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碎,东风摇人醒。
白清清醒地睁开双眼,眸中又是满满的睡意。
不知从何处吹进的翠绿银杏叶与雪白梨花落于床榻上,落在了白清的身上。因白清睡时把被褥一推,被褥全堆在床角了。
白清眨了眨眼,嘴唇禽动,遮了红痣的梨花落下面庞。把手心中的银杏叶一抛,翻身闭眼欲睡。
白清变得比以前更嗜睡懒散了,花叶落身也不想理,伴着春曦入眠。可一梦终又一梦至,拉扯着白清。
墓前杂草二丈长,乌鸦栖枝又复飞。萋萋杂草中,墓碑若隐若现,刻着“落千明”之墓。
白清清了落千明坟旁墓上的野草,又转向晏归来的坟前,风起,野草尽被拔去。
白清睡了十五年,这十五年间发生了太多太多事了,转眼间百家千门半数衰落,花时半英年早逝,花周二家独霸。
上了香,插了蜡烛,青蓝色火焰一点一点将白清撒下的纸钱燃烧成烬。青蓝色火光照亮四周,却照亮不了白清琥珀色的眼眸。
起身,白清闭眼,再睁眼眼底泛起一抹血色,似火红的枫叶落在枯黄的银杏叶之下。
白清身旁的怨魂见白清又开冥眸,叽叽喳喳吵。
“十几年了,那双眼睛还是那么美。”
“嘘,别说了,上次李老头谈那口奇棺时被他听到了,这师徒因此闹了不久。”
“池玖忆哪如呀,顶多不笑笑,后又是温声细语蛊惑了。”
“没想到竟过了十五年之久,他顺手帮我开了坟我才知道,那个死兔崽子竟然只给我薄棺!气死我了!”
“你那算什么。我让他帮我把不肖孙子窝藏邪术的证据找出,他顺手放了把火,没成想人传人竟传成了他与池玖忆有不共戴天之仇,何人供奉池玖忆他便血洗人家满门。荒谬至极!”
“你不肖孙子哪买来的池玖忆画像呀?画得可真丑,也不怪他放火了。”
“怕是吝啬不拔一毛,随意买的假画吧。”
“嘘,别说了,他还没忘记池玖忆呢。”
群鬼顿时静了声,纷纷目不转睛地盯着白清。
白清仍是平静的,见无落千明与晏归来的怨念,便知他们应是死而无,于是又闭双眼。
眼底泛起的枫叶红色退去,那双眼眸又是清澈不染尘埃的琥珀黄色。
白清未曾想到过刚卸任秋神一职,眨眼间又任了引灵使者一职,又是共任三职。
泉台不响冤叫苦,满岸红白彼岸花。冥河片点灯,远眺如星河。
与师兄共坐一舟的白清甚是不乐,见师兄扶闻时而伸手戏水,时而拔动浮灯,不亦乐乎。
扶闻迎白清所着为非私非公的礼服,几十层薄如蝉翼的白纱层叠成一件,长短不尽相同。长袖处有一层薄纱极其长,可至地。两侧的肩膀各接上了近八寸长的银色渐变银蓝流苏,服饰花纹也在此交错缠集,令人看的眼花缭乱。额头处缠着一圈银色细链,另有装饰,链下坠着看不清面容的苏绣白纱,白纱未端己到了鼻尖下,使人大部分注意力会被那双红唇所吸引。
白清仅为引灵使,又非引渡人、主冥界双主之一,服饰自是与扶闻略有不同。同样是几十件薄如蝉翼的薄纱层叠,却不全是纯白,有碧青、睛山、月白、东方既白等几件混入其中,极淡的蓝色若隐若现。长袖倒是同样,不过两侧肩膀的纯白渐变沧浪色流苏加了些装饰,一步一响。额上的银链装饰不同于扶闻的白珠金饰等,而是什么装饰皆无。银链下也不坠着苏绣面纱,而是一串串的白珠,如帝王的冠冕般。白珠面帘远长于鼻尖下,而是过了下颚,几乎要长到喉结处了。
此刻,师兄弟二人共乘一舟,皆不语。
白清为主冥界的引灵使,也可为小冥界的“黑白无常”渡亡魂。虽为引灵使,但与引渡人不差几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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