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仙？”

洛二冷哼一声，接着说：“既是九天仙，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偏要我这无能小妖来杀生。”

“你相信我，你杀了她，我会保你。”

叶尘说得很诚恳，但在洛二听来无比可笑，于是她将心中积压着的怨气在此时一股脑全吐了出来。

“是你要除妖，我不过是从旁协助，杀了她我会是什么下场？捉妖师们会放过我吗？你保我？你的铃铛会响吗？你找得到我吗？”

面对指责，叶尘心中的愧疚，无法反驳。“这次我的确是来迟了。但今后不会了，我不会再来迟了。”

洛二不屑地看了叶尘一眼，上前一步说道：“不必，人间路阔，你我还是各走一边，各自安好为上。”

见此情形，叶尘只得将手中的长剑又往上挪了两分，直指洛二咽喉。

他这才注意到，狐狸布满血痂的脖颈上还有许多伤口一直在慢慢往外浸血。他转动剑柄，月光下剑刃反射出一道白光扫在二人脸上。

洛二只是将下巴抬高，勾起唇角说：“要杀要刮，随便。”

就在叶尘作势要发力刺向洛二时，一阵白烟席卷而来，接着叶尘手中的长剑被掀翻在地。

长剑掉在石砖上的声响沉重，待白烟散去，叶尘看清楚，狐狸已被扮演言开的白鼠精护在身后。

“栀子姐姐？”洛二很是惊讶地看着来人。

当时捆仙绳被抽走，栀子昏倒在地，自己与冷香打斗无暇顾及到她，此刻她竟赶来护在自己身前。

洛二还欲张口说些什么，却见栀子瞬移过去要捡叶尘掉落在地上的长剑，在她双手触碰到剑身的那一刻，长剑迸发出的红色电光顺着她的指尖流向她全身，痛苦程度可想而知，但她却忍痛强行握起剑柄。

叶尘看出白鼠精心思，大喊一声奇灼，想制止长剑的排异之能。

但话音未落，白鼠精已将长剑刺进冷香上颚。露天的山洞里传出冷香最后一声哀嚎，巨响回荡在整座山，碎石翻飞，尘土飞扬，冷香化为灰烬。

一时间，不论冷香造下的杀孽能不能平，都在此终结。魂飞魄散是对人族最重的惩罚，于一只混迹人间多年的妖来讲，大约也是如此。

白鼠精双手被长剑灼烧烂尽，方才那一剑，她已用尽自己全部力量，所以无法抵御长剑的反噬，因此脏腑破碎，此刻已到弥留之际。

“栀子姐姐——”洛二跑过去照看躺在地上的白鼠精，并试图为白鼠精疗伤续命。

叶尘走过去拉住洛二的胳膊，摇头制止道：“没用，她活不了。”

白鼠精口中不断涌出鲜血，眼角也有两横血泪流出，将一个巴掌大的白瓷瓶交到洛二手中，她再想扯出一个笑容，却双颊僵硬，生命就此定格。

不多时，栀子的尸身化回原形，白色披风下盖着一只碗大的白毛老鼠。

洛二握着瓷瓶的手不停颤抖，她心头好像被一拳重击，栀子曾对她很好，现在却死在她身旁。

“将她葬了吧。她曾经修为很深，想必是有投胎转世的那天。”叶尘捡起是身旁的长剑，交代洛二。

包裹起栀子的尸身出了山洞，再看山中景象，竟与来时毫不相同，此山桐树林立，桐花骨朵串串藏在叶片后，静等着四月的到来。

栀子坟前有一棵巨大的桐树，就算是枯骨黄土也能为其遮风挡雨。

“事情了了，铃铛，还给你。”

洛二蹲在就着溪流清洗身上的血渍，取下手腕上绑着铜铃递给正在洗刷匕首的叶尘。

叶尘看着铃铛叹了口气，接过去收进怀里，说道:“我来找你时，遇见一个黑衣人，他给我指了路，我怕他们是一伙的，咱们并未斩草除根啊。”

洛二顿了一下，平复心情，开口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帮你了。栀子杀了冷香然后她们都死了，其实想想人间出了任何事，都不该是我一只妖来多管闲事。若天有正道，何须旁人替天行道。”

两人身份之间，叶尘是九天仙官，那么就象征着天，洛二话中旁人替天行道，意指叶尘行非正道。

于是洛二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站起身就要离开。

叶尘却在此时开口，说道。

“我不知自己可否说过，我是私自来人间的，我有我别的目的。”

“但是遇上此事我看不过眼，所以执意要管。且不说人族抓她有多难，仅仅是九天的律条，利用人族对未知的恐惧。”

“未来也只是将其打入玄冥界服刑，太过轻纵，无法使那些枉死的魂灵安息。”

洛二身形单薄，发丝凌乱，只是还簪着那支红珊瑚的发钗，叶尘看着她这样的背景接上最后一句话。

“你看到了，我不能用法术，所以我需要一个人用我的剑，来杀死她。”

天已泛白，洛二仰起头，耳边是溪流潺潺声，眼前是将要到来的黎明。

“既然仙上来人间另有目的，何必非要紧咬此事不放？黑衣人就黑衣人吧，你自己又做不到，管那么多干什么！”

洛二实在不能理解叶尘，他自己又不能用法术，却还如此多管闲事，这样的人往往也只会拖累别人。

“黑衣人，好啊，找到了又能怎样？他就一定与冷香有关吗？他是给你指了路又不是暗害了你，你这就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一时间叶尘被怼得哑口无言。

“无话可说了吧，最开始的时候，你怎么知道我要去陈携家里？又是带我查他死因，又是说解我自责，你早就计划好了是吧！”

“后来喝我的茶，吃我的点心，装得平易近人，也是你套近乎的一环吧！”

“现在想来，这些也许都是你的阴谋，冷香和栀子也都是死于你的阴谋！”

“你——”叶尘憋了半天，开口却又不敢惹这发飙的狐狸。

“还有！你说你是仙官拿什么证明！你若是真的现在就给我引个雷看，只要引来了，以后你说了往东我就绝不往西！”洛二此话一出就再次不知不觉将自己饶了进去。

叶尘倒是震惊于狐狸平时不声不响，此刻竟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敢情说到底狐狸还是在怀疑他的身份，便有些玩笑地开口说：“你没发烧吧？说话前也要先看看天气，夜里月亮那么大那么圆，现在打什么雷？莫名其妙打了雷百姓都要吓死了！”

“那你就是假的！”

叶尘趁着洛二情绪激动没有防备，趁机往她肩膀上贴了一张定身符，在洛二满眼反抗中又动手将她推到一棵树下，而后仔细思量再选了一棵更矮点的树将洛二安置在那里。

“你等着啊，我去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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