认识她的脸,问起来怎么不在北京反而到澄州做助理了,溪山一时都哑口无言。

怎么讲?说我爸被双规,我受连带责任,被打入凡尘了。

这话说不出口。

母亲还是和以前一样,富太太做习惯了,生活环境一变,就忍不住挑剔这个挑剔那个,又是说澄州天气不好,又是说澄州太潮湿,转来转去,最后还是叹声气:“还是北京好啊。”

溪山说:“妈,我们回不去了。”

每次听到这句话,溪山妈妈还是要抹眼泪,说我知道,我就想想。溪山又说:“以后想也不能想。”

“我们跟别人不一样,我爸是犯了错的。”

妈妈听到这句话,抬起头惊讶地望着她,随后站起身,负气走到房间里。溪山知道她妈肯定又要哭上一场了,可惜她现在已没什么闲情逸致去上演你哭我哄的戏码。

她的生活有更紧要的事,紧要到容纳不了人的任何情绪。

人不能坐吃山空,她就那么点死工资,存款虽然还剩挺多,但还得留着买房子。虽说澄州的花销比北京要少不少,可现在不是她一个人,母亲还是一如既往以前的生活作风。

要吃阿胶燕窝,每周要去一趟美容院做养护。她也从不肯去菜市场那样的地方,买菜做饭去超市,动辄就要三五十。不肯和别人挤公交车和地铁,出行务必打车。

这对她们现在的处境而言已经说得上是奢靡了。

以往她从未考虑过的柴米油盐的问题一股脑地袭来,让人手足无措。

溪山开始记账,想着什么时候去跟母亲谈一下,砍掉一些不必要的花销。

然而她却也实在开不了这个口,毕竟她一向这样生活惯了,让她突然的节省,也挺残忍。

溪山想着,再忍忍吧。会好起来的。

她买了个复读机,放在房间里专门练习粤语,雷好啊,唔系港东人等等,可无论说多少遍,还是带点外乡人的口吻。

落魄以来,她的身边也从没这么清净过,曾经北京的朋友一夜之间够的着的够不着的全部断交,会有两个不明所以地问出近况,知道以后也开始消失了。

尽管她知道人情社会就是这样,自己行路本就够艰难了,谁也不想再被拖累,可难免心底还是有点介怀的。

手机里能联系的人不剩几个,白杨算一个。

程砚也是一个。

那天她接到程砚的电话时是有些诧异的,才想起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自己都还没点表示,属实说不过去,于是连忙接了起来。

客套两句,程砚就开口说了来电的目的:“这次打电话没什么事,就想问问你来澄州这段时间生活怎么样?”

“您服务完还带客户回访和售后呢?”溪山问了一句,随后答:“也没什么特别的,就那样吧。”

程砚说:“谁让你是白老板的朋友,可不是一般人,怎么能怠慢。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怎么如意了?”

做律师的,和社会上什么人都打交道,上到达官显贵下到市井小民,牛鬼蛇神见得多了,什么没练出来,就是练就了一张利口。

两句话,让溪山打破了那层礼貌的疏离。也或许是最近的日子是真的不怎么称心,故而有人来问,就开始往出倒苦水。

“澄州的电视台个个要求会说粤语,没办法,我也只能跟着学了。”溪山说,又哀叹一声:“可是这粤语也太难了!”

“这好办,听陈奕迅吗?”程砚问她:“我小时候跟爸妈住潮州,闽南话讲惯了,不太能说粤语,后来天天听陈奕迅,天天看香港电影,也学了七八成。况且你现在人就在澄州呢,说粤语那还不是早晚的事。”

“真那么容易?”

“你想想你朋友白老板啊,扬州人,现在粤语说得也是真假难辨。”

溪山笑了一声,总算破除点阴霾。

她开始问起白杨:“你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是白老板了吗?”

这几年她们交流并不紧密,她对白杨的生活其实知之甚少。只知道六年前她和陈西原断了之后直接南下到了澄州,然后开始做起了生意,满地方跑,落魄时候打电话借过钱。

她二话没说,把自己手里的全部存款打了过去。

再见面,她就成了白老板。

程砚顿了顿,告诉她:“怎么说呢,以前别人叫她白老板,也就是客气客气,也就这两年才是实打实的。”

谈及白杨的发家史,程砚也算目睹过大半成。

他当年给人作助理的时候白杨也还是个菜鸟,有人都指着鼻子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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