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还是说,你们梁国公府已经没规矩到了这种地步,连中馈都不是主母主持,而是交给侍妾?”
龙岁岁仿佛没有看到韩仲礼的无语。
她甚至“误会”了,把韩仲礼的迟疑,当成了“不愿”。
龙岁岁便毫不客气的戳起了韩仲礼内心最大的雷点。
别看着以后韩仲礼也会“宠妾灭妻”,但在他心里,最不能听到的就是梁国公府没规没矩、嫡庶不分。
宠妾灭妻也还好,毕竟他又不是被亏待的那个妻。
他真正在意的是梁国公的偏心——只爱庶出的儿女,对嫡出的不管不顾。
而这,就侵犯到了他的利益啊。
梁国公府的没规矩,也让他遭受到了来自于外界的“怜悯”与非议。
就连韩仲礼的婚事,都因此受到影响。
而此刻,他“高攀”的妻子,当着他的面,竟毫不客气的指出这一点。
她、她——
一时之间,韩仲礼竟有些是否该控诉龙岁岁。
说她什么?
说她不知道顾及新婚丈夫的感受,不知道顾及婆家的颜面?
可,人家也没有说错话啊。
梁国公府却是京城出了名的没规没矩,正头娘子被逼得退避三舍,而小妾和庶出子女则横行府内。
深吸一口气,韩仲礼忽然发现,自己被“郑伽蓝”带歪了思路。
他们在讨论自己东苑的事儿,怎么就牵扯到整个国公府了?
在梁国公府,他韩仲礼确实只是个少主子,没有太多的话语权。
国公府的中馈,也不是他所能插手的。
但,在东苑不一样啊。
这里就是他韩仲礼的地盘,他的话,就是圣旨!
韩仲礼重规矩,他的东苑便有规有矩。
所以,国公府的乱七八糟,跟他东苑有什么关系?
“娘子,你放心,东苑讲规矩的!”
“那不就得了!既然讲规矩,那中馈就该由主母掌管!”
龙岁岁一脸的理所当然。
韩仲礼:……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
心里各种别扭,可就是无法说出来。
憋闷!
憋屈!!
就在这个时候,青松带着人抬着两口大箱子回来了。
听到声音,韩仲礼下意识的舒了一口气。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现在对“郑伽蓝”这个新婚妻子,已经有了些许忌惮。
这人不好惹,不只是脾气不好,关键是她“不要脸”啊。
哪有世家贵女、新嫁娘会如此?
全然不顾体面,也没有该有的羞耻感。
幸亏龙岁岁不知道韩仲礼内心的OS,否则,她一定会啐他一脸:
啊呸!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
你之前搞的那些小动作,不就是吃准了世道对女子的严苛,女子新婚时的羞涩与腼腆?
你利用这一切,肆意的欺负一个无辜的女子,明明是自己混蛋,却要让女子难过、羞耻,继而达到所谓的“下马威”的效果。
呵呵,自己大男子主义,却不想娶个卑贱的妻子。
娶了高门贵女,又想调教、驯化,处处搞PUA……
如今,龙岁岁不过是稍稍反击了一下,他就受不了啦?
驰名双标啊,韩仲礼!
这才只是开始啊,韩仲礼!
你用闺中之事欺辱女子,那就别怪龙岁岁“家丑外扬”的发疯发癫。
自从在虐文世界发了一回疯,龙岁岁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她觉得,跟那些人生只有“真爱”的脑残来说,讲道理纯属浪费生命。
还是直接动手,来得更爽。
韩仲礼呢,骨子里也是“真爱无罪”的极品。
自己和母亲是“宠妾灭妻”的受害者,按理说,他该与母亲一样,对这种公然践踏规矩的人十分唾弃。
可最终,他也成为了“他”。
甚至比“他”,自己曾经无比唾弃的渣爹更过分。
梁国公不管怎样,都没有休掉自己的发妻,扶正心爱的小妾。
韩仲礼可是宠妾文里的男主啊,他不但为了小妾守身如玉,最终还清除一切障碍,让真爱成了自己的正妻。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可不是“宠妾灭妻”,而是情到深处,情难自已。
龙岁岁都忍不住想要同情国夫人。
是的,韩仲礼的母亲。
这个女人,被宠妾灭妻的丈夫毁了一辈子。
辛苦养大的儿子,就算因为性别的缘故,无法真正共情她,也该明白她的辛苦与痛苦。
结果呢,自己给予厚望的儿子,骨子里却跟他那个该死的渣爹一个德行。
虽然儿子的行为,没有直接伤害到国夫人。
但,国夫人作为“宠妾灭妻”的受害者,看到儿子也跟她痛恨的男人一个死样子,国夫人还不定怎么的怀疑人生、否定自己呢。
龙岁岁故意表现得十分“嚣张”,她就等着韩仲礼“爆发”。
韩仲礼不知第几次的深吸一口气,“不急!你刚嫁过来,国公府的人和事,你都不熟悉!”
刚进门,就要管家。
这吃相是不是有些过于着急,过于难看?
韩仲礼只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他确实重规矩,可也正是重规矩,他才格外的大男子主义,习惯性的当个封建大家长——
管家之事,确实应该由主母负责。
但,也应当由他这个一家之主,将这项权利交给主母。
“郑伽蓝”没有不等得到他的“授权”,就急吼吼的自己争抢,韩仲礼十分的不舒服,他本能的抗拒着。
“现在还是先看看我送你的赔礼吧。”
韩仲礼赶忙将龙岁岁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赔礼”上!
他朝着外面喊了句:“是青松回来了吗?”
“回世子爷,是小的。”
“那就进来吧,把箱子放到外间!”
韩仲礼果然牢记规矩:哪怕是家里打杂的小厮,也不能轻易进入里间。
“是!”
青松又恭敬的答应一声。
他领着几个小厮,将两口箱子抬进正房,放到了外间的青石地板上。
放好后,青松又赶忙领人退到了门口的廊下。
几人躬身垂手的站着,等待主子的下一步吩咐。
韩仲礼起身,招呼龙岁岁:“娘子!请!”
“嗯!”龙岁岁随意的应了一声,便和韩仲礼一起绕过屏风,来到了外间。
然后,就看到了两口大大的红漆木箱。
锁扣已经打开,龙岁岁来到近前,抬手就把箱盖掀了起来。
唰!
好一片珠光宝气啊。
金灿灿、亮闪闪……这些小玩意儿,全都是龙龙的最爱呢。
龙岁岁嘴角禁不住的上扬。
韩仲礼这人虽然双标、虚伪,出手却是大方。
“……还不错!聊胜于无吧。”
龙岁岁心里满意,嘴上却不会夸赞半句。
她故作嫌弃的摆摆手,叫来水晶等丫鬟,“找几个粗使婆子,这些跟我的嫁妆放到一起,收好!”
水晶、翡翠等陪嫁丫鬟:……
她们都惊呆了,好不好!
今天可是姑娘大喜的日子啊。
结果呢,姑娘这一出又一出的,不能说惊世骇俗,却也让一众陪嫁丫鬟们震惊、担心——
姑娘,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全然不像个满怀憧憬的新嫁娘,反倒、反倒像个寻衅找茬的泼妇!
不过,惊愕归惊愕,几个陪嫁丫鬟,却没有忽略了主子的吩咐。
“是!”
几人赶忙答应一声,便有人跑出去找人、办事。
郑伽蓝作为国公府受宠的嫡幼女,丰厚的陪嫁,不只是那些死物,还有足额的陪嫁人口。
丫鬟八个,陪房四户,还有粗使仆役若干。
虽然在国公府,他们郑家的陪嫁“初来乍到”。
可自家姑娘是来做少夫人的,就是国公府未来的女主人啊。
姑娘一声令下,那些仆役全都乖乖领命。
不多时,便有几个粗使婆子进来,将两口大箱子都抬了出去。
简单的登记,然后就把东西与嫁妆堆放到了一处。
韩仲礼亲眼看着这一切,直到婆子们回来复命,事情已经办妥,他才又第N次的吐出一口气。
这件事,应该算是过去了吧?
接下来,是不是能够进行正常的婚礼流程?
被龙岁岁折腾了这一回,韩仲礼彻底没了“下马威”的想法。
下什么马什么威?
这位郑家姑娘,分明就是个惹不起的悍妇。
自己随便一句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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