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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7章

说起来人间的目的,洛二名曰寻找阿娘,究其原因也是含了许多委屈的。

姐姐是父母第一个孩子,出生在父母两厢情愿夫妻恩爱的时候受到那时父母的无尽宠爱,母亲更是将毕生所学医术全部教给了姐姐。只是到自己出生时,父母感情便出现了裂痕,直到弟弟出生,父母彻底决裂母亲决然离开狐寨。父亲终日事务繁忙,姐姐长久不在家,唯有顽皮的小弟时常贪玩不见踪迹。

洛二从未享受过父母的宠溺与照拂,甚至打小都不曾有长辈带她修炼,她常常在将弟弟哄睡的夜晚看向狐寨上空永远如盘的圆月,期盼着有朝一日家人团聚其乐融融。

“但是人间太大了,大了狐寨不知多少...”而阿娘又身在何处...

剩下这句话洛二没有说出口,只是暗自神伤。

“我来人间也是要找人的,可不同于你,我的希望太过渺茫。”叶尘说着也泛起了愁。

洛二正想组织语言安慰叶尘,还未开口就传来一阵敲门声,屋内两人顿时戒备起来。

敲门声停止,接着便是冷香的声音:“雪儿,你在屋里吗?”

只是一瞥之间,叶尘便已遁身不见。

“我在呢。”洛二连忙应答着去开门。

“我前会儿来找你,你不在,是去哪了?”冷香举着一只汤罐递到洛二面前。

洛二欢喜着接过汤罐,答道:“我刚才出门散心去了。”

进了屋,冷香径直走到方才叶尘坐着的位置,瞧见桌子上对放着两只茶杯,立刻不动声色地将整个房间打量一遍。

“知道你爱吃鱼,专门给你熬的鱼汤,快吃吧。”

闻言,洛二感觉到汤罐不断给手掌传输温暖,眼眶不禁湿润起来。

放下汤罐打开盖子,其中满满一罐白润的鱼汤,香气瞬间飘散出来,洛二浅尝了一口,鱼汤甚是鲜美。

“雪儿,你吃着,姐姐给你说件事,你先听听?”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洛二明白冷香不会无缘无故来给自己送吃的,必是有所求,于是立即放下汤勺认真聆听。

冷香先是有些难为情的笑笑,接着说道:“雪儿,你知道咱们这冷香阁是倚仗着什么才能有这么好的生意?”

“生香?”

“是啊,是这独一份的‘活色生香’。生香其实好制,只是原料不易得。”说着,冷香牵起洛二的手。“冷香阁内人人都要张嘴吃饭,我自己顶着这么大的压力其实一直都想找个人分担。”

洛二提气准备说话,就见冷香对着自己摇头示意。

“雪儿,你愿不愿意同我分担呢?”

洛二来人间有自己的目的,她从未想过在冷香阁长远,甚至她此次答应给叶尘帮忙,也是想在除妖事毕之后向冷香告辞离开。可经过几个月来的相处,她倒不知该如何直接了当地拒绝冷香。

冷香站起来将手抚在洛二肩膀上说:“你放心,银钱上我不会有亏于你。”

“但我可能帮不了你太多。”洛二很感激冷香一直以来的教导和照拂,于是决定尽自己之力帮助她。

冷香随即喜笑颜开,连忙说:“无妨无妨,做任何事都是慢慢来的。”

“明天晚上你就去这个地方接些货,货不多也不重你自己去就行。”冷香说着便从袖口掏出一张黄皮地图递给洛二,不等洛二拒绝便转身离去。

洛二拿着地图心里却还惦记明日要与叶尘一起除妖,怕多了这接货的事反而将两边都耽误了。

只是在将地图打开的那一瞬间,洛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的一幕宛如晴天霹雳将她打的体无完肤。

地图上标记的地点,正是她与叶尘追踪那白烟所到之处,地图详细之不管需要走哪条路经哪道弯都清晰标注。

她往窗外看去,远处的屋舍已经与夜空融为一体,使得能在此时落入眼中的唯独漆黑一片,手上脱力,黄皮地图掉落在地上。

她想不通这一切之间的联系,疑问为何冷香接货的地方正好是这里,又正好是明天。

听到一声轻咳,洛二转身却正撞上了站在她身后的叶尘。

叶尘看着面前眼眶通红失神的狐狸,疑惑问道:“怎么了?”

“她让我去接货的地方,是今晚白烟踩点的地方。”

叶尘早知冷香以及冷香阁一众人的真实身份,所以对这些并不意外,甚至多了些意料之中的喜悦。

“其实...”“其实冷香跟我一样,是妖,对吗?”

洛二打断叶尘的话,她很希望叶尘会反驳,但心中好像也早已有了答案。

她修为的确不高,但也不全然是个草包,每当她靠近冷香,就会觉得喘不过气,这是妖与妖之间高阶对低阶无形压制最为隐秘的一种,所以她早就怀疑冷香是妖。

甚至在叶尘说出杀人的妖物或许藏匿在冷香阁时,她有一转念的疑心,但冷香对她那么好,她不敢再去深究这些疑心。所以情愿就此糊涂的相信叶尘,私心以为只要除掉杀人妖就能还心中的冷香一个清白,可在看见地图的那一刻,她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或许,我们方才的行动已使那妖有所察觉。”

叶尘不做回答,抬手用拇指为洛二擦拭眼睛,柔声说道:“去看看吧,你会明白的。”

梦里下着雨,身后的捉妖师不死不休紧追不舍,洛二脚下一空重重摔在泥坑里慌乱中狼狈抬头,却被面前嘴角含血瞳眸发红的冷香的面庞吓得再次跌倒。

身后的捉妖师已经不知去向,面前的冷香开始步步逼近,洛二呼吸不畅将要憋死,濒临死亡之际一道巨响天雷落下正中面前的冷香。

这道雷同时将洛二从梦中惊醒,她急喘着气坐起身平复心情。透过窗子,外面正唰唰下着雨,这雨声与梦中一模一样。

回神之际,外面再次响起一道更为贯耳的雷声,随即雨下的更大了。

记得在家时姐姐曾说,人间最喜春雷滚滚,传言“春雷响,万物长”,自己离开家时还是收获的季节如今已经到了新一季嫩枝发芽的时候。不知道阿爹和姐姐有没有看到自己留下的书信,不知道小弟是不是还整天顽皮不着家。

想到这些,洛二消了困意,如往常般下床开门。推开屋门的一瞬间,厅堂中几十种不同妖气袭来,她就这么站在门前看着楼下各司其职的丫头小厮们,洛二不知这些妖是否与自己一样中了障眼法,还是明知事情真相却一味的为虎作伥,所以她开始格外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昨夜叶尘帮她擦亮眼睛,解除了笼罩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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