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瑭望着窗外,此刻外面已经从雨夹雪转为大雨,她想,如果下的更大一点就好了,最好是暴雨。
这样飞机就不能起飞了。
而姜令词又能陪她一天。
“在想什么?”
姜令词循着黎瑭的视线,一同看向窗外。
夜幕漆黑,大雨滂沱,一下下击打着玻璃窗,没什么好看的。
黎瑭侧眸看向他。
昏黄光线下,男人事后的模样极具蛊惑性。
她认真地说:“我在诅咒天气,一会儿会下大暴雨。”
“我心好脏啊。”
少女眼睛黑白分明,清澈见底,漂亮又干净的不得了。
姜令词低笑了声:“那真是很坏。”
黎瑭重新躲在他怀里:“还有四个小时多一点。”
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眼睛弥漫上了一层薄薄雾气,但她倔强地不想睡觉。
一直盯着窗外。
雨越来越大。
被姜令词盖住眼皮的时候,她昏昏沉沉地想,这么大的雨,他肯定走不了了。
姜令词垂眸看着少女逐渐安静的小脸,她太困了。
怀中温香软玉,外面狂风骤雨。
谁又会愿意走呢。
然而第二天一早,云开雾散,天气好得不得了。
黎瑭没睡安稳,三个小时后,她挣扎着醒来一看外面的晴空**,差点被气哭。
姜令词早就换好衣服,由于等会要登机的缘故,他没有穿得一本正经,反而随意套了件冷灰色的连帽卫衣,一身清爽干净,头发也没有跟往常一样梳的整整齐齐,随意搭在额头,碎发凌乱像是刻意做过造型。
黎瑭知道他没有,但是就忍不住咕哝:“穿这么好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当机场男模,又要被路人围着拍拍拍。”
跟上次一样。
姜令词听到了她这句话,“乘坐的是私人飞机,不会遇见路人。”
“哼。”
黎瑭就是不开心,她双手环臂,坐在床上,一副我真的很生气,你必须要来哄我的模样。
姜令词明白她的意思。
站在床边,长指轻拂过她乱糟糟贴在脸颊上的碎发:“你不喜欢这件,我换一件?”
黎瑭抿了抿这段时间被亲的饱胀湿润的红唇。
装不下去了。
抬手要抱。
黎瑭:“别换了。”
穿什么都帅的要命!
哼。
姜令
词就这么抱着穿着吊带睡裙的少女出房间,给她做了临走前的最后一顿早餐。
这次是真的最后一餐。
黎瑭要的荷包蛋。
她想起来他来的第一天早晨,给她做的那两颗流心荷包蛋。
那次是家里只有两颗无菌蛋。
而现在,冰箱被塞得满满当当,全都是各种水果吃食,琳琅满目整整齐齐,想吃什么随时可以拿。
姜令词单臂抱着她,另一只手打开冰箱,侧身挡住寒气,又能让黎瑭看到里面,他问:“除了荷包蛋,还想要什么?
黎瑭双手环抱住男人修长的脖颈,瞥了一眼冰箱,没什么胃口:“都可以。
冰箱里有处理好的海鲜食材,姜令词略一沉吟,给她煮了一碗海鲜面。
特别多黎瑭爱吃的小海鲜,相当丰盛。
最后又盖了个她点名要的流心荷包蛋。
昨晚黎瑭睡觉的空隙,姜令词还给她烤了一些小饼干。
黎瑭吃早餐的时候,姜令词把小饼干一盒一盒的分装起来,是按照口味颜色分装的。
比如蔓越莓是红色、抹茶味是绿色、黑巧克力是黑色,草莓味是粉色等等。
对黎瑭这个每日看幸运色吃东西的习惯很友好。
从第一次用餐开始,姜令词便记得她每一个小习惯,从未觉得麻烦,完全按照她的喜好执行。
有时候黎瑭觉得他像是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有时候又觉得他对她本来就是这样耐心体贴。
姜令词指节敲了敲餐桌,提醒她:“专心吃饭。
“知道了。
黎瑭拉长了语调,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一大碗海鲜面上。
比大黎做的长寿面好吃。
她动筷子之前,拍了张照片发给大黎,让他自行理解。
角落复古座钟发出整点的报时声。
黎瑭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姜令词。
姜令词身后是来接他的谈逾以及一众保镖。
谈逾接过自家上司的行李箱,眼观鼻鼻观心的退下,将空间留给这两位。
姜令词捏着少女精致的下巴,在她唇间轻吻了一下:“早点毕业,早点回国。
黎瑭环住他的脖颈,踮脚用力回亲了一下。
然后说:“看我心情。
“国外待得舒服,我就晚点毕业,待得不舒服,我就早点毕业。
少女一双明眸潋滟,又像是灼灼的挑衅。
要分别了,也不忘记气一气人
。
姜令词轻描淡写地说:“嗯你待得不舒服。”
黎瑭:“……”
“你好烦快走吧!”
然后把人推到门外把门关了。
几秒钟后少女慢吞吞地背着门坐在地板上纤细手臂抱着膝盖下意识地想要咬手但一想到姜令词或许还在门外没有走立刻将手握成拳头。
不能咬。
这并不是梦。
姜令词看着紧闭的玄关门清隽的眉眼似是有一瞬间的幽沉但他没有打开这扇未曾锁上的大门静静站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
虽然黎瑭说不需要他换衣服但姜令词还是重新换了一套她看惯了的正装。
外面套了件黑色大衣。
冷风夹着细碎的雪花一吹染上几分清寒冷意。
他们谁都没有提离婚的事情。
黑色劳斯莱斯商务车停在路边
话音未落。
隔壁那栋别墅大门突然打开。
“喂。”
一道很不客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姜令词俯身进车厢的动作一顿重新站直了身体遥遥看向来人。
是裴懿爻。
其实这段时间姜令词与裴懿爻的接触不多因为裴懿爻是一个很宅的人偶尔闭关雕刻便会持续一两周的时间。
并不会隔三差五地去打扰黎瑭。
他和黎瑭两个明明住在隔壁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却像是约定好了一样极少介入彼此的生活。
只要偶尔确定彼此还活着就够了。
姜令词听黎瑭和裴懿爻说的最多的话便是——
还活着吗?
活着。
然后彼此就放心地各自生活。
裴懿爻一眼便看到矜贵端方的男人仿佛不该出现在这样充满烟火气味的街道里。
这段时间像是他下凡历劫来着。
此刻要重归神位。
裴懿爻高挑清瘦的身影在清晨阳关下分外惹眼然而更惹眼的是他苍白指间夹着的粉色信封。
他观察了一下黎瑭没有出来送姜令词才懒洋洋地走近。
“相识一场临别礼物。”
裴懿爻细瘦的手腕一歪粉色信封递到姜令词面前。
谈逾精英特助的面部管理差点没绷住。
毕竟裴懿爻长的比女孩还精致虽然个子高挑但是整个人清瘦苍白手里还拿着粉色信封加上他
以前见过自家上司被男性追求。
真的很容易让人误解。
姜令词侧眸看向信封上熟悉的字迹。
抬手接过:“多谢。”
“不客气,有缘给我当人体模特。”裴懿爻很洒脱地转身,朝着他摆摆手,他没有回头,身影很快消失在别墅大门内。
姜令词长指摩挲着这封开启的信。
上面写的日期是六个月前。
谈逾收敛了乱七八糟的想法,提醒道:“姜先生,登机时间快到了。”
姜令词重新矮身上车:“出发。”
谈逾恭敬地应:“是。”
私人飞机。
如姜令词所言,他基本没有碰到几个路人。
他很忙。
尤其是即将回国,需要启动的工作项目太多,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拆开那封信。
还有个原因,他知道这封信不是黎瑭写给他的,所以他在迟疑。
对姜令词而言,随意拆别人的信件,是一件极为无礼的事情。
飞机起飞之前,姜令词开完视频会议,视线落在不远处搁置在黑色办公桌上的粉色信封。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发消息问黎瑭时。
恰好看到裴懿爻半小时前发来的微信消息。
是爻不是叉叉:“千万别让黎瑭知道我送你的临别礼物。”
一个是送礼者的要求。
一个是写信者的隐私。
姜令词暂且将这件事放下。
一直忙到年底,姜令词从书房抽屉里无意间看到这封安静地躺了两个月的信件。
揉了揉懒倦的眉心,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子仰靠在椅背上。
略一沉吟。
他没有碰信件,反而给黎瑭发了一条微信消息。
大粉兰:【你认为夫妻之间要有隐私吗?】
关于这个话题,黎瑭的答案是:她可以有,但是姜令词不能有。
所以她直接回复——
小白雀:【绝对没有】
而这厢,姜令词得到了黎瑭的“允许”,将那封薄薄的信件抽出来。
信纸也是粉色的,很有少女心。
黎瑭用的是彩虹变色笔,写出来的字迹颜色也是五彩斑斓的,姜令词看惯了白纸黑字,乍一眼看过去,眼花缭乱。
“遗书”这两个字首位居中放大。
姜令词看清这两个大字后,原本淡扬的薄唇抿平。
内容反而像是写给他的情书。
因为每句话开头,都有他的名字。
姜
令词了解裴懿爻为什么会把这封信给他。
不过看完这封信后,他也没有任何收到来自于妻子“情书”的愉悦,反而神色有点冷凝。
书房柔和的、适宜阅读的光线下,男人俊美面容却染上几分冷峻,他再次将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错过任何一个字,长指摩挲着信纸边缘。
旁边有裴懿爻用黑笔写的旁批——你这叫遗书?!下次别让我看到这种东西,小心给你曝光!
姜令词准确地捕捉到“下次”这个字眼,他轻飘飘地放下信纸。
随即给裴懿爻发微信。
姜令词:【她为什么会想到写遗书?】
是爻不是叉叉:【从小玩到大的游戏而已。】
姜令词:【什么游戏?】
是爻不是叉叉:【交换遗书游戏呀,三年一届,你们小时候没玩过交换日记游戏,跟那个差不多。】
裴懿爻说的非常坦然又随意,若是换了其他人肯定只以为青梅竹马之间联络感情的游戏,不会当一回事儿。
但是……
姜令词是做文字研究的。
普通小朋友,是不会玩这样的游戏来联络感情。
姜令词若有所思。
这时黎瑭再次发来消息。
小白雀:【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私?】
大粉兰:【没什么。】
【寒假回国吗?】
闻遥意也来E国了,她的巡回画展今年在E国开。
所以黎瑭有寒假,但没时间,她要给老师打工。
小白雀:【不回。打工雀.jpg】
表情包是黎瑭自己画的,白色小胖鸟扛着画笔哼哧哼哧地扫地,十分形象。
姜令词看着这个可爱又积极向上的表情包,眼底闪过一抹笑,下一秒又似被冰封住。
黎瑭完全不像是会和发小三年一次做交换遗书这种悲观事情。
没错。
是悲观。
什么人才会提前写好遗书。
随时准备迎接死亡的人。
或者……不觉得自己会长长久久活下去的人。
亦或者……害怕意外死亡的人,不能给亲近的人留下只言片语,所以提前写好遗书。
这三种。
黎瑭会是哪一种?
现在是E国的下午四点,黎瑭刚好放学到家,姜令词离开的两个月,她也习惯了空荡荡的房间。
姜令词离开的第一周,她把小饼干吃的只剩下一盒。
姜令词离开的第二
周最后一盒小饼干只剩下一枚她舍不得吃但再不吃就坏掉了所以她卡着坏掉的最后期限吃掉了。
姜令词离开的第二个月黎瑭学着自己烤小饼干。
嗯……失败了。
七次。
资深小手艺人不但不会做针线活也没有下厨天分。
如今即将进入姜令词离开的第三个月黎瑭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修学分上!
目前进展相当顺利。
而且他们专业如果有参加大型画展经验的话是可以加学分的!
这不是巧了闻遥意来办画展了可真是她的亲老师!
大型画展她目前虽然还算有资格但……画的数量不够啊。
又不愿意敷衍糊弄拿出她自己都不满意的作品。
所以蹭一下老师的画展不过分吧。
闻遥意检查她这一年的新作品相当满意。
甚至将自己画展一块宝地让出来给关门弟子“蹭”。
前提是她得帮忙。
时絮在人生地不熟的E国有黎瑭帮忙顺利多了。
因此到了年底不但姜令词忙黎瑭也忙。
今天难得早到家黎瑭坐在姜令词住过好几天的单人沙发上翻看着他亲手复原的旧画本。
莫名地又生出想要画他的冲动。
于是黎瑭上了二楼画室。
她记得那本专门用来画姜令词的画本被她藏在画纸下面。
咦怎么不见了。
难道时间太长记错了?
黎瑭坐在画架前拧着眉头认真思考她记得当时藏了好几个地方……
她将整个画室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全都翻了一个遍最后确定——画本失踪了。
已知。
画室除了她之外只有姜令词才会进来。
黎瑭立刻想起姜令词临走之前看到画室凌乱说要整理一下
她说……
都能碰!
很好凶手已经锁定。
就是姜令词。
黎瑭想到自己画的姜令词……
裸·体的她画过。
色·情的她也画过。
甚至他们两个人以难以启齿的姿势抱在一起的双人图她都画过。
而且姜令词全都看过。
但是那本画册上全都是特别纯情日常画黎瑭反而觉得羞耻。
就好像……就好像……暗恋被发现了一样。
啊啊啊啊。
不
能这么比喻!
应该说就好像她不但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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