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四下无人,一道黑影悄然跃入了关押着刘妤菁的柴房。
“刘姨娘。”他说。
原本半梦半醒的刘妤菁一瞧见来人,立马红了眼眶。
“您可算是来了!此事我都是按照您交代的去办的,如今东窗事发您可万万不能不管我啊!”
“此事牵涉甚广,我便是有意帮你,也难以插手。你一贯是个顾全大局之人,这次想必也知晓该如何做吧?”
刘妤菁被黑衣人绝情的话语吓得小腿一软就跌进了草堆里。
“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就不会再有人调查此事了,所有的事情都会得到了结,这样不是很好吗?”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怎能如此过河拆桥!想让我替你背了这个黑锅?我告诉你,绝无可能!我……”
狠话还未说完,黑衣人就以破布狠狠堵住了刘妤菁的嘴。
“这么多年了,你最清楚我是怎样的人。你最好识相点,到时候还能死得轻松些。”
刘妤菁呜咽了两声,见黑衣人毫无怜香惜玉之意,也就放弃了挣扎,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一双眼睛里满是绝望与怨恨之意。
“莫要这样看着我。”
黑衣人见状松开了对刘妤菁的禁锢,随之轻轻蒙上了她的眼睛。
“你安心去吧,我答应你,只要你好生听话,我会让你女儿事事如意的,无论是姻亲还是往后我都会护着她的。”
刘妤菁眼中含着泪,颤抖着仰头大笑了几声,仿若过往的一切都成了笑话,那尖锐的笑声中除却嘲讽还带了几分不为人知的心酸。
“好,以我之命换眠儿锦绣前程,倒也公平。万望您……说到做到。”
……
刘妤菁**,死在柴房里,地上还留了血淋淋的几个大字:
罪孽深重,唯此自赎。
七小姐逼**二房的刘姨娘,消息不胫而走,第二日早晨就传遍了整个国公府。
陈氏知晓此事后,狠狠理骂了一批嘴碎的丫鬟婆子,勒令府中诸人不得再论此事,又忙前忙活地处理了一干事宜,随之便病倒了。
眼见就是大房徐宛凤出嫁的日子,刘妤菁这一去,多多少少有些不吉利。
徐宛凤向来就是个不好相与的,为了这事儿少不得又是一番闹腾。
张口闭口就是徐星隐见不得她好,徐修竹顺势借此机会便罚徐星隐禁足。
出不了门就不出,徐星隐转脚就进了陈氏的院子侍疾,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与陈氏说了一遍。
有关生死的大事,陈氏却似乎并不上心,捧着药碗呆愣了片刻,突然冷不丁地冒出来句。
“沈家那孩子,我瞧着还不错,沈夫人也有意向,要不就赶紧定下来吧?”
徐星隐被陈氏这跳脱的思维吓了一跳,“母亲,您说什么呢!”
陈氏垂着眸,失了血色的脸上哪还有半分原先的精气神。
她似参破红尘的僧人般,一双眼睛里不悲不喜,尽是让人看不到头的悲悯。
“你父亲外头那个私生子徐朝明,早几年中过举,但名次不高便一直在等吏部的空缺。这些日子你父亲四处为他奔走,托了许多关系才给他谋了个缺,官职不大但若他肯努力,想来也是有奔头的。”
“镇南将军府倒了,你父亲也没了顾忌,竟连以姨娘之势来压我的法子都想得出来。今日,朝戈请封世子的折子又被你父亲压了下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竟不顾祖宗定下的规矩,将折子拦了下来!他这是摆明了想要扶那个私生子上位的意思啊!”
“本也就是个世子之位,原本我也不是贪图这些的人,可是他想要拿了我儿子应得的东西去填补旁人,这我如何也是不会应的!这一步,我若退了,日后你们兄妹两在府里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你父亲素来就不喜你,如今刘姨娘之死又闹得沸沸扬扬,想必他心里定是藏着怨的。你是姑娘家,旁的地方有我护着,他也不好拿捏于你,能做手脚的唯有你的亲事。可如今我既要看顾你哥哥,又要兼顾此事,难免分身乏术。所以皎皎,此事耽误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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