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滚啊滚,滚啊滚。
沟壑弯曲向下有一定的倾斜度,下落速度不快,但一路泥泞,湿滑无比,完全抓不住任何东西。
不知滚了多久,柳倾雪终于在某个树根处被荡住,这才停了下来。她呲牙咧嘴地爬起来,活动一下,自觉没有伤筋动骨。
男子倒在另外的树根下,仰面朝天一动不动,她顾不得满身的烂泥,赶快去看那男子。
给他试了试鼻息。
还好还好,有气。
柳倾雪将男子挪了个地方,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他们已经掉到了沟壑底部,有一排排大小不一的枯树,头顶模糊能看到山顶那些乌麻麻的树叶,遮得沟壑底部一片黑暗。
不管了,先救人要紧。
她身上的包袱是柳父特制的,此刻还牢牢地背在背上。柳倾雪心里给张妈谢了又谢,打开包袱,找到酒蛇的解毒药材。
*
庄楚生清醒过来的时候,隐约看见一团温暖的火光,火光旁映着一张俏丽的脸蛋。
“你醒了?”柳倾雪闻声,挑眉转头看向他,唇角勾起一抹笑。
“你是......”庄楚生费力地张大双眼。他记得他是在象蚁山里的,怎么到了这个地方,还躺一块大石头上?
柳倾雪没回答,细细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取来一个油纸包,递给庄楚生。
“你被蛇咬了,这是解毒的内服药,赶紧吃了吧。”她简单把看见庄楚生昏迷之后的事情说了说。
又说:“咱们现在应该是在象蚁山某个山沟里头,不过不用太担心,我家里的妈妈知道我进山,时间长见不到我,他们就能出来找我,那时候咱们就有救了。”
“我生了火。”柳倾雪冲火堆努努嘴,“可以烤干咱们的湿衣服。”
庄楚生一下子想起来。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他赶紧报上姓名。原来庄楚生在外地读书,这次是来村里探亲的。
柳倾雪:“外地进村有平地路,你怎么想到爬山?”
庄楚生老老实实答道:“今天没有车,我想抄个近路,没想到......”
“姑娘救命之恩小生没齿难忘......”
柳倾雪弯了弯嘴角。
这书生声音低沉好听,脸面白净,身材颀长,是柳倾雪在现代的一些女性朋友们喜欢的类型。
但柳倾雪不喜欢,不是不喜欢某种类型,而是不喜欢男的。她觉得男的就是个麻烦,无论外表如何美,年岁老了都一样长褶子。
心思粗犷的相处起来不舒服,心思细腻的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尤其那种只有追女人的时候才会动脑筋的男人更糟。
这种瘦弱不能自理的也不喜欢,看着就不禁打。还被一条小酒蛇吓成这样。
但柳倾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不分男女老少的。且这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生客气得很,一直谢她救命之恩。
庄楚生的身体还是有些麻,想作揖被柳倾雪拦了。
他被柳倾雪扶着慢慢坐起来,接过药,说了声谢谢。没等再说其他感谢的话,低头一瞟,立刻吓得脸色发白。
他整个人正光溜溜的,只胸口和下身还剩两块薄布遮掩。
“这、这是怎么回事?”
庄楚生一时间不知道该挡哪里好,眼看柳倾雪咻地一下靠过来,他心跳都快停止了。
“别把药掉了!”柳倾雪伸手一接,将那油纸包从他手里抢救过来。
看庄楚生丢了魂似的,她叹了口气。她也不想把这哥们扒得精光啊。
“我不知道你被咬到哪里,你人昏着又讲不了话,所以......只能全检查一遍,外用解毒的药我给你敷伤口上了。”柳倾雪试探着把话说了出来,真怕书生受刺激过度再次昏过去。
庄楚生登时如被五雷轰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晌他憋出一句话:“何必......倒是宁可我死了!”
啥?
柳倾雪一愣,心中升起些气愤,之前只听说古代女子被人看光了要死要活,这么个大男人怎么也像个姑娘一样扭扭捏捏。
说什么他宁可死了,好像她救他救错了似的。
柳倾雪读过大医精诚的古文,对白衣天使这个行业十分崇敬。救命的时候谁看你这个那个的,这书生的思想怎么那么狭隘?
就那一身排骨肉吧,谁稀罕看。比他身材好的男人她见得多了,个个围着巴结她她都不动心。
柳倾雪想了句恰当的话批评他:“人人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提死呢?”
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不顾长辈寻死都是自私的。而且在古代,这不是不孝的大罪吗?
庄楚生也愣了,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认真说道:“我是怕耽误了姑娘你的清白,女子若是没了名誉便是生不如死。婚嫁自不必说,连平日里也要被无端打压。在下绝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姑娘何必为了救我承受如此大祸,将来你要怎么办......”
柳倾雪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怕这个。看来这不能自理的书生还有那么点气概嘛。
她心里一乐。
起码比赵青强。
柳倾雪一本正经道:“无妨,我不在意这个,大不了不成亲。一个人生活有时候更好。”
庄楚生闻言将头埋得更低了。
“好啦。”柳倾雪缓了语气:“其实我......”
庄楚生一下抬起头。
“我娶你!”
声音依然很轻但语气坚定。
“如果姑娘不嫌弃的话,我愿意给姑娘负责一辈子......”
“噗——”
看他一副下了天大决心的样子,柳倾雪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庄楚生有些不知所措,他疑心是自己光着说这话才被姑娘笑,脸红得不行。真恨不得变个鹌鹑把脸藏在自己翅膀下。
柳倾雪止住笑:“抱歉抱歉,说笑的,你怕我嫁不出去吧?没事没事,我以后一辈子怎样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庄楚生疑惑。他看着她,“可是......因为我,你会被人说三道四的一辈子的。”
柳倾雪一摆手,正色道:“我刚退了一门亲事,要是那么在意别人说三道四,怎么可能退婚?”
退婚对女子来说也差不多是毁灭性的打击,庄楚生也知道。他不好开口问她为何退婚,便又沉默地低下头。
柳倾雪自知没什么好直接解释的,这个时代的人都十分介意这方面,她只能没话找话分散书生的注意力。
“你常在外地可能不清楚,我退婚的那家有象蚁村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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