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诊完毕,任务完成。
蒋楠笙去医院洗手间洗了把脸清醒,用纸巾边擦边走。
路过输液去旁边的护士站,她听到了个耳熟的声音:“您好,我这袋快输完了,麻烦您帮我换一下。”
有气无力,但能听出是谁。
哪儿那么多同名同姓。
蒋楠笙看过去,站在护士站的男生稍低下头看向里面,他脸色不太好,唇色发白,额头上红了一片,像是压痕,看上去很不舒服。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护士态度诚挚,连连道歉,“这会儿太忙了,没顾上,你先坐回去,我马上到。”
段方景点头,独自举着吊水又坐回去,他躬身趴着,额头抵住膝盖,未输液的右臂撑在胸口。
昨晚段方景去对面百货商店买了把伞,幸运的是到家门口雨才继续下,没淋到,可一场秋雨一场寒,雨夜的风不易察觉的凉,成功激起了他最近一直水土不服的胃。
休息了一晚丝毫不见好转,早上才跟班主任请了假来医院。
医院中央空调的温度调的偏低,段方景只穿了校服半袖,冷风擦过他身上好不容易出的那点汗,冷热交替,背微微颤抖。
那么高一个人,蜷缩在角落,却显得只有小小一处。
不知怎的,蒋楠笙透过段方景,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段方景保持这个姿势,稍微好受一点,他听到有脚步声走到身边,停住,然后就没了动静。
是护士吗?是来给他换吊水的吗?
段方景刚要问,一件温热的外套披到了他身上,训练服挡住了大半的凉风,一吸气,衣服上沾染的某种药味甚至比医院里的还要重些。
他露出一只眼睛,没看清人,倒是衣服上那一抹明显的红先进入视野。最近一段日子再熟悉不过,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都跟到……这次应该是凑巧。
换了座位之后,蒋楠笙这几天都没再做过什么让他摸不透头脑行为。
她来医院做什么?
又不如说,运动员来医院能做什么。
蒋楠笙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他旁边。
段方景下意识脱掉,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女生给他披衣服。
蒋楠笙拗上了,按住衣服一角不让他动,她力气本就比正常女生大些,现在段方景又是单手错位别着,两个人僵持,谁都不肯先松手。
“让一下,谢谢……”小护士小跑过来,蒋楠笙挡住了她的位置,这才先坐下让了路,“输完这瓶就没事了,我记着时间,一会儿过来给你拔针,刚刚真是不好意思。”
段方景也暂时中止,和小护士说了“没事”。实在是不舒服,疼到不想多说一个字。
输液袋不经意碰撞钢管,声音轻微,小护士来去匆匆,脚步声渐远。段方景的手又抓上衣服:“真不用。”
“我说,段方景,”那股无名火又冒了出来,蒋楠笙气笑,她的嗓音不像大多数女生的温和,尾调反而清亮,此刻更是透着疏离,“你就不能稍微放下你那点倔强?”
道歉不接受,受伤不涂药,下着大雨连把伞都不拿。
就为了躲个她,至于把自己搞这么狼狈?
中央空调的风吹着,蒋楠笙看段方景没了拒绝的意思,替他掖了掖衣角,语气有所缓和:“也适当接受一下别人的好意,行不行?”
段方景的手彻底放下,重新缩回胃部。
“借你伞不用,”蒋楠笙语气活像高子扬教育降温不穿秋裤的她,她以为段方景是因为淋雨感冒,拿过吊瓶上的输液单看,手里的挂号单摩擦脆响,“着凉了吧……胃、炎?”
……好吧,是她脑补过了头。
“你……”段方景挤出一个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问我怎么在这是吧?”蒋楠笙抢答,本人亲自调侃,“你就当我……来医院散步吧,反正我很闲——”
“你话好多。”段方景口是心非。
话一堆一堆地说,嘘寒问暖,笨拙找着话题。
都多久没人在他耳边唠叨过了。
蒋楠笙:“……”
这人说话一点都不委婉。
看似没心没肺的声音没了,段方景这才又从小臂探出一只眼睛,别扭着问:“你、手没事吧?”
那天替他挡了个速度不慢的球,今天又来了医院,期间也就隔了几天,他很难不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蒋楠笙怎么都没想到段方景会这么问,右肩绷紧道:“什么?”
“替我挡球,你不是用了手?”段方景没什么力气,“你慌什么?”
“哦,你说这个啊,”蒋楠笙松了口气,下意识缩起的右肩稍稍放松,“没事,接个球而已。”
没事?
还能真是来医院散步的?
段方景错开目光,又定格到蒋楠笙手里的单子上。两张,叠在一起,第一张上面有科室名字,模糊间能看到:“精、神……”
蒋楠笙眼疾手快抽回单子塞进裤口袋。
精神?
段方景半疑惑着,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缓缓道:“你有……精神病?”
之前那些怪异的行为好像得到了解释。
甚至还挺合理。
蒋楠笙:“……”
这天是没法聊下去了。
第二袋是个大袋,注入的药物经由葡萄糖和生理盐水稀释,药劲慢慢上来,段方景的不适感渐渐消下,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的困意袭来。
蒋楠笙难得安静一会儿,回忆最近的事,做了反思。她记得开学升旗那天演讲的段方景,少年神采飞扬,意气风发,哪是现在……
蜷缩成一个球的可怜模样。
“段方景。”她郑重喊了段方景的名字。很奇怪,真认真起来做的决定,反倒觉得张不开嘴。
段方景半梦半醒,条件反射哼出一声“嗯?”。
“我……为之前的事跟你道歉,对不起,以后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蒋楠笙漫不经心道,“我以后多注意,尽量、离你远点。”
她不应该,把自己的兴奋与激动,强加在别人身上。
会给人带来很多困扰。
段方景潜意识清醒着,他想做出回应,可后脑勺过于沉重,挣扎过后,他没能战胜困意,昏沉睡去。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旁边人起身离开的声音,之后周围好像来往了很多人,有碰巧经过的,还有在他附近找位置的,唯独没有人再为他驻足。
不知道过了多久。
“哎,醒醒。”肩头被人轻拍了几下,段方景晃了晃脑袋,觉还没补够。
“输完了,要睡也别在这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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