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众人的目光,徐星隐故作镇定地扶了扶发簪,冲大家伙儿颔首一笑。
自问绝对是十足端庄的大家闺秀模样,却在瞧见月洞门走进来那行人的瞬间,差点没维持住笑意。
久别遇知己,自然是美事一桩。
可若是遇宿敌的话,那可真是考验人演技的时候。
这不,走过来的那道丁香色的身影,可不就是徐星隐的老宿敌——汪郁芽吗?
汪郁芽一身丁香色水袖百褶凤尾裙,髻间簪着对儿八宝缠丝簪,额间还坠着颗绿豆大小的紫水晶。
若单看脸吧,平心而论,汪郁芽生得不差。
一双葡萄眼水汪汪的,瞧着便惹人怜爱,鼻子直挺小巧,五官凑在一起倒也个美人坯子。
只是面容中总带了几分刻薄之意,难免就差了几分意思。
汪郁芽的父亲本是江宁林衡署的典署,因着对园林建设颇有心得,后面被调入了工部做事儿。
至于如今其父任何官职,徐星隐并不清楚。
徐星隐与汪郁芽之间的纠葛,那可不是短短几句话能说清楚的。
总而言之就是两人自小就不对付,镇南将军府行伍出身,汪郁芽便惯爱骂徐星隐是个有勇无谋的武夫。
汪父出身林衡署,掌管着江南地带的园林花木,徐星隐便骂汪家一介种树的也敢在她面前叫嚣。
徐星隐背后是镇南将军府,自然是处处都压汪郁芽一头,所以自小这两人虽是没少吵架,却没哪一次是叫汪郁芽占到过便宜的。
因此,汪郁芽随父调任京城后,才会四处散播徐星隐无才无德的流言。
楞是叫这离着江南**之遥的京城贵女们,都晓得了徐星隐的恶名。
很明显,汪郁芽也看见了徐星隐。
随即半点不避讳地与那群人直冲徐星隐而来,脸上的笑容都带了几分挑衅的意思。
得,徐星隐如今总算是知道沈丹荷方才拉着自己跑什么了,想必正是不想叫自己碰上汪郁芽吧?
开玩笑,她徐星隐会怕汪郁芽?
这般想着,汪郁芽已然行至了跟前,以手绢掩唇,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满是讶色。
“没想到竟能在这儿遇见徐七小姐,多年未见,姐姐真是越发美丽了呢。”
汪郁芽此言一出,原先已经散开的视线又重新聚到了徐星隐的身上。
原来这就是徐国公府那个不学无术、刁蛮跋扈的嫡小姐徐星隐啊!
瞧着倒不似传闻中品味恶俗、孤陋寡闻的模样,也不晓得是传闻有误,还是这徐家小姐隐藏得好呢?
徐星隐理都没理那些视线,而是扬唇笑了笑。
“多年不见,竟是不知我已与汪大小姐要好到能以姐妹相称的地步了。”
徐星隐这话也是够毒的,直指汪郁芽胡乱攀亲。
饶是汪郁芽早就领教过徐星隐的毒舌,听到这话也是笑容尴尬。
“徐七小姐勿怪,我也是一时激动故而失了规矩。这么多年,我可是无时无刻都记挂着徐七小姐是否安好呢。”
“汪大小姐无须挂念,我自然是好的,倒是汪大小姐,真是一如既往的……”
徐星隐说着,特意伸手扶了扶鬓间那支镶有南珠的发簪,随后淡淡笑道。
“朴素呢。”
目光落在徐星隐鬓间那颗龙眼大的南珠上,汪郁芽是真被气得不轻,咬着牙挤出了句话。
“自然是比不得徐七小姐。”
瞧着汪郁芽这一脸被欺负狠了的模样,徐星隐就乐了,笑嘻嘻地凑到对方耳边轻语一句,随即便拉着沈丹荷往凉亭去了。
她说,“瞧着你这脸苦大仇深的神色,想必日子过得不甚舒坦吧?既是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
徐星隐前脚一走,众闺秀便一拥而上将汪郁芽团团围了起来,“关切”的询问徐星隐与她方才说了什么。
汪郁芽捻着手绢压了压眼角,冲着大家伙儿摇了摇头,一副息事宁人的模样。
“还请众位姐妹莫要再问了,徐七姑娘她……只是与我说了两句贴心话罢了!”
什么贴心话,能把人都气哭了?
众人自然是不信的,对这位方才回京就惹是生非的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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