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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第一

翌日,惯来是秋猎的大比之日。

每年秋猎之时,勋贵之家都会选了家中适龄的子弟随行,为的就是今日。因皇帝会在这一日考校这些人的骑射之术,用来选拔武艺超拔的人才。

就算是不能拔得头筹,但只要有哪方面表现亮眼,也是直接在御前露了脸。要知道,勋贵之家,也不是每一家都如表面上看上去那么荣耀。每代只有嫡长子能袭了爵位,剩下的到了岁数后却依旧没有差使,只能靠家里供养的,比比皆是。

而每年大比之日,都会有出色的子弟被皇帝授以职位,或加以赏赐。

本来,这也不过是个非正式的场合,连比试头名是什么彩头都看皇帝那年的心情。

但有一年,据说是因皇后娘娘的娘家子侄到了年纪,要下场比试,皇后娘娘想亲自旁观。而陛下为了让皇后在场上不那么显眼,特意下旨,随行的女眷若想旁观,尽可到场一观。后来这事便成了惯例,大比的场面也就从此越发盛大。

奖励也固定下来——头名都会被陛下赐了差使,且多是在皇家亲卫里,又体面又安全,因此也就越发被人趋之若鹜。

到了地方,明棠与裴夫人去了设在校场一侧的女眷们的坐席处,坐在裴夫人身后,带着几分好奇,看着场下的景象。从前她虽然也随明家来过几次猎场,却因母亲不允,还从未亲自到过这校场,自然也就无缘欣赏一众青年男子在场中挥洒汗水的场景。

坐席在高处,明棠居高临下,自然看得清楚。

场地四周巡防的将士都穿着统一的甲胄,队形一丝不苟,凡有人要进入场地时都会尽职尽责上前查看。要下场一试的各家子弟则是衣饰华美,行为举止显得分外洒脱。

裴钺今日换回了以往的玄色衣装,相较之下,明棠原以为他会有些不起眼,没想到随意一瞥,却觉得他在一众各异色彩的衬托下,不仅显得出众,还有一种沉稳的气度,硬生生把身旁那些年岁与他差不多大的勋贵子弟衬出了几分幼稚。

兴国侯四子,裴钺最小的表兄,时年二十一岁的林安成也是这么想的。

他指着裴钺,大呼小叫:“你不是成婚后就改了习惯,开始学着穿衣打扮了吗?把我们个个衬得灰头土脸的,从箱子里翻了压箱底的衣裳换了,你却又换了一身黑!

南望晃了晃马鞭,打趣:“林四的意思是,你要是今儿也打扮了也就算了,没着意打扮,还把我们比了下去,越发显得我们形貌不佳了。偏今儿各家女眷都在,怕是晚上回去少不了要有人因为这个拌几句嘴了。

“还好我是个有先见之明的,压根儿没带了媳妇过来。”说话的是个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的男子,留着把络腮胡,说话时声如洪钟,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看面相,他已是而立之年,实则不过二十有六,只是因觉得留了胡子方显威武,才不刮去。他是榆林总兵的儿子万朋义,如今在神枢营当差,因裴钧曾在榆林领兵,与他相识,连带着对裴钺也有几分好感。

几人拿裴钺的样貌打着趣,裴钺也不阻止,时不时搭句话,正说笑,虞国公世子带着一行人也朝这边走过来。

虞国公世子是正经的已过而立之年,他没继承父亲的勇武,反倒显得文质彬彬,像个读书人。过来后,直奔裴钺,拉着他到一旁稍远些的位置,低声跟裴钺赔不是:“我母亲昨日听了人挑唆,借着祥瑞的名头说了些不那么中听的话,万望你海涵。”

才说了一句话,就听见自家小弟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裴世子也有两年没下过场了吧?不知道骑射功夫可还如当年吗?”

才为着母亲跟裴钺赔了不是,自家小弟又出了头,虞国公世子唯有苦笑。裴钺摇摇头,朗声回应那边:“如今我已有了差使,怎好再下场与大家相较?”

说着,拍了拍虞国公世子的臂膀,以示自己并不在意。

裴钺出身定国公府,自小在兄长教导下学习骑射,知道了些旧事之后又越发刻苦,同龄人还只是在院子里跑跑跳跳时,裴钺已经能骑在温顺的小马上在校场溜圈。

等到了年纪,身子骨足够强健后,又开始学着使各种兵器,其中射术自是重中之重。

十五岁那年,裴钺开始下场比试,头一年就拿了第一。接下来两年,又是第一。每次都却都因年纪小的缘故,请陛下换了旁的赏赐,惹得皇帝曾笑谈说“这两年的第二名怕是私下气得不轻”。直到定国公府突逢巨变,裴钺这两年便也没有下场,这两年的头名才换了人。

他话出口,便有人想起了这段往事,见裴钺气定神闲,有人心中暗自焦急,盼着裴钺别因为这些人鼓动便改了主意。

也有人毕竟没亲眼见过,心中不免觉得盛名之下大多其实难副,裴钺瞧着便不是习武人的模样,说不定是众人看国公府势大,花花架子众人抬,给吹起来的,反而盼着裴钺也下场一试,说不定能借着裴钺扬一扬名。

正热闹,几位王爷也来了校场,瞧见这边人多,竟是结伴而行,径自来了这头。

等众人见了礼,晋王首先发问:“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长子问话,话音方落,就有人连忙回话,将方才之事清楚说了一遍。

晋王颇有兴味,“哦?”了一声,看向裴钺:“本王还以为今日能一见裴钺你那不伤祥瑞分毫的箭法呢?”

自几位王爷过来,裴钺就收敛了神色,听此一问,笑道:“不过是因缘际会,恰巧去了箭头而已,臣的箭术不过寻常。”

去了箭头的箭?跟在后面的楚王看了眼裴钺,见他长身玉立,面如冠玉,一眼看去极易让人心生好感。他却觉得有些牙痒——怪道前两天,底下人说有人用弓箭射中了信鸽,却不知何故去了箭头,才让那鸽子伤而不死,飞了回来,养段时间便能恢复。

虽说那只鸽子没传递什么讯息,不虞消息走漏。但信鸽培养不易,他来猎场这边也没带两只楚王心下不爽,此时也跟着帮腔:“你这话说出口,要让前两年败于你手下的人心下不服了。”

听话听音,见两位王爷也为自己说话,虞国公三子虞高轩越发兴头起来,连声嚷嚷着要裴钺下场一试。

不过是骑射而已,话说到这份上,裴钺也不再推辞,答应下来:“既如此,那就一试。”

晋王哈哈一笑,拍了拍裴钺的肩膀:“本王等着看裴世子夺得头名。”转身去了自己的坐席上。

不久,皇帝来了校场,高居宝座上,挥手命人开始。

内侍吹响了号角,候在场边的各家子弟便陆续入了场。

皇帝看着,却是不由轻咦一声:“裴钺也下场了?”

他昨日听裴钺的意思,分明是想着今日过来应个景,然后带着自家女眷在猎场中转转。

汪伸闻言,招手叫来在校场服侍的内侍,低语片刻后,到皇帝身边,躬身回话:“裴世子原本是不想下场的,是虞国公三公子先出言询问,两位王爷也希望裴世子下场一试,裴世子便应下了。”

“嗯,知道了。”

汪伸没说是哪两位王爷,皇帝也没问,仿佛本朝就只有两位王爷,因而不会指代错误一般。了解了原委后,皇帝就不再说话,歪靠在扶手上,看着底下的情况。

待第二遍号角声响,场中瞬时烟尘飞扬,马蹄声如雷,场中众人驾驭着身下马匹或腾跃或转弯,越过重重障碍,奔向终点线。

裴钺的马是名马,骑术又上佳,驭马接连跨过障碍头一个到达终点后,施施然为马理了理鬃毛,回身看着虞高轩紧随自己身后,到达终点。

明棠坐在女眷中间,清晰听到周围传来几声压低的吸气声,随后,似是有视线隐晦的向她这边集中。莫名

的,她有些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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