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中秋小长假归来,半个班都在奋笔疾书,上高三之后老师很少收作业批阅,但架不住课上边讲边查。
除了数学课代表姜梓拿着薄薄几张卷子在班里晃收作业,但晃了一圈也没收到几张。
段方景把该做的作业做完,在座位上巩固这周六要考的理论。
姜梓走到附近:“段方景,你作业呢?”
“在在在在我这儿!”后排的苏文新头也不抬一下,倏地举手。
……
相处了半个月学期,姜梓大致了解他们这帮男生交作业的顺序。一个写完,一群人轮流传阅:“行,又等他写完交两份是吧。”
她转了个身:“蒋楠笙还没到?”
蒋楠笙虽然露面次数不多,但出勤期间,作业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能交上的,无法想象她是怎么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中完成的作业。
“她?”段方景不知道。
昨天蒋楠笙说要回队里拿包,两个人在商场附近分开走的。
“请假了吧,周末有比赛。”前面坐着的唐雨回头,之前蒋楠笙发消息告诉过她要比赛的事了。
“行。”姜梓没等,转身要去别处。
门外响起轻盈的狂奔声,段方景往门口看:“她来了。”
?
唐雨和姜梓同时往外看。
“哎哎哎,等会儿,我交啊,”蒋楠笙小跑进班,翻开包掏出卷子,“给。”
“你来啦?”唐雨问,“友谊赛不用冲刺?”
“用啊,不过我想听完化学课,”上周化学小测蒋楠笙答的不是很好,想听听讲解,上课铃正好响起,她压低声音,“我大课间再去请假。”
七中非必要原因,上课期间不得出校,请假也要提前跟班主任报备。
中秋节回来就是周二,高三不用做课间操,大课间时间足够充裕。
段方景起身出去,过了会儿又回来,蒋楠笙还钉在座位,轻皱起眉研究一个化学方程式的配平。
他扫了一眼,题并不难,点拨一句就能茅塞顿开,但填空题的陌生方程式配平,很容易少加或漏加。
或许是看不惯做错的正确率心理作祟,经过蒋楠笙旁边时,段方景开口,轻描淡写提醒了句:“加水,生成氢氧根。”
“你在……跟我说话?”不过蒋楠笙照做,好像是有了点头绪。
“硫代硫酸钠硫离子的平均价态是+2,失两个+2价的电子,”段方景坐到座位上,“用化合价守恒配平会容易一点。”
“做出来了,”蒋楠笙落笔,推倒确认无误,侧过头,“谢……”
没成想对上段方景看过来的眼眸,不同于直观可见的模糊,这双眼晴清晰透亮。
蒋楠笙又不免直了视线,片刻神游。
段方景:“……”
这个眼神是没完没了了。
唐雨跟同学结伴上厕所回来,看到蒋楠笙居然还在班里:“礼礼,你不走了吗?”
段方景已经收回眼神,只剩蒋楠笙呆呆看着一处,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唐雨:“?”
她是彻底疑了个大惑。
“礼礼?蒋——礼——”唐雨喊她。
蒋楠笙激灵回神:“怎么了?”
唐雨指了指墙上的挂表,提醒道:“你不去请假?”
“啊,对,我现在去找阿班。”
蒋楠笙去了教职工办公室。
“姚老师。”她叩响门。
姚慧正备着课,瞧她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怎么一个两个都要请假。”
“嗯?”怎么这么说。
“没什么,”姚慧说,“说说吧,这次要请几天?”
蒋楠笙数了数,不算赛前训练,还要抽出一天做青年场的赛前体检:“五天,周一我就回来。”
“又是一会儿走?我给你开张出门的假条。”姚慧拉开抽屉,一打开就是空假条,她已经背下了蒋楠笙请假的流程。
“好。”蒋楠笙不大好意思地挠了挠耳后,这个假请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简短。
“好了,给。”姚慧把假条递过来,蒋楠笙伸手接,刚要说谢谢,前者很随意地多加了句:“比赛加油。”
蒋楠笙的手指突然失了力,递进掌心的纸条没能握住,轻飘飘落到底地上。
她以为自己能适应。
就像适应脸盲一样,适应每一场空洞无神的比赛。
可以为终究只是以为,她还是会只因为一句简单的问候,忍不住破了防。
姚慧仅仅顺口表达自己对学生的鼓励,没想到反应会这么大:“怎么了?”
“没事,”蒋楠笙蹲下捡起,“谢谢老师。”
大课间从9点50到10点20,蒋楠笙回班收拾书包,刚才的小插曲她没消化完全,还做不到把脸上的表情控制自然。
“上一次看比赛还是在很久之前,”苏文新没觉察出异样,“烦,我用不用订个会发光的牌子庆祝你时隔半年重回赛场?”
唐雨毫无情面:“你好土。”
苏文新:“……”
段方景自然也从其他同学口中听过这件事,知道班上有个休假了很久的人,但这学期开学见面才分清这个人是蒋楠笙,秦穆也说过,原因自然无从考究。
蒋楠笙扫了苏文新一眼,自然没能聚焦,继续收拾东西:“唐雨,这几天的作业就麻烦你帮我整理一下,周日拿给我喽。”
“好,没问题。”唐雨应下。
苏文新看蒋楠笙收拾书包:“你要走啊?”
后者点头:“刚请的假。”
“刚请……”苏文新突然想起来什么,“老段,你前几天不是说这周也要请假?你这学期请假频率也有点高。”
开学还没满一个月,这都第二回了。
原来刚才姚慧说的是这个意思。蒋楠笙没多想,解释了句:“想什么呢,他是因为周日有考试。”
苏文新有印象:“考试?就你那个天天做实验的竞赛?”
段方景说:“是。”
苏文新像是发现了什么,又问蒋楠笙:“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废话,我……”蒋楠笙眼神躲闪。
要她怎么说?说自己约过并且还失败了,能不知道?简直印象深刻好吧!
“我……刚去办公室请假,听到的,”蒋楠笙尽量让自己说的合理些,又故作语重心长,“多了解了解,‘作业情’兄弟。”
段方景一直听着这段对话,他把情绪掩饰的很好,很难被发现地笑了笑。
噎的苏文新一愣,看段方景:“那你下次主动告诉告诉我?”
段方景怔了下,假装事不关己,埋头继续看书。
……
“没事,我们周日一定去,”苏文新又把话题拉回来,“对吧雨姐?”
唐雨直晃脑袋:“嗯嗯。”
蒋楠笙差不多整理了好心态:“去不去的,你饼画的倒是挺大。”
苏文新贫嘴:“什么画饼,我可是百忙之中把我的周日给你空了出来,你不谢谢我?”
“谢谢您,”蒋楠笙浅笑了下,“走了。”
“拜拜礼礼。”唐雨跟她说。
段方景看着蒋楠笙出门,默默盘算起考试的时间。
那道来自左侧说不清道不明的视线,暂时消失,获得了短暂清净。
夏末轰轰烈烈,又一场雨之后,初秋温度悄无声息到来。
晚上八点多秦穆发消息来说有本复习教材落在了店里,段方景从家里出来去拿,最近天黑的越来越早,他取完出来没过一会儿,阴晴不定的雨淋在身上,沾在皮肤上有了凉意。
宜禾的天气一向这样,有可能前一秒晴空万里,眨眼间就会变个样。段方景学精了,包里常备着把伞,他拉开包拿了出来,不知从哪儿传出道视线,他看过去寻找,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或许,只是围观路人多看了一眼。
市队里的队员到点从基地解散,段方景看过去,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
疲累却热闹扎堆的小团体里,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蒋楠笙不在里面。
段方景撑开伞,迎面没走几步,碰到了个穿着保安服的男人,看着五六十岁,他认出,这是击剑训练中心门口的大爷。
很显然门卫也认出了他:“你不是……那天那个小伙子吗,来来来,进来坐。”
张大爷刚围着场馆巡逻了一圈。
段方景不由佩服大爷的自来熟:“谢谢,不过不用了,我走……”
“走什么,”张大爷把热情好客发挥到了极致,“小蒋那孩子特地嘱咐我的,我不能言而无信呐。”
“小蒋……”说的应该是蒋楠笙。
她能嘱咐什么?
“这会儿正下训的时间,”哪句张大爷都能轻松接话,“最近降温了,外面凉,去里面待会,你们是不是约好了?”
“没有,我不进去了。”段方景说,但怕摔到人没敢用力挣脱,半推半搡被带了进去。
训练场馆的门半虚掩着,透出的灯光带出挥剑的快影。
“你在这里等会儿,那孩子用剑可厉害了,估计很快结束,”张大爷说,“外面不能没人盯着,我就先出去了。”
没给段方景一句插嘴的机会。
训练场无关人员不得入内,但招待大厅是可以的。墙面上挂了这些年省队参加各种活动的相片留念,其中一张上的蒋楠笙尚未褪去稚气,和队员们合照笑得十分开心,胸前挂着的金牌比手捧的向日葵还要耀眼,象征着曾经创造过的辉煌。
一周之前,段方景还在羡慕蒋楠笙的随性,可越接触她这个人,越觉得她并不像她的外表一样,无所顾虑。
那么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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